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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藏天道】转贴-水月怨by闻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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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藏有好多经典文章,回味回味


1楼2013-04-19 18:35回复

    3.
    就那一个瞬间的停顿,下一个瞬间湖水却泛起波涛汹涌,一股妖力强制分开了湖水,
    直接冲上了岸头,众人被强大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弹开的湖水打在脸上,疼的灼热。
    修罗咧开了嘴,因为那是黄泉的妖气;幽助也咧开了嘴,因为他看见黄泉走上了岸,
    而藏马则躺在他的怀中,虽不确定是否安然,但至少黄泉把藏马带回来了。
    浑身湿透的两人上了岸,黄泉单腿跪在地上,让藏马在自己怀中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下。
    「他没事吧……」幽助靠过来担心的问。
    黄泉没有答话,因为没有时间,他轻轻拍着藏马的背,很有规律的,一下一下,渐渐加重力气,并一丝丝混入自己的妖力。藏马原本白皙的脸现在苍白的可怕,拢起的眉头显示着痛苦的存在。
    黄泉又拍了一下,原本毫无起色的藏马呻吟一声,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黄泉把他扶正,继续拍着他的背让他咳出喝下去的湖水,还好藏马本身的妖力保护,并没有侵入太多不洁的湖水。藏马脸呛得躁红,无意识的抓紧黄泉的手臂,趴在他肩头上剧烈喘息着。
    黄泉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温柔地抚着藏马的背脊好让他舒服些。
    黄泉摸上藏马的手臂,透彻的冰冷,原本就薄如蝉翼的白色衣衫在水的浸润下呈现半透明,
    肩膀及大腿处的肌肤都清晰可见,黄泉皱了皱眉头,抬头示意修罗过来,接过他手中自己的外衣就罩在了藏马的身上,并裹了个严严实实。
    一旁幽助等对他霸气的态度都一头雾水,而修罗则是了然地叹了口气。
    喘息渐渐平复,藏马深深地吸进了一口空气,虽然魔界的空气总混合着血腥的气息,
    但刚刚从水底上来,如此气味也感觉清新多了。
    藏马没有抬头就说了句:「谢谢。」声音还有些低哑。
    「不客气。」黄泉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藏马一愣,猛得抬起头,差点撞上黄泉的下巴,还好运动神经发达的黄泉及时扶住藏马的肩,
    带他到安全距离,否则两人现在可有得疼了。
    藏马不知道是黄泉救了他,那水底的人影他以为是幻象,没想到真的是他,
    他居然就这样跳入湖水中把自己带了上来。
    为什么要救自己?
    我们不是敌人吗?
    黄泉的剑眉更聚拢了,那狐狸眼里写着明明白白的困惑,又钻牛角尖了,心中叹了口气,
    温热的大掌捧住了藏马如冰的削瘦脸颊,如此小心翼翼,如此视为珍宝,
    「不准乱想,没有为什么,只要知道你现在活着。」口气很轻柔,但却不容反驳。
    藏马在这样的语气下竟然失神了,乖巧地点了点头。
    周围一圈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从没见藏马如此听话过,
    而且对像还是个是敌是友目前都还不明了的人,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藏马注视着黄泉,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了,偏了偏头。
    黄泉微微扬起了嘴角,有些玩世不恭的笑。
    藏马的视线从他的嘴角渐渐往上移,最后落进一双黑若子夜般的眼睛里,
    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光泽,在这光泽里,藏马看见自己狼狈的身影。
    眼睛?
    眼睛!
    「你的眼睛…………」藏马惊呼出声,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黄泉点了点头,「在修行过程中遇到了高人,为我治愈了双眼。」
    「是吗……那很好……」藏马闷闷地开口。
    黄泉没有说什么,忽略藏马的惊讶把他打横抱起在胸前,「癌陀罗就在前面,去那休息吧。」就带着众人往前方走去,转身前投入湖水中的视线没有逃过藏马敏锐的捕捉。
    为什么?!
    就差那么一点!
    还有那么一会儿!
    他就能永远消失了!
    何情何意值得你冒生命危险去解救他?!
    不值得!
    不值得啊!
    黑暗但清澈的湖底,水妖砸碎了面前的淡蓝水镜,碎片在水中缓慢地划出晶亮的碎点,
    最后化为深蓝的泪珠消失在镜之湖底。
    虽然黄泉已经解散了国家,但魔强统一战后,许多的妖怪仍旧畏惧他,之前的许多手下仍在癌陀罗内候命,希望继续为黄泉效忠,所以,这个魔界都市依然是黄泉的势力范围。
    幽助很担心黄泉会加害藏马,所以一路上都在踌躇究竟要不要去,但看藏马虚弱的身体也不适合奔波去雷禅遗留下的领地,附近的癌陀罗不失为最佳的地点。看着黄泉对藏马的态度,不像是有化解不了的仇恨,反到是想要把全世界的美好都呈现给藏马似的,一路上的呵护自是不在话下,如此的淫霏大雨,藏马竟滴水未沾,可想花了多少精力。幽助在雨水中揉乱了头发,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干脆不想了,阵他们都在,量黄泉也不敢公然动手。
    行进了不一会儿,抬头就可见癌陀罗高耸的建筑群了,各自都加快了脚步。
    黄泉一直在想,藏马究竟怎么看自己,像现在在自己怀中,是否已经满腔杀意了呢?
    他岂知藏马什么都没想,在黄泉宽阔温暖的怀抱中,一向聪慧的头脑现在混乱的恐怕连桑原都要自叹不如了,真要说有,那就是不安了,揣测着黄泉到底想干什么,剩下的精力就是努力集中思绪了。
    修罗在一侧,密切注视着,他理解父亲的想法,也希望能成为现实,他挺喜欢藏马的,就外表和头脑就是上上之选,整个魔界几乎也无人能敌,唯一无法释怀的就是当年对父亲的加害,他不明白个中原由,也不想细究,总之伤害自己父亲就是不对,这观念有些根深蒂固。孩子毕竟是孩子,总是胳膊肘往里,向着自家人的。
    每人心里都有个算盘,也让这个不太长的路程少点寂寞了。
    进入癌陀罗,妖驼就已经和众人出来迎接了,行礼表示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和热水,
    请众位好生歇息,大家自是都吁了口气,冰冷的雨水使衣服都黏在身上,怪不好受的。
    各人都匆匆被侍者领进了房间,迫不及待地享受热水浴。
    黄泉把藏马轻柔地放在了房间的床上,藏马在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现在坐在床上,
    裹着黄泉的大衣,仍一字未吐。
    黄泉注意到透明的水珠顺着藏马缠绕的头发滴落到大衣上,而本就湿了的衣裤此时更是濡湿了大片床单,黄泉不满地皱起了眉,这家伙有时候还真不会照顾自己,还愣在那干嘛呢。
    黄泉有些气恼地蹲下身子,握紧藏马的双肩,直视进湿润的冰绿眼底,「现在!去洗澡,换衣服!不然会感冒!」藏马刚想开口,「什么都不准说,照我说的做!」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黄泉闭上了眼,猛然放开藏马,用力甩上门走出了房间。
    藏马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不愿意见自己大可以直接说明,犯不着发脾气。藏马也有些上火了,
    站了起来,走进浴室,还重重地甩上了门。
    妖驼可是明白得听见了两声巨响,他有些心疼门,从苍老的喉咙中溢出了叹息。
    黄泉就站在门外,头抵着门板,藏马那是在怕他吗?他不希望他怕他,黄泉快呻吟了,他该怎么做才能让藏马与自己更接近,他困惑,一定要彼此满身伤痕累累吗…………
    热情一时冲昏了头脑,渐渐冷却后他想起藏马不寻常的溺水。
    「也许……该去一次镜之湖…………」低低呢喃。


    5楼2013-04-19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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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幻海背着手站在那注视着眼前的美丽水妖,表面一片平静,但心中却已一阵惊讶,眼前的来者竟然突破了寺院外围的结界,自从冥界来袭后她与藏马已经加强了寺院的防备,没想到竟被眼前之人轻易突破。
      「有事?」幻海发问。
      水妖淡淡笑了,笑容中没有欢愉,只有仇恨和苦闷,「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幻海师父吧,在魔界您都远有盛名。」
      「是恶名昭著才对。」幻海闭了闭眼,「你来可不单是为了告诉我这事吧。」
      「在下水月。」弯腰行礼,幻海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她一直没有放松警备,来人是何目的还未知晓。
      「很抱歉深夜造访,不过是实有要事。」水月眯起了眼。
      「何要事需如此慎重,老太婆我倒想知道。」幻海不卑不亢。
      「其实是这样的…………」水月低下了头,似是难以启齿,一瞬猛然抬头后带起一道强劲水柱袭向幻海。
      幻海一个侧身跃起躲过,落地时已运起灵气护住周身,果然来者不善。
      水月二话不说挥起长袖衣摆,再次冲向幻海,幻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个灵波动打碎了水柱直袭立在水上的水月。
      刹时整池水飞腾入天,隐去了水月的白色身影,升高几尺后彷佛陡然失去了凭依,在天空缓缓停顿后带着九宵巨瀑般的力量川流直下,看似激荡打击地面,一个急转,攻击幻海身侧众人正熟睡的房间。
      幻海一惊,急忙移向一侧,挡在屋子前,猛然招架不住如此巨力,身子撞在了门上,
      闷哼一声后站稳,皱起了眉,如此纤弱身影,没想到力量不小,不过她身经百战,还不足畏惧。
      一身湿透的幻海摆着战斗姿势凝视着水珠四溅后渐渐隐现的水月笑颜。
      「果然是师父,抵挡地住如此强劲的水流。」水月笑着。
      「夸奖。」幻海冷冷回答,身体隐约已感觉到不适,冷哼一声,果然不是普通之水,
      其已蕴涵攻击之妖力,而自身在不觉中已受创伤。
      两人正在这僵持的当口,房间门轻轻被移开,探出了雪菜秀美的容颜,「婆婆,出了什么事?」声音还带着未清醒的懒散。
      「别出来,回屋去!」幻海呵斥道。雪菜一头雾水,被严厉的幻海一吓,愣住了,
      而屋内被单摩擦的唆唆声显示众人都慢慢清醒了,幻海咬紧了牙。
      不等幻海有所行动,水月发动了第二轮攻击,这次的目标是弱小的雪菜。幻海知道水月不是君子,但也未想到他专找弱点袭击。
      幻海飞身扑了过去,猛得推开雪菜,力量大的使雪菜惊叫着倒在刚往门边靠近的牡丹身上,房间内惊呼迭起,一片混乱,幻海还顾不得雪菜有没有摔疼,就被另一强劲水流直接撞上,穿碎了屋子的墙,跌倒在了牡丹她们身后,再抬首时已嘴角挂上了血丝。
      「婆婆!」听见声响,从另一房间飞奔至此的桑原一来就看见如此场面,手中握上了灵剑,
      飞跳劈向面无表情的水月。
      冰蓝色的妖瞳缓缓移向桑原,桑原在此视线下睁大了眼,不寒而栗,
      但手中的剑仍旧毫不留情地挥下。
      水月扯了扯嘴角,连衣摆都没动,桑原就被水柱冲了个七歪八拐,灵剑也在妖力下消失怠尽,
      撞断了池塘边的一棵参天古树。
      水月又笑了,这次比天上的血月更为柔媚,悄然抬起的白皙手心内水流慢慢汇集成个透明水球,映着月光显出诱人的粉红,水月在笑,水似乎也在笑,月更在笑,笑着即将到来的漫天杀戮。
      「快趴下!」幻海从喉咙深处吼出,静流等还未接受着指令,迎面而来的已是如利箭般尖锐的水矛,穿透着皮肉,激荡着惊恐,埋没着尖叫,刹时整个房间内血流成河。
      「不!!!!!」幻海和桑原同时发出厉声,他们觉得喉咙似乎就要这样撕裂,连带的是已然流血的心。
      水月已收起了笑容,留下了一句话便消失在了弥漫的水气中。
      「要怪就去怪藏马吧。」
      月色比刚才更亮了,照着血色的大地透出斑驳的晶莹,冲刷着罪恶的雨疏了,小了,渐渐停了,只留下漫溢着的刺鼻的腥甜气息与已经干涸的泥地池塘。
      魔界的雨陡然停了,众妖很是高兴,想该是解决了问题,但藏马却不那么乐观,既然是诅咒就没有可能如此轻易的解除,恐怕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回到癌陀罗后坐定没多久,轰隆隆的巨响震得屋子一阵颤抖,黄泉说是躯来了,每次来都是那么大的动静,深怕别人不知道是她似的。
      果不其然,移动要塞百足已停在了癌陀罗内,躯还未等通报就豪爽地站在了会客室门口,看着屋内的众人。众人都认命地往里挪了挪,腾出个位置让给躯,不大的房间里可越来越热闹了。
      躯倒是悠哉得很,在那么多双眼睛下,喝了口茶,吃了块糕点,最后把视线放在了藏马身上。
      藏马倒有些惊讶,但也毫不畏惧的回视她,众人都面面相觑,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黄泉可不喜欢别人这样威吓藏马,开口,「说明来意吧,别卖关子了。」
      躯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了回去,再看了黄泉一眼,眼神就在藏马与黄泉间游移,最后了然地叹了口气,「风流惹的祸。」
      藏马和黄泉对视了一下,都没明白躯的意思,一屋子的人恐怕就只有躯他自个儿明白。
      慢悠悠地开了口,「幻海寺院昨晚被袭击了。」
      「什么?????!!!!!」众人都一惊,幽助激动地站了起来。
      「虽然没有死人,但几乎都是重伤,其中幻海和桑原还伤得轻些。」
      「该死!怎么回事!」幽助猛得一捶桌子,激翻了一桌的茶水。
      「是谁下此重手。」受伤严重的都是萤子她们等弱女子,看样子目的本就是她们,藏马还是非常冷静。
      躯继续喝着茶,「下杀手的那人留了姓名,为『水月』。」
      「水月?!」黄泉和藏马都出了声。
      「你们认识?」飞影抱着剑坐在一角,紧握的拳显示他的愤恨,居然伤了雪菜……
      「就是与我相识的水妖,在镜之湖才刚见过面。」黄泉眉头聚拢,
      「看上去不像是有此能耐的人。」幻海何其厉害,如此轻易就能伤着她,袭击的人物定不简单。
      「幻海是如是说的,银色长发,白袍,秀颜,使用水攻击。」躯回答。
      「真的是他……」藏马低头沉思,「他并不认识幻海等,为何要去攻击?」
      躯沉默了片刻,「他得手后留下一句话,『要怪就去怪藏马吧。』」
      「我?」藏马惊讶地眨眼,「我们昨天才刚见面,连交谈都不曾。」
      「你该不会以前曾得罪过他吧。」铃驹凑上来说。
      「应该不是,他一直生活在镜之湖,我没有去过那。」藏马在记忆中搜索着。
      「而且水妖基本不太远离水域。」黄泉端着茶杯。
      「如果不是水妖的话,会不会有人冒充他?」众人都抬起了头,见修罗正站在屋外,刚刚推论就是他说的。
      「有此可能,黄泉你见过水月的攻击技法吗?」藏马肯定修罗的想法。
      「从未。」黄泉摇头。
      「那就无法肯定是他了。」冻矢抱着手臂。
      「不管是不是他都和这次大雨有所关联,而现在雨却离奇停了,这其中必有什么联系。」藏马皱了秀眉。
      「真麻烦!我怎么觉得我们一直都被人在当猴耍!」纣不满的喝了口酒。
      「是有人在故意分散我们的视线,大家要小心,不能轻敌。」藏马神色很凝重。
      「婆婆那怎么样了?」幽助询问。
      「基本上都没什么大碍,皮肉伤居多,调养数日就可,怪疼的就是了,烟鬼已经派人过去照料。」躯也叹了口气,「而且我得知这个消息并不是从人界传来的,是有风声后传入我耳的。」
      「有人故意散布消失让我们得知。」藏马总结。
      「为什么?示威?」阵很不满。
      「也许。」黄泉起身。
      「没用了,去了镜之湖也未必有收获,我们只是知道敌人擅长用水,长老不会承认的。」藏马了解黄泉的想法。
      黄泉一僵,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出了事你还那么悠哉。」幽助瞪着躯。
      「着急无用,事已至此。」躯回得他哑口无言。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坐以待毙吗?」修罗问。
      「他已经开始行动了,耐不住了性子,渐渐浮躁,很快敌人就要现形了。」藏马心里已有了底,「雨水已经停了,不管是否会继续下,现在首要的是排洪抗灾,以抵御下一次的来袭。」
      「婆婆那呢?」幽助担心。
      「烟鬼既然已派人过去照顾,意思就是加派人手保护他们,该都是高手,让我们放心,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这场灾难。」藏马很是坚定。
      飞影不吭声,藏马知道他很为雪菜担忧,但是现在没有办法,找到了敌人会记得留给飞影让他来碎尸万段的。
      众人都明白现在的形势很是不利,敌在暗,我在明,要出手都没地方打下去,像幽助等急性子更是恨得牙痒痒,藏马很好的安抚了各位的情绪,仇是要报,但必须先做手头上要紧的事,大家敬重藏马,更相信藏马,有他在,一切都会没事。
      接下来众人就出了癌陀罗与烟鬼碰上了面,修罗也在其中,藏马告诉黄泉修罗有能力独当一面,黄泉自是欣慰,都市内自有大批人马坐镇,不怕敌人突袭。
      众多的森林湖泊都被洪水淹没,许多的部族与居民都被困在高处无法求生,魔界生灵都好勇斗狠,但对于天灾可就束手无策了,伤亡很是惨重,幸好现在是烟鬼的统治时期,民主并且乐善好施,对于这次灾难的救援很是支持,再加上藏马的黄金头脑,对于洪水的疏导利用,乘着天晴救下了许多生灵,一瞬间原本对立的众妖现在携手共抗洪灾,特别是两位魔王的加入,倒是件空前盛事,一时间在魔界传为佳话。
      忙忙碌碌倒也不觉时间飞逝,几日的努力让洪水退了大半,众生基本予以得救,剩下的就是些后期的休整工作了,在此期间倒也一切太平,未有落雨,人界也阳光灿烂,幻海那传来众人都伤势好转的消息,让魔界努力工作的大家都感到一片欣喜。
      黄泉端了杯水递给站在高地上正在查看新凿水道情形的藏马,「别太累了,休息片刻吧。」
      藏马接过道了谢就一口饮尽,笑道不累。
      「近日就属你最为忙碌,拟订排水计划,参与建设工程。」黄泉很是心疼藏马瘦了。
      「自古洪水堵不成必疏导,大禹治水已告戒,所以必有计划才行。」藏马倒不觉劳累,黄泉的关心让他颇觉心暖。
      「已无大事,去休息会儿吧。」黄泉轻声。
      藏马抬头对他一笑,点头应许。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远处修罗的声响,略带欣喜地嚷,「看!下雪了!」


      9楼2013-04-19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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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漫天的白色雪片似乎也加入了战斗的行列,舞着,跃着,飞着,扬着,粘在战斗人的衣角,偷笑着。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许多的人影飞速移动着,踢着,踹着,打着,闹着,幽助在叛军中穿梭,大笑着。
        他一点都不觉得累,这些叛军根本就还没有资格做他的沙包,力量与他简直无法相抗衡,所以他在打斗过程中连妖气都没有使用,光用拳头在发泄,想来其他人应该与他一样,迎面就挥上来一把刀,幽助瞧都没瞧,一脚就把来人踹飞了。
        飞影开始觉得这是个无聊的游戏了,他全都是用刀背在那砍,基本都被他砸晕了,真是不够看;躯都倚在树上微眯起了眼;铃驹可又握起了雪球打得叛军哇哇直叫,他可是乐上了天;纣围着枣团团转,就希望博得佳人一笑;各自都在忙自各的事情,唯独北神最认真,一拳一拳用全力的挥上去。
        不一会儿,叛军觉得这次是遇上对手了,陆续地不再进攻,盘踞在附近的一个难攻易守的森林里,这就点还比较聪明,躯扬了扬嘴角。
        阵嚷着根本没尽兴,还是和幽助较量来得痛快,幽助笑着说有的是机会,先去和东王等回合,
        于是便上了高地,进入防守军营地。
        东王三人见到幽助前来,自是万分欣喜,幽助嘲笑他们,敌军如此轻易就可摆平,为什么那么多高手在还无力回天,东王直叹,今次攻上的都是小兵,主力部队根本就没有露脸,幽助笑道,不怕不怕,我们有支柱,回头就冲着躯直笑,众人也都笑了起来,躯可是体会到了交友不慎的感觉,不过随性如她,又岂会放在心上,一挥手也笑了起来。
        一行人在一个帐篷里坐了下,开始讨论起这次叛军的问题来。
        「按照东王的叙述,这次的叛军阵容非常强大,今次那么多的人,竟然还只是小兵。」铃驹撑着下巴。
        「据察都是些对烟鬼不满的妖怪。」铃木点着头。
        「什么对烟鬼不满,烟鬼上台都还没久,有什么地方值得不满的,还不都是想称霸魔界,但又未有实力的小妖们嘛。」死死若丸皱了皱鼻子。
        「嗯,所以联合起来想一举称霸。」阵表示同意。
        「没错,但问题是黄泉说他参与了一部分,那究竟是那一部分?」枣提出了问题的中心。
        「对啊对啊!」纣附和的可起劲了,枣秀目横了他一眼。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黄泉要我们相信他,但是又不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瞒得我们好辛苦。」幽助一手撑着地,盘腿坐在垫子上。
        「藏马怎么办?」飞影静静出声。
        众人都沉默了,谁都想解救藏马,但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硬来绝对是有实力带回藏马,然而如此的话势必把其家人推入了火坑,这也是大家所不想看到的。
        「我一直有个疑问,既然知道是水月造成的一切,为什么不能直接去解决了他,那所有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死死若丸不明白。
        「没有用的。」北神回答,「大概情况我也已经知道了,这是种古老的咒法,在早期的魔界非常盛行,但由于对施咒者最终也没什么好处,渐渐也就被顾己的魔界部族们遗忘了。而咒法一旦开始运转,就不会听施咒者指挥,直至整个诅咒完成,即便施咒者丧失了生命,诅咒还是会继续下去。」
        「真可怕。」铃驹叹了口气。
        「藏马一定会没事的,还是一句话,我们要相信他,他既然愿意走的去,就一定有法子能回的来!」幽助非常坚定,飞影抱住剑的手臂收了收紧,每个都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帐篷中只弥漫着茶叶的芬芳。
        水月瘦了,原本就不丰腴的身体现在更是显得弱不经风,彷佛一切精力都被榨干了般萧条,但是心是有些愉悦的,他知道藏马已被灵界囚禁,那他的死亡就是迟早的事了。
        水月花了太多的妖力在一切事情上,诅咒需要妖力,但是为了对族人的隐瞒,他必须使消耗的妖力尽快恢复,那又使他力不从心起来,他本就不想杀了那些女孩,只是想加快事情的进程,于是他透露了身份,告知了灵界,因为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撑下去,他开始觉得疲累,开始在这个牢笼般的水宫中暗自饮泣,一切的一切,都为了那个他所钟爱的人………………
        纷纷扬扬的泪,如洋洋洒洒的雪,降落在那一片他所爱之人生活的大地上。
        痛,什么时候才是个终结。
        冻矢缓缓地走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在如此气候下他只觉得安定,本就用冰,得天独厚的地景怎能不乐,所以也就悠闲地散起了步。
        他与藏马本是在暗黑武术会上的对手,也是稍使计谋把藏马打得遍体鳞伤之人,他要寻找光,而遇见藏马后,他找到了,藏马眼中的那份异彩,就是他要找的光。
        光,自在人心。
        如此聪颖灵性之人,又怎能拒绝成为其友,自然而然的也在藏马身侧,随时愿意成为他的追随者。藏马总是有股力量,净化污垢的力量,清灵,生于魔界,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如傲雪白梅,一枝独秀。有时候想,将来怎样的女孩才配得上这完美之人?
        雪地上留下了浅浅的足迹,冻矢还在往前走,顶着风雪,眺望远方。风很大,但是还没有到狂的地步,雪也很稠,但也绝遮挡不了冻矢敏锐的感觉,理当的,他躲过了从身后激射而来的一支箭。
        箭带着劲风,夹着飞雪,猛得钉在了冻矢身后的一棵古树上,树的三分之二已经埋在了雪里,只剩下一些枝枝桠桠在风雪中挣扎。
        那是一支冰箭,冻矢审视着,正确的该说是只水箭,只是气温过于低劣,立刻就使水凝成了冰。冰,水为之,而寒于水,伤害力更是加了一层,冻矢好奇的打量起了攻击者。
        白雪裹着来人的身形,看上去更是纤细,白衣白帽,白纱遮面,但那隐藏不住的水之气息已泄露了身份。
        「水妖。」冻矢皱眉,东王他们所说的主力部队是否就是有眼前之人的参与,力量果然不小,如果为数再多些的话就更加难缠了,思量间已闪过数根冰箭的袭击,箭箭攻其要害,想必是要致冻矢于死地。
        冻矢冷笑了下,这样就想打倒他也太小看人了,扬起的手已集聚了力量。
        「魔笛散弹射!」无数闪着荧光带尖刃的冰球急速向对手袭去。
        对方似乎有些吃惊于这样的招式,闪躲间已受了轻伤,闷哼着发动第二轮攻击,冰箭的速度越发的快,冻矢躲得有些吃力,他想近身攻击,但那层水气的结界让他完全无法靠近,拉锯间,彼此都挂了彩。
        冻矢的胸口有些起伏,划伤处流出的鲜血立刻结成了红色的晶体,附在伤口上,使得肢体有些麻木的难受,他知道对方也肯定不好受,东王说的果然没错,如此力量已不算弱,咬了咬牙,准备豁出去,右脚往后挪了挪,等待时机发动进攻。
        「冻矢!!!!」铃驹的声音由远至近快速传来,还夹杂着其他几人急速奔跑的声音,该是阵他们找来了,冻矢冲着水妖笑了起来,他不打算当君子,就如同水妖从背后袭击他一样,帮手已经前来。
        水妖往后退了退,冻矢则向前追了上去,就快触碰到那人衣角时,突变的大雪一下子蒙住了他的眼睛,冻矢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再睁眼时,只有被激荡的雪花以及银白雪地上的点点鲜血,宛如盛开的红梅。
        「你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了吗?」枣边帮冻矢包扎伤口,边问到。
        「没有,来人蒙着面巾,风雪又大,只觉得妖气似水妖。」冻矢有些吃痛,伤口上的血都凝成了冰茧,只有剥开后消毒里面的嫩肉才能包扎,心下不知道怨了枣重手重脚多少遍,想起了藏马的温柔。
        「怎么又是水妖……」阵搓了搓冰冷的双手。
        「看来那个镜之湖不是什么好地方。」幽助递给阵杯热茶,「我们都没有和水月照过面,无法肯定是他。」
        阵点头致谢:「没错,那帮家伙就专找软部下手。」
        「那今次的攻击又算什么?」纣不明白。
        「也许只是叛军逐个击破镇压军队的伎俩。」冻矢咬牙忍痛,枣急忙赔笑,知道自己动作粗鲁了些。
        「谁知道,我可没藏马的那种头脑能猜得出来,不过东王是说叛军主力里是有妖用水攻击。」
        幽助更想念藏马了。
        「也就是说有水妖参与了叛乱?那意味着什么?」铃驹晃着手指。
        「那不意味着什么,因为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所有水妖都参与了,只是看到了部分。」幽助捶着头,「藏马在就好了,黄泉在卖什么关子啊!」众人闻后都一叹。
        「飞影呢?」冻矢问。
        「去人界了。」躯懒懒回答。
        人界在白中还多几丝生气,孩子们穿着鲜艳的外套在空地上堆着雪人,还插上了胡萝卜作为鼻子,乐得呵呵直笑。
        飞影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棵高树上看着幻海的寺院,他是来看雪菜的,虽然完全可以用邪眼探知一切,但一来寺院加强了结界,要观察比较困难;二来近距离看看总比较放心些。
        幻海的伤势已经痊愈,打开了大殿的门,背着手缓缓走了出来,对着天空朗声道,
        「飞影,既然来了就下来喝杯热茶吧。」
        飞影也不感惊讶,微微一跃便轻盈落了地。
        幻海看着白雪中唯一漆黑的他,笑了笑,回首,「雪菜,有客到,泡壶茶吧。」里头就传出雪菜甜甜答应的声音,不一会,牡丹等就跑了出来,一看是飞影,自围了上来,问这问那,特别是萤子,直缠着他问幽助的消息,飞影只答了句『都很好。』看见雪菜端着茶具小步走出来,连茶水都未沾,一晃,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静流摇着头,说道这小子还是这副德行,众女孩都笑了起来,烟鬼派来的守卫和桑原听到响动都靠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幻海叹了口气,飞影如此轻易就瞒过众多守卫与结界进了来,那要是和飞影同等级的高手要进来攻击还不是易如反掌,看来,还得留着点心哦。
        上次来袭击他们的水月似是幽助这次的敌人,而且是个强敌,又运用了古老的诅咒,交手时已搭了三分脉搏,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那帮女娃儿们不可能还留有命在,实是难对付。
        她已从牡丹那得知藏马的处境,这孩子她倒不担心,想着就笑了起来,若以年纪来算,自己做藏马的孩子都还嫌太小了呢,藏马倒一直不以为然,尊称她一声『幻海师父』。
        幻海接过原本给飞影准备的热茶,缓缓喝了起来,袅袅盘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愿另一个世界的那些孩子们一切都好,而她则仍将继续尽力守护这里。


        12楼2013-04-19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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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战争不是胜就是败,所谓的和解也是建立在一方的优势上,最终仍是输赢的区别了。
          幽助没有用武器,他仍旧喜欢用拳头来解决问题,记得曾经有一只很强的妖怪问幽助,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用匕首吗?」最后的答案是,当刀切入敌人腹部时能感觉那奔流而出沸热的血,那是一种杀戮的快感。
          幽助当时是笑了,这之后他依然用了拳,因为打伤对方的同时自己也痛彻心肺,那是一种警告,以防自己坠入修罗之地的鸣笛。
          他往后腾空一跃躲过一个敌兵刺过的亮白刀刃,那士兵的棕色眼中,有着恐慌,他了解自己面对的是雷禅之子,他知道自己毫无胜算,那为什么仍选择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呢,藏马的话提起了他的注意,人在看到胜利的曙光时,是不顾一切的,那存着的侥幸,终将断送掉他的生命。
          幽助硬生生地扯回自己的右拳,那上边沾着敌人的鲜血。
          转身加入了另一场战局,连看都没有看倒在地上,圆瞪着双眼的尸体,也许,那双眼睛已经看见了自己瞪上王座的那一刻。
          只是也许………………
          幽助又扬起了拳,一边飞影的薄剑掠起刺眼的猩红,润进火焰光泽的眼,飞影厌恶地甩了甩头,黑影一晃便消失无踪,只有敌人尖锐的惨叫才显示了他的存在。
          如帐内藏马所交代的,敌军先锋部队中只有少量的水妖,大量水妖都集中在敌军中央,伺机偷袭的同时还打乱镇压军的队形,妄图把大军拆散分成数份,各个击破。
          躯抹了抹额头的汗,她以前就不了解藏马,与其说是聪慧,不如形容其是狡诈,如他这般,何不自立为王?若藏马有此野心,这天下定是他的了。
          躯无法想象要是战前没有藏马的部署,那这一仗镇压军可是吃亏大了,现在虽拼得有些勉强,但好歹破了奇淋的计谋,要击垮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指节嘎嘎作响,掐断了在她手中死命挣扎一敌兵的喉咙,把瘫软的尸体随手抛在了地上。
          黄泉无心在战场,他的眼与心都悬在藏马的身上,虽然这些士兵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威胁,但人数之多,水妖之强,也不得不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王者投入全力应战。
          他总在藏马身侧,有时恍惚间似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为了理想出生入死的年代,同样的并肩作战,同样的一挥手,一扬鞭,分享着战利品。
          藏马在战,但是他的碧眸并没有放在扑过来的敌人身上,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他的头脑中却一片清明,他在找破绽,所有的成败都在那一瞬的放松上,他要抓到这个刹那。
          藏马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夺得主帅的头颅,因为奇淋不会亲自披挂上阵,阴险如他,怎回轻易送自己上死路,依然如他的策划,藏马需要个突破口,让镇压军能够往后退,直至最后的山谷。
          战场上靠的都是自己的双腿,众妖的速度远远超过人类的马匹,所以魔界自古的战争都没有坐骑与战车的加入,凭借的就是一腔热血和坚定意志。
          无数飞驰的脚步拉起冰原上覆盖的雪,旋转围绕着移动的步履,兵刃的交接激起夺目的火花,灼热的温度使还未落地的雪片骤然融化,在妖气的催化下升华为沸腾的蒸气,消失在染血的大地上。
          班驳的血迹被银白的地面耀的更为艳红。
          雪映衬着血,血点缀着雪。
          战争宛如场生命的挽歌。
          藏马分了神,他认识到这是致命的。他并不完美,他只是近乎完美,所以在他分心的同时势必意味着危险。
          夹着阴风从背后挥来一把刀刃,藏马转身险险往侧让了一寸,他已避过要害,但他知道,见血是必然。
          腾着热气的赤血四溅,藏马往后移了一步,黄泉的刃从偷袭他的敌兵背后透心穿过,士兵两眼一翻,连挣扎的抽搐都没有就直接倒在了雪地上,很快就将被风雪掩埋。
          藏马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他并没惊魂未定,平静地看着前方持着艳剑的黄泉,「谢谢。」
          黄泉淡然一笑,「客气,小心些。」言语间透出关怀,让藏马有些心暖地笑了。
          藏马与黄泉同时跃起,一攻左,一守右,背贴背,心靠心,舞动的青鞭甩起劲风拖曳黄泉的墨发,丝丝悬进藏马流溢着金色的碧绿眼眸中。
          根根冰剑刺穿着镇压军士兵的胸腔,再极寒的温度下热血也凝为赤艳的冰柱,或伏或竖,为纯银的大地添上一份死亡的异彩。
          对那些水妖而言,急速的攻击也造成了他们的负担,他们只是水妖,不属于冰,利用了天气优势的同时,也消耗了大量的妖气。一张张原本秀丽的脸现在都充满狰狞,众多的同胞已为野心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化为这天地间的一滩冰水,期待着春日的消融。
          有人挥舞着剑,有人扬起了刀,劈杀与嘶喊是这空间里唯一可见的全部。
          枣甩起了粗亮的辫子,一脚踏地横扫起一片银雪,妖气出腔的同时解决了一敌兵,叫嚣声震得她有些耳疼,回首想探知身后同僚奋战的情形,略带惊讶的恐惧在杏眼中慢慢成形,渐渐放大,最后化为脱口而出的惊叫,美丽的眸中映出的是从一高山顶上翻落而下,如巨浪般的雪。
          枣的惊叫就要淹没在激烈的斗场气氛中,但是仍有人听见了,发现了,尖叫声一片迭起。
          幽助放下的拳再次握紧,胸口像被不化的积雪塞了个厚实,皱紧眉头,沙哑的一个字夺口而出,「跑!!!!!!!!」
          各个都是血肉之躯,怎堪魔雪如此重创,顿时整片战场丢盔弃甲,是敌是友都已不重要,现下最为要紧的,就是保命。
          藏马看着即将吞噬万物的翻滚雪浪,口边低低吟了句,「好。」响应黄泉的呼唤,转身跑去。
          桑原在高处看见了底下的光景,他和雪菜自是没有危险,但急速逃逸的那些生命前景可忧了,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想知会身后的雪菜一声便下去帮忙,回头的一瞬却愣在了当口。
          雪菜仍在他的身后,而此时的她不同于往日的平易近人,美眸半闭,神情肃穆,全身笼罩着一股冰雪般难以亲近的高贵气质,寒冷妖气在周身形成淡蓝光晕,散发着女神般的光辉。
          桑原唯一的感觉就是膜拜,但是他不解雪菜为何会如此动用妖气,万分担心的他喊了声,
          「雪菜小姐!」
          他的女神并没有回应他,脚下陡然的巨响震开了桑原的注意,急忙跑向前一看究竟。
          这是该称为雪崩了,翻滚重迭的银浪急速前进,抓起压垮那些来不及逃走的人。桑原虽不特别聪明,但灵力超强的他也发觉了事情的蹊跷。雪浪彷佛有意识般把众人往山谷方向赶,如果不进谷,就只有被雪魔残杀的份,不管愿与不愿,无从选择。
          「难道?!」桑原猛然转身,目光锁定在雪菜身上,雪菜已经收起了妖气,恢复了往日的清淑可爱,扬起了粉唇,弯弯的,甜甜的。
          「藏马先生交代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浅浅一鞠躬。
          桑原宽心地笑了,藏马本就是魔界大军的主帅,且这场战役,必胜。
          幽助拚命往前跑,他同样发现了雪崩的走势,对着身侧刚赶上来的藏马叫道,「你又干了什么?!」
          藏马迎着风呵呵直笑,「水妖利用点天气的优势,我们为何不用?」
          「这就是你所判定的奇淋为什么一定会追来的原因。」纣被脚边的雪块绊了一下,跌跌冲冲地差点摔倒。
          「因为无法选择。」枣也哧哧笑了。
          「那进入山谷后呢?」飞影跳至藏马前边跑边问,众人都不担心同伴的求生问题,速度方面,可各个都差不到哪去。
          「好戏还在后头,拭目以待吧。」藏马左腿一使力,如离弦的箭般窜了出去,大伙也都不甘示弱地跟了上去。
          浩瀚的两大队人马,直奔山谷。
          北神他们四人跑得有些喘了,热气透过他光亮的头顶溢了出来,他是想不通这场仗到底是怎么了,只好盲目地跟着众人往前奔跑,他很是不服藏马,他知道这只狐狸有着超凡的智慧,而且为人谦逊有礼,根本就无从挑出他的错,但牺牲了那么多的兄弟让他心中甚是不满,作为主帅策划着大局,高高在上,却不管兵众的死活,幽助在一旁,他不敢发声,北神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妖狐藏马。
          一路上倒是颇为艰辛,跑了有近半个小时后已经能清晰看见前方凹陷的山谷,雪浪仍汹涌在身后,这期间已经又淘汰了一批士兵,敌我双方都有。
          躯倒是乐观的很,戏称,这样打打仗可真是轻松,跑跑就解决的差不多了。
          靠近山谷就能看见原本不大但深邃的谷中也已被积雪掩埋地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稍稍低于地表的凹陷,幽助率着众人就立稳在了凹陷中央。
          藏马高声喊了句:「趴下!」
          众人急忙收脚匍匐,刹时感觉一股阴冷呼啸而过,奔腾的雪把众人从头到脚盖个严实,谷地一片白茫茫,丝毫不见战争的火花。
          幽助从雪堆中钻了出来,抖了抖涌进衣袖的不化积雪,环顾四周,大伙也都一个个站起了身。
          雪崩行进过程中已经消耗了巨大的力量,雪量也不似刚开始时的庞大,所以即便被压倒也能很快脱身,藏马已经算准了积雪超过极限的时间,在这个谷地迎接是最好不过的了。
          众人对他的钦佩又多了一分。
          桑原已经携雪菜追了上来,还亮出了次元刀打算解救众人,一来此处看见众人完好,便问道,「藏马,你知道会发生雪崩吧。」
          藏马眨了眨眼,「是啊。」对着桑原身边的雪菜点了点头,「雪菜,谢谢你。」
          白色和服的雪菜嫣然一笑,「不客气,很高兴我能帮的上忙。」
          黄泉伸手温柔拂去沾在藏马红发上的雪花,「那么多时间来成型的积雪,加上今日骤然增大的暴雪附着其上,还未完全融合,摇摇欲坠,战场上众人妖气一催化就极易形成崩塌。」
          藏马对着黄泉欣然笑道,「如你所言。」
          铃木甩了甩头,「亏你又想到了,还真是服了。」大伙都哈哈笑了起来,战场的诡异气氛已不复存在。
          一个尖锐的笑声覆过了众人的欢笑,「还真是乐啊,先看看周围的情况再笑吧。」
          奇淋正站在一边的高地上,眯着狭长的恶眼扫视着众人,他的身侧都是持着武器的拥护军。
          奇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得意的声音,「你们被包围了。」


          17楼2013-04-19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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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藏马迎面站定,他望进水月那深陷的冰蓝妖瞳,发现其内对自己满满的恨。藏马知道水月已被『情』迷住了眼,他很想劝阻,但站在他现在的立场,根本无法开口,对水月说何都是多余,
            对水月唯一的尊重就是接受挑战,所以,他站了出来。
            风雪渐渐小了,略带温柔的缓缓下降,彷佛这眼前的不是一场争斗,而是一次切磋。
            黄泉闭了闭干涩的眼,他已感觉到视线的模糊,了解药师所说的时限已到,
            如果再没有那最后一味药,他将终生失明。
            黄泉不在乎,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取藏马给予他的那份感情,区区一双眼睛只是代价的一部分。
            他一移步,高大的身躯挡在了藏马面前。
            藏马没有吃惊,他体会的到黄泉心中所想,藏马微笑着,在寒风中宛如雪原上的艳色冬梅,
            突兀却又必然的存在。
            藏马绕到黄泉面前,碧色如一泓冷泉映进黄泉深紫的暮色双瞳中,淡淡开了口,「你现在站在我们中间,但我们二人中只有一人能活下去,你会用你的双手去结果谁?」
            黄泉是呆住了,慢慢地锁起了眉,他知道藏马不会给他轻易的选择题,但这题他实在无从选择。
            黄泉的眼中浮现着藏马的清颜,那张脸黄泉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晰勾勒出那纤丽的轮廓,
            一如妖狐的冰颜,驻在心中已有千年。
            越过藏马,黄泉看见了银装素裹的水月,病态的白皙立在那里,眼中传出压抑的蓝色爱意,
            那同样是储留千年的情。
            黄泉觉得他陷入一个怪圈,而他有责任找到突破口。黄泉理解水月,但水月欲伤藏马,那是他永不原谅的事,就如水月不会原谅藏马对于自己的伤害。
            黄泉在踌躇,但其实已坚定,他清楚自己会如何选择。
            藏马代他道了明:「你对我有情;水月于你有恩。杀我示你不仁;弑月显你不义。你最终虽会选择不义,但我不愿你成不义之人。所以,让我来解决吧,这虽是你结的果,却是我种的因。」纤手温柔摩挲着黄泉的愁容。
            黄泉没有回话,因为他无言以对,一切都如藏马所言,他心动于藏马的体贴,点了点头
            ,抬臂紧紧握住藏马的手,「小心,你最爱逞强。」
            藏马柔柔一笑,静待黄泉松手后,往水月处走去。
            修罗靠近黄泉,带稚气的脸写着担忧,轻轻喊了句,「爸爸。」
            黄泉似是没有听见,注意力集中在渐远的白色修影上。
            水妖与妖狐处在僵持状态,银与银汇集散落在一片雪色大地上。妖狐不动,水妖更不敢动。
            妖狐是因为无少主之令,不动;水妖是由于惧怕对手之强,不动。
            众人留心战地的同时,瞩目这场银色的战斗。
            水月站在高地上等着藏马,他花了太多的精力去运行这个诅咒,所以对这场仗他没有全胜的把握,但是他不惊慌,即使付出生命,等待藏马的最终结局也是死亡,诅咒如命运的车轮,不可逆转。而水月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是会会这只狡黠的妖狐,看着他坠入自己的消亡之网。
            藏马每跨一步,都意识到自己步入的是死亡,他清楚的知道诅咒若不完成,三界就将毁灭在一片冰天雪地中,这是史上从未有过的浩劫,一切生灵的未来都系在他一人身上,只有自己的死亡才能避免灾难的继续发生。
            接下来是否就该演绎这场死亡了呢………………
            思维在运转,脚步也没有因畏惧而停歇,直面迎接着水月的同时,也对命运发出了挑战。
            水月相当不喜欢藏马的从容,藏马该清晰知晓未来的结局,那他为何不慌,
            出生入死让他淡漠了灭亡之吻的恐怖?
            水月握紧拳,稍长的圆润指甲掐破了手心的脆弱皮肤,留下红艳的心形,血顺着指缝滴滴滑落,一如水月那泣血的心。
            水月没有剩下什么,他唯一还拥有的就是自尊,至少他从未恳求过什么,这是他最为自骄的筹码。他傲起头,迎着惨淡的风雪,「废话少说,出招吧!」
            言毕,数根尖锐冰箭夹着劲风,穿过银雪,急射藏马。
            藏马没有多言,转身腾空跃起,身形如浪中展翅的海燕,一碧绿长鞭如灵蛇出穴,带起迷眼绿影,扫向已躲过的冰箭,卷起其中一支,尖利一端甩向水月。
            水月站在原地未动,眼瞬都不瞬地看着尖冰直刺自己眉心,离额头还有一寸的距离,眼看就要染血,冰箭却骤然停下。水月妖瞳一亮,冰刹那化为散落的晶莹雪粒,在空中转了个圈,汲取附近的水气,磨成了如牛芒般的细针,针针欲至藏马于死地。
            藏马旋身扬鞭,超速的动作拽起飘落雪片成一真空漩涡,雪片在飞旋中慢慢染上血色,
            最后成为粉红的玫瑰花瓣,在一片耀雪中分外夺目,一招『风华圆舞阵』已出手。
            细针根根凝聚了水性妖力,打中锋利花瓣的同时没有激射的火花,只溅出淡蓝的水气,刹那形成冰珠,为大地添上一层新雪。
            藏马与水月的共同之处是都不喜欢近身攻击,而风华圆舞阵正好阻碍了水月远距离攻击战术。
            水月有些喘,他支持不了多久,没有几轮的攻击,他已深感疲惫。
            水月用手轻轻拨开被风拂到眼前的银发,他扯起嘴角,露出个酸涩的笑,水袖一挥,传来大地下沉闷的悸动。
            藏马握紧鞭,站稳身子,以不变应万变,静待水月的下一轮攻势。
            水月眯起眼,右手高举过头,在那其上渐渐形成一个透澈水球,慢慢扩大,最后化为一个冰色龙头,在急吼中冲向藏马。
            藏马一惊,水龙不受寒气影响,仍如水般多变,难以掌握,且巨大的冲力已撕破风华圆舞阵的外围防范,如刀花瓣被弹开的同时瞬间凝为冰片,如点点碎钻,闪着璀璨光芒,但同时也阻隔了藏马的操纵。
            藏马知道丝毫不能被水龙擦到,否则沾染的水气将使周身冰冻,行动受困。一转手腕,蛟鞭劈向水龙,当头截断了龙之命脉,扬起一天的水珠,藏马往后退了数步,躲避水之洗礼。
            水月笑了,龙生于深潭,舞于苍天,岂能如此便被打败。
            水珠还未凝结落地,就已腾起在空中,波澜回旋,又重塑一咆哮水龙,直击藏马后心。
            藏马一惊中已挥鞭护住心核,侧身闪向一边,但为时过晚,落地时左手整臂已封冰霜,针刺般寒骨。
            水月得手,但他笑不出来,穿天裂地的植物彻底击毁了他的水龙,火性植物焚烧着龙之水气,蒸发成嘶嘶冲天的白烟。水月一个踉跄,一口甜血冲出喉头,嘴角沾上血丝,他用妖气直接操纵水龙运转,毁灭的同时也震伤了自身。
            双方都没讨到什么便宜。
            天气暴寒,手已青紫,再不解冻,必坏死,藏马运起妖气,产生热力送入僵冻的左臂,热气的迅速流失使身体产生寒冷的感觉,遮蔽的披风已抵挡不住直袭的寒气,藏马微瑟缩了肩。
            水月知道藏马已受伤,趁其修养时机也调整内息,但原本该静慢的吐呐却如此焦急的运转妖气,为水月的内伤又添了一份痛楚。
            黄泉发现了藏马的处境,抿唇挺立着身体,寒天不适宜长时间作战,更不适合藏马植物的攻性,他虽唤出了植物,但从身体状况上来看,将如水月产生一样的问题,无法支持到战斗结束,而且左手被困,身体平衡破坏,行动必定缓慢,再这样下去,最终的结局将是 两败俱伤。
            对爱人的信任与担忧冲撞着内心,他不想阻挡藏马的战斗,但心疼藏马的受挫,紧锁的眉让一边的修罗咬噬着唇。
            左臂的冰猛然崩碎,藏马一甩手,袭向水月,出手的单支玫瑰划伤了水月的冰色侧颈,再几分便入动脉。
            藏马还不想下杀手,他希望能有个比较完美的结局,所以警告水月,望其收手,诅咒既能成型,当有破解之秘法,问题是只有水月知晓。
            黄泉所想到的问题藏马岂有未料到之理,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他也很难脱身,到时候极有可能是耐寒的水月占到上风,那一切就不妙了。
            藏马主意一定,一拽劲鞭,扫起水月身边积雪三尺高,「水月,再战下去也没有意思,你我实力基本持平,差距已被天气和人文因素磨灭,你欲杀我却无能力,而我要夺你命却轻而易举。」
            藏马已有所保留,如燃烧妖气该能致水月于死地,他毕竟略胜一筹,但水月于黄泉有恩,碍于自己的内疚,该对水月留一手。
            水月知道藏马的心思,也知道多年前的救助使藏马不下杀招,还有一个原因是藏马想探知化解方法,所以留他一命。
            水月傲气地哼了一声,「藏马,别白费力气了。诅咒只有以你之血才能化解,否则风雪将越来越大,我即便是死,诅咒也将自动运转,直至你亡或三界都亡,以你之命换众多生灵之命,这生意可不赔本。」略微得意的笑了起来。
            藏马不作声,心中正盘算着,自己所搜罗的数据显示水月之说的确属实,该族的秘法没有解决之道,只能按程序运行,看来水月是抱着同归于尽之心前来作战。
            藏马微然一叹,黄泉啊黄泉,你何其幸运,能得这美丽矫子如此痴心,又何把情在我身上停留千年?
            心下一阵激动,举目寻找黄泉那如俊岭的身影。
            黄泉往前迈开了一步,纠缠上藏马的视线,传递着不怨不悔之心情,坚定的神色为藏马添入一份力量,也在肩上加了付责任。
            自己已不是孤身一人,有千年的情债该于之相还,暖上心头,喜上眉梢。
            幽助在一边直摇头,都这个紧急关头了,两个人还你侬我侬地眉目传情,受不了地直翻白眼,拿手肘戳了戳身边的桑原,示意他该学着点人家的浪漫,别老是不解风情,飞影赏给他个白眼,告诉幽助他自己可也没浪漫到哪去,不时常被萤子数落嘛。
            水月压抑的恨又漫了上来,他不想去恨,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藏起来,独自舔舐着疼痛的伤口,他尝试过,无效,黄泉的影子一直缭绕在心头,忘也忘不掉,他无法恨黄泉,所以他把所有的恨都转移在了藏马身上,一切的一切都是藏马起的因,万事的万事都是他的不好。
            所以,藏马必死。
            命运在开天时已注定,他们只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藏马与水月不同,他知晓命运,他不躲,不逃,不跑,他去迎击。
            如果他们终是命运棋盘上的棋子,那他就是那颗与天一搏的靓棋。
            水月提了口真气,打算做最后一搏,藏马却温柔一笑,转身下了高地,往黄泉处走去。
            水月一愣,藏马整个背心都暴露在水月攻击视线内,他一抬手就能结果夙敌的性命,水月却犹豫了。
            什么使藏马如此至生死于不顾?
            对自己的能力太有自信了吗?料定能躲过水月的急速攻击;
            还是已放弃了生存?给予水月杀自己的时机。
            水月不懂,所以,他没有攻击。
            底下的各位无人不惊,讶异于藏马突来的惊人之举。
            黄泉迎了上去,拉紧藏马肩上的披风,未开口,但关切之情早溢言表。
            藏马抬眉微笑开口,「黄泉,你可信我?」
            黄泉一愣,没有思索地便开口,「自然信你。」
            「确信?可思量仔细了。」藏马笑得甚是甜蜜。
            「确信。已思想了千年。」执手温暖藏马的左臂。
            藏马反手握住了黄泉的厚掌,「那就再信我一次。」紧紧地似再也不愿放开,碧色直钻进黄泉眼中的黑紫深处。
            「杀了我。」
            如水般的温柔,流溢在空间里。


            19楼2013-04-19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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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风呼啸着,雪飘渺着。
              黄泉是听见了这句话,他希望自己并没有听见,但那轻柔的声调毫不知趣的钻进他听力甚好的耳里,以及气血翻滚的心中。
              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紧抿的薄唇缓缓开启,随即冲口的字宛如怒吼,「不!」揭示着已压抑不了的愤怒。
              藏马了然的笑意更深了,眼中的温柔湿润的如一滩池水,「我没有戏弄你,黄泉。」说得很是真诚。
              黄泉不答话,切齿的寒意让他压抑着握拳的冲动,「我是把情放在你身上了,但你不该如此去亵渎它!」他是怒了,换着是谁都承受不了如此的要求。
              「我没有。」藏马毫不躲避黄泉的逼视,用柔情劝说着他,「这是一颗真挚的心,一份永恒的情,我不该也不能去轻视它,去亵玩它,我是珍视的。」
              黄泉收拢了眉,「抑或你在考验我?」
              藏马乐了,笑声在胸腔内产生悦耳的共鸣,「该你考验我了。」垫起脚一把搂住黄泉的颈项,
              细白的额头贴着黄泉的脸颊。
              「黄泉,杀了我。」要求再一次重复。
              「由你来选择。」藏马缓缓闭上了眼睛,信任地把一切都交给了黄泉。
              兜帽上的裘皮柔毛顺风刮蹭在黄泉脸上,搔地他心痒难耐。
              藏马总是这样,到了紧要关头就把一切都丢给他,千年前是,千年后还是,但不管他怎么做
              ,一切都在藏马的意料中,算计下,彼此永远都跳不出这个框,那现在他该怎么做,一如既往的,是否应这样选择…………
              水月听不见他俩的对话,风雪宛如个结界,阻断了声音的传送,连同幽助都无法听清谈话的内容,只见两人亲昵的搂抱在一起,但黄泉的脸色显示并不那么乐观,幽助暗想,该是藏马又给了黄泉什么难题了吧,他岂知,这是个谁都没有料到的难题。
              黄泉在藏马耳边轻轻叹着气,「藏马,你欠我太多,现在我要全部向你讨回。」
              藏马微张着眼,纤长的睫羽扫过黄泉的侧脸,碧色映着黄泉的俊颜。
              黄泉收紧手臂,把藏马牢牢圈在自己怀里,脸整个埋进藏马的艳红发丝中,根根黑发融汇进一片赤红。
              「藏马,我只信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银牙一咬,猛然释放的妖气让站在队伍前方的幽助等众人都往后退了数步,
              力量稍弱的妖无法承受,还未及尖叫就已化为随风消逝的灰烬,飘散在一片雪中。
              耀白掺紫的妖气直冲苍天,试欲扫尽空间中的银雪,在与疾风摩擦间撞出激烈的灼光,
              亮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纷纷伸手挡在了眼前。
              藏马在这一片白光中显得特别绝美,妖气托起了悠长的发,洋洒在风中,
              碧绿的眼中充满的是对黄泉的信任,他直视着黄泉深紫的眼,在那找到痛苦的一份爱意。
              藏马没有嘤咛,仰起头倒在黄泉宽阔的胸怀间,抓住黄泉衣襟的素手显示着一份留恋,
              如深潭的碧彷佛褪尽的湖水,缓缓流散在眼中,直至那一份神采,完全消失。
              幽助眨着被强光刺伤的眼,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景色,但那一瞬间映进的景象,让他情愿自己瞎了眼。
              黄泉的左手揽住藏马的腰际,右手贴在藏马的前胸,那有些颤抖的手晕开了耀红的血,藏马的头侧靠在黄泉的左肩,发柔顺的铺满了黄泉整个肩膀,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原本灵动的碧彩,安详的彷佛只是睡着了。
              视线往后移去,那让幽助大张的嘴中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藏马的整个背心上全是血,粘稠的血顺着修长的腿往下流淌,在身下形成了一个赤红的洼地,热气融着冰雪腾起诡异的白雾。身后几十米的地方也都染上了一层夺目的红,显然是被黄泉的妖气震碎了核,穿透了身体,消融了生命。
              藏马是沉睡了,永远的睡了过去,如个精致的人偶娃娃,乖巧的躺在黄泉的臂弯中,
              不会再挣扎,不会再反抗,永远的,只属于他。
              所有人都傻了,为眼前突发的一幕,无人有心理准备。
              水月也呆住了,他没有想到藏马最终会了结在黄泉手中。
              形势,完全失控。
              飞影拔出了剑,在冲脑的悲伤与愤怒中挥向了黄泉。
              黄泉不躲不闪,维持刚才的姿势站在那里,眼神还牢牢锁在已经不会回视他的爱人身上,
              他微微开启了唇,却咿呀地说不出话,染红的手指留恋地徘徊在已经失温的皓白素颜上。
              黄泉笑了起来,有些怪异地扯开了嘴,浑厚的笑声震得飞影拿不住剑,那笑描绘着凄凉,
              携带着哭音,王者是不该流泪的,但那无法陈述的痛该如何发泄。
              黄泉仰头冲着天际狂叫了起来,让飞影收起了手中的剑。
              那男人所承受的痛胜过在场的任何一人。
              藏马,我按你的要求做了,你留给我的将会是什么…………
              永无止境的痛。
              诅咒,该结束了,但风雪却没有停的趋势,依然狂而大气。
              水妖撂起了冰箭袭向众人,妖狐冲上了高地,没有人流泪,没有人去关注为何大雪的纷至,
              心中充满着失去藏马的痛,以及完成藏马的遗愿。
              这场仗,一定要胜。


              20楼2013-04-19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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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原怀中搂着雪菜,雪菜已经吓傻了,冰泪石也没有夺框而出,她颤抖着如受惊的小兔,凄切地躲避着事实。
                桑原紧紧咬着牙,忍着迷离的泪水,他深呼吸着,友人的死让他无法承受
                ,但是男子汉必须担下来,他怀中还有需要保护的可人儿。
                幽助怒吼着,挥舞拳头的同时也挥洒着即将溢出的泪,他什么也不想,是不敢去想,
                让战斗的热血去燃烧掉脑中的理智,沉浸在鲜血的洗礼中。
                修罗没有哭,他是快哭了,但他知道父亲需要他,所以他忍住了满心的悲痛,挺起胸膛站在了黄泉的身边。
                他已经挡掉了数支急射而来的箭,但箭的数量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孩子的他已经渐渐招架不住,硬撑着脚击退着袭来的水妖。
                修罗一跺足,旋身踢飞一支冰刃,但瞬间擦过他的脸颊的劲风让修罗了解到他无法阻止那只越过他的急箭,目标是黄泉的背心。
                修罗喊了出来,「爸爸!!!」他想跑过去,但是为时已晚,旋转的冰箭直插黄泉的后心。
                「不!!!!」修罗猛摇着头,他失去了藏马,他不想再失去父亲,冲出的妖气让修罗跌倒在地。
                猛然的一阵巨响让众人都停下动作稳住身子,修罗从雪地中抬头,一棵硕大的植物晃动着能遮盖一人的叶片发出着吼声,那叶子上攥住的是刚才袭击黄泉的冰箭。
                众人都一惊,转头看着黄泉怀中依靠的藏马,那植物附上的不是藏马的妖气,藏马已死,他残留的妖气不足以催动植物生长,而且植物上正体现着修罗的妖气。
                狐族长老缓缓上前,那苍老的脸上因痛苦而更显灰黑,他如同看藏马般慈爱的目光洒在修罗身上,「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修罗一个筋头翻起了身,拍拍身上的积雪,「我叫修罗,长老。」那是藏马的长辈,他理应尊重。
                长老笑了,摸了摸他的头,「修罗,你是黄泉与藏马之子。」此话一出惊讶四方。
                但仔细一想也并无道理,修罗的母亲无人知道,黄泉从不提起,修罗的出现又特别的突然,妖驮对其也一直持保密态度,而今修罗竟能操纵植物,整个魔界也只有狐族的族长藏马有此能力,其余妖狐虽也能控制植物,但能力决不及藏马。
                最后的结论就是,修罗有藏马的血统。
                黄泉弯身把藏马小心翼翼抱在怀中,眼中的悲伤让修罗酸了鼻子,「修罗,长老说的没错,你的确是我与藏马之子,只是,一直以来我都瞒着藏马,他不得而知。」
                长老摸了摸银白的胡子,「老夫认为,少主是知道的。」
                黄泉惊了一下,「长老赐教。」
                「少主在雪地中留下了植物的种子,他自己并没有用,并不是无法使用,而是专程留给修罗,因为他知道修罗是他之子,这个时候黄泉你需要修罗的辅助。」长老彷佛叹气般陈述着。
                黄泉浅浅笑了,藏马,一切还是都瞒不过你。
                长老审视着黄泉的脸色,说了句,「相信他,一如妖狐信任自己的少主。」回头看着场地上奋战的众族人,激荡的斗气中体现的全都是信任,他们信任少主不会抛弃族人,一如往常那样,带着绝美的笑颜回归。
                黄泉抬起了头,排除悲伤后还有着坚定,「我信他,信了千年,如今,我仍信他。」
                水月知道藏马死了,但是他仍没有了却心愿,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心愿只是看到藏马的死亡,但是现在他发觉那并不是,人都是贪心的,妖也是。他真正想要的是黄泉的心,那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
                藏马死时黄泉的表情告诉他,那个男人的心也被带走了,带去了地府,带上了天际。
                那个男人,永远都属于藏马。
                他还能做什么?
                水月笑了,藏马死了,他是该笑了,他是最后的胜利者。
                是吗?
                不是吗?
                他笑着,但是并不感到快乐,黄泉的痛苦感染着他,他更体会到揪心的疼。
                诅咒该完成了,连他这个施咒者都不解雪为何没有停的趋势。
                急速下落的飞雪绊住了众人行进的脚步,深埋进雪的腰部渗进阵阵寒意。
                众人都仰起了头,看着高地上独立的水月。
                黄泉本站立在那,但是突然感觉怀中的藏马彷佛重如千斤,双手酸软地无法托起,膝盖也如给人用尽全力踹了一脚,一阵疼痛下跪在了雪地上。
                眼前藏马清俊却苍白的容颜渐渐模糊,头痛欲裂般,一股腥舔血气只冲喉头,黄泉身躯往前一冲,一口艳血吐在了雪地上,嘴角挂着血丝,沿着刚毅的下颚滴滴落到洁白的雪上,如艳丽的红梅,妖娆,刺目,黄泉喘息着,难以呼吸。
                水月一惊,上前扶住了身躯不稳的黄泉,却被一把推开,黄泉眼中虽没有对他的恨,但却写着疏远 。
                水月感到心寒,他担心黄泉的身体,该没有受到重创,怎会呕血,该不会是悲伤攻心,导致如此,一想到这,心下又一片苦处。
                黄泉不恨水月,因为那情不该受到指责,怪只怪自己了解水月的心境却仍不躲避,让这份情越陷越深,无法自拔,造成今日的遗憾。
                牵扯不尽的情丝拉扯进三人落入了一个注定的陷阱。
                「诅咒马上就要完成了。」水冽缓缓从风雪中走出,站到水月身侧。
                「水冽长老!」水月惊讶万分,长老该不知道自己施咒的事,为何会在这出现,
                「请您救救黄泉大人吧,他似是受了内伤。」
                水冽看着水月,这个他从小栽培的孩子,「他心不系你,为何还要救他?」
                水月狠狠咬着下唇,没有答话。
                水冽看着痛苦喘息的黄泉,说了句,「我救不了他,诅咒不可逆。」
                「诅咒?黄泉大人不在诅咒的范围内啊。」水月不解。
                「水月,诅咒一旦完成,施咒者必须对神明献出自己最宝贵的物品。」水冽平静称述。
                水月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料到,「您告诉我诅咒的时候没有说这一点!」
                水冽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地抚着胡须,眼中却透出阴狠,「对,我刻意隐瞒了。」
                「为什么????」水月已湿了脸颊。
                「因为我要藉你之手除掉魔界最让我头痛的两个角色,黄泉与藏马,他们是阻碍我们水妖夺得魔界的最大绊脚石!而你,水月,自从我得知你爱着黄泉之心后就传授你这个诅咒,因为我知道黄泉心之所属的是藏马,最终你会下咒,你可是我从小培育的孩子,我刻意培养你这样的性格,为的就是今天。」长老笑着,那笑容是水月从未见过的丑陋。
                水月呆住了,他缓缓回头看着吐血煎熬的黄泉,他最宝贵的物品,最珍视的人,就是黄泉。
                黄泉全听见了,他却笑了,面对着死亡,他大笑。
                他本不想独活,有何所惧。
                含着热血,黄泉抱紧怀中珍视的爱人,「藏马,等我。」
                黑血缓缓流下嘴角,黄泉就这样抱着藏马,倒在了银白中,缠绕的黑发如绵绵的爱意,包裹住了藏马。
                水月,你赢了吗?
                「不!!!!!!!!」
                水月抱着头,扯着头发,发出了高声的尖叫,这是他所背负的罪。


                21楼2013-04-19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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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阻止水冽的正是黄泉,他英挺地站在水冽身侧,握住水冽的掌间传出手骨断裂的声音,配合着水冽脸上痛苦狰狞的表情。藏马正立在黄泉一侧,白衣上的鲜血已经干涸,虽显狼狈,但红润的脸色表明已挣脱死神的掌控。
                  藏马对着长老微笑,但绿眸中却充满没有消融的寒意,「长老可安好?」
                  水冽黑紫着脸,他清楚诅咒已解,没有料到水月竟会超脱一切,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二人的回归,而此举坏了水冽大计,水冽虽愤恨,但也不至于担心,他坚信自己的军队将驰骋沙场战无不胜。
                  黄泉手指一松,水冽松垮变形的手腕急忙抽出,往后退了数步,豆大汗珠立即覆满额头。
                  「长老,请收兵吧。水月已死,你毫无胜算。」藏马奉劝了一句。
                  水冽喘息着吐露嘲笑,「可笑,小小水月能奈我何?」
                  「长老过于信任自己的兵力了。」藏马淡淡扫了他一眼,暗红睫羽抖去沾染的露水,
                  「水月之死势必会影响水妖心绪,这一战,你必败。」
                  水冽一寒脸,藏马戳中了他心中唯一担忧的痛处,这些水妖虽然都是他刻意培养的战力,但就如他一手带大的水月般,他并没有足够的把握能控制他们,而且水月最终出乎意料之举,势必在族人心中造成重大冲击,即便一心求胜,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藏马并不想留下水冽这个祸害,如此深藏万年的野心,即使现在能收手,也难保将来不再次掀起轩然大波,所以为今之计应杀之而后快,但看在水月的份上,该留水冽一命。水月之所以选择了反咒,是希望一人承担所有罪孽,水冽纵有万般不是,也是抚育水月之导师,水月对他还是心存敬仰之情。
                  藏马明白,所以藏马留他一命。
                  水冽知道他之所以只断了一臂,还能安然站在这,全凭水月的一份薄面,他自是不服,水月破他大业,而现在他的生息还须凭借水月遗留的影响。
                  水冽深深吸了口气,一定神,目光锁在藏马纤白的颈部,单手已握起鹰爪。
                  黄泉连动都没动,仍旧屹立在原地,淡淡却浑厚的语调随风飘来,「长老,您还想再断一臂?」
                  水冽连脸都绿了,黄泉现在处于最佳的状态,别说取藏马之命,自己连藏马的衣领都碰不到,恐怕就会一命呜呼在黄泉掌下,藏马留他性命,黄泉自然不会痛下杀手,违背藏马意志,但至少会让水冽生不如死。
                  水冽不敢轻举妄动。
                  如藏马所言,水月舍身扭转乾坤之死在族人中如投下一块巨石,水妖虽竭力攻击妖狐,但已明显心神不宁,举足不定。
                  而水凝与水凌也渐渐不敌幽助等人,节节败下阵来,幽助可没有什么尊老让贤的心思,招招发狠,拳拳尽力,两长者虽经验丰富,妖力强大,也渐渐颓败在这后生晚辈之手。
                  水冽扶着断手,表面一片宁定,内心慌乱不已,脑中正飞快运转,他没有料到水月的死,原来完全是破釜沉舟事在必得,更不会留有余地,而突变的状况显示胜利已偏向藏马一方,他不得不算计下一步的打算。
                  水妖大军队形开始混乱,有些水妖已经开始退缩,水月的死虽是一瞬,但却在微妙间动摇了族人的信念,温婉水月如此壮烈之举造成的冲击如藏马预料般激起千重浪,意志已渐溃散,大军已名存实亡。
                  藏马也不逼水冽,站在一侧背手冷冷看着他,虽没多说什么,但无形的压力使水冽感觉透不上气,胸口剧烈的起伏扯动着凌乱的长须。
                  藏马知道自己的心理战已经起了作用,接下来只要等敌人自我崩溃即可,他实已不适应战斗,身体虽无大碍,但毕竟是从鬼门关绕了回来,黄泉妖力所震的心口正隐隐作痛,需要好好调养生息一番。
                  一双大手带着件外衣披至藏马肩侧,藏马悄然一撇头,黄泉解下自己外衣罩于藏马,正伸手想解开藏马披风的扣结,「披风染血并已被妖气撕裂,消融之雪最易播散风寒,可要小心身体,把披风扔了吧。」
                  藏马微笑着,伸手脱下披风,在黄泉体贴帮助下罩上还有余温的外衣,黄泉独有的浑厚气息刹时盈满藏马周身,让藏马悄然红了双颊。
                  黄泉接过披风正想揉成一团稍后处理掉,却被藏马一把夺过,迭好后小心翼翼抱于胸口,如珍视的宝物。
                  黄泉不解,随口说到,「扔了吧。」
                  藏马却微笑摇头。
                  黄泉皱眉,「为何?这披风不能再穿了。」
                  藏马回答得理所当然,「这是你送我的,我自然要留着。」丝毫不觉得这话能让黄泉高兴地飞上了天。
                  果然,简单的几个字让这叱诧魔界的王者愣了好半天,仔细回味后如个憨厚的傻子般笑了起来,全然不知这丝毫不衬自己平日精明的形象。
                  黄泉是乐翻了,心里如舔蜜般甜腻,一抬臂就把藏马扯进怀中,双手一环,造成两人独有的天地。
                  藏马是跌进黄泉胸膛中的,冰雪聪明的他也预料不到黄泉在大庭广众之下竟做出如此举动,
                  一阵躁动后不觉心头暖了起来,想着刚才的生死两隔,思着瞬间的共赴黄泉。
                  「如果水月不下反咒,你会如何?」藏马在黄泉怀中抬头。
                  黄泉挑眉,「你是问我会不会随你而去?」
                  藏马学着黄泉的样子一撇眉,俏皮中透着豪爽,没有出声,答案是肯定的,他与黄泉已默契到无须多余的言语。
                  黄泉乐呵呵一笑,眯眼答得轻松,「不会。」明显感觉怀中的狐狸不乐意了,急忙安抚挣扎中的狐狸,「不问我为什么?」
                  藏马斜了他一眼,自说自话地下了个结论,「修罗需要照顾,你有为人父母的责任。」明知自己亏欠黄泉许多,修罗也留有自己的血统,但一旦定了情,许了意,就如同自己所私有般不愿与人分享,从不信任人的狐狸冀望哪怕是爱人唇中吐露的谎言也好,生死相依,此情不悔。
                  藏马嘲笑着自己的私心,闷闷地低下头去。
                  黄泉岂会看不出丽人的心思,笑意早就溢满唇边,抬手温柔托起藏马纤柔的下巴,额头抵着藏马玉雕般的前额。
                  「因为我信你,藏马,就只信你这一次了,我信你不会再丢下我,我也信我自己不会再放手。」如叹息般的话语陈述着誓言。
                  藏马皱起了眉,如心中吹皱的波澜,「傻瓜…………谁让你那么信我的…………」
                  「除了你还能有谁。」黄泉紫眸温柔地能漾出春水。
                  「那要是……我仍负你呢?」藏马轻轻低喃了句,实是质问自己。
                  但黄泉听见了,凑在藏马耳边传递着深情,「我会把你抓回来,天涯海角,刀山火海,九重天十炼狱,我都会找到你。」满意地欣赏着洁白耳垂瞬间的泛红,「别逃了好吗?藏马…………」
                  最后一句,带着深切的恳求。
                  藏马沉默了,似乎是下着重大决心般说出了承诺,「好,不逃。」语音结束时已牵连着泪珠的轻颤。
                  黄泉把爱人紧紧包裹在怀中,珍惜着晶莹的泪水,亲吻着,舔舐着,耳鬓斯磨着,每一颗都映进黄泉爱恋的身影,流进眼里,渗进心里。
                  幽助已拿下了泓渊两长老,他站在消融的冰水中,他知道这两人是再也分不开了,如连理枝般纠结缠绕,黄泉是幸运的,这样的结局也是该有的,用一份千年真挚的情去换回寒冷冰封的心,
                  是如那脚下的春水般,消了,融了,幸福了。
                  幽助有些豁达地笑了,无声中送出朋友的祝福。
                  水冽并不看中情字,在他苍老的心中,只有称王,自他经历那动乱的年代后,这是他唯一活下来的动力,他嘲笑黄泉对藏马的情,他不齿水月对黄泉的意,但最终,他输在一个情上。
                  大部分的水妖都已经丢弃了武器,只有少数仍顽强奋战,妖狐并没有下杀手,把俘虏的水妖聚在一起,等待少主的下一个命令。
                  「长老仍不死心吗?」激情虽使藏马恍惚了片刻,但温暖蒸发了泪水后还有正事要办,
                  冷静如他即便失神也只是刹那,黄泉知道藏马的心思,体贴环住藏马的腰际站立一侧。
                  水冽冷冷哼声,一伸手吸回躺在远处的手杖,摆开了战斗姿势,「来吧,黄泉、藏马,一起上!让老夫来教教你们什么叫胜者为王。」
                  「这死老头!」桑原刚想冲上去,却被幽助一把拦了下来。
                  「人家可没邀请你,毁容的。」飞影在一边冷冷甩着剑上的血。
                  「你说什么!小矮子!」一下子就转移了桑原的注意力,两个人又耗上了。
                  众人都见怪不怪地不去理睬他俩,双双眼睛都集中在高地上的三人。
                  藏马的红发扬起在微热的风中,如之前的极度深寒无法相比,他闭了闭眼,「承长老之言,我们就在此一战吧。黄泉,亮剑。」
                  黄泉轻点下颚,道了句好,侧身挥手,瞬间手中已多了把黑亮之灵剑,剑身通体墨黑,在银雪映照下闪现一耀紫龙形,这把剑就是黄泉与藏马搭档时所用的随身之剑,自千年前失毁双目后便未再开启,今日得以重见天日,剑气自是非凡。
                  藏马抬手一捻,手中已现出一含苞待放之白梅,清雅脱俗,抬手间一透明剑身现形,纤白手心中的剑柄也透澈寒骨,与剑身相连处闪耀一朵艳开白梅,蕊心却是染血般赤红,惊艳中显露妖娆。
                  躯愣了愣,心中明白此两把都是见血封喉之好剑,但疑惑于从未听说藏马用剑,「幽助,藏马善用剑?」
                  幽助摇了摇头,「不知,我也只头一次见他用剑。」
                  黄泉认得此剑,他刚识藏马时曾见他使用消灭劲敌,但日后敌手渐少,藏马便封印此剑改行用鞭了,此剑出世,已是对对手的最高敬意。
                  黄泉是唯一见过藏马手握此剑之人,自从黄泉被藏马追杀至销声匿迹后藏马也未使用过,下意识间实已在缅怀黄泉。
                  藏马握紧手中剑,「水冽,你并不值得我尊敬,不过水月尊称你一声『长老』,我也就敬你三分,如你所愿,我与黄泉连手,请出招吧。」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此战,无可避免。


                  23楼2013-04-19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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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贴完啊


                    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5-11-17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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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水冽揚了下眉,一提氣已然衝向黃泉,二人雖知水冽速度極快,但也吃了一驚,黃泉往後一移重心,運氣抵禦攻擊。
                      藏馬看水冽來勢洶湧,揮劍迎上,實如此攻擊該傷不了黃泉,但此時藏馬的關切之情已溢滿胸腔,自是毫不猶豫的與之同命。
                      水冽的手杖即將擦上黃泉劍刃,眼看火星就要四濺,水冽卻一轉手腕,杖端斜斜打向一邊的藏馬,看似平凡一揮,其中已蘊涵十成十妖力。
                      藏馬被打得個措手不及,閃身時機已錯過,手杖揮下的氣流阻礙自己的脫身,眼見手杖撞上胸前,料想該是無法躲避。
                      一陣衝擊使自己退後數步,掠起一地的水花飛溢,藏馬驚訝中喊了句,「黃泉!」
                      黃泉正立於藏馬身前,硬生生地擋下浩然一擊,原本完全能躲過的攻勢卻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吸氣間腥甜血絲衝出口腔。
                      黃泉一個踉蹌,不穩身形,藏馬急忙上前扶住,眉頭已深鎖。
                      黃泉探手輕撫開藏馬糾結的眉頭,一甩手擦去嘴角血絲,道了句,「沒事。」
                      藏馬舒展開了眉梢,但碧眸中的寒意更為森冷,他是真的動了怒,水冽卑鄙行徑中傷黃泉使藏馬下決心不留餘地。
                      水冽,該誅!
                      「長老,請接招。」出口間人已揮劍行了過去。藏馬一般不採取主動攻擊,冷靜判斷敵手的招式後再予以回擊,但此時先發制人,黃泉知道,藏馬已動了氣,握劍淡淡一調內息,追隨藏馬也迎了過去。
                      梅劍劍刃極薄,質輕且快,善攻;龍劍劍身稍寬,質重且實,易守;
                      兩劍並肩而戰,是天下難得一陣勢,攻守兼備,難以打破。
                      梅劍揮動間捲動的殘風就能於敵手造成巨大創傷,而且劍刃透出寒人之傲氣,讓水冽步步退讓,幾回合間,水冽衣衫滿佈傷痕,此時,黃泉只守在一側,還未出招。
                      水冽一個飛身左腿掃起一地的冰水,急速潑向藏馬,藏馬一揚劍,白光一閃,劈開寒人水幕。
                      水冽趁此機會已往後退了十步,喘息的同時開始後悔自己的鹵莽,黃泉藏馬二人共戰,他定當不敵,但初始時卻是自己提出,現今反悔已來不及,只有上前再戰,水冽清楚,這戰他若敗,那必亡。
                      藏馬已經給了水冽太多的機會,所以他不打算再給他時間思考,側劍挑起殘雪蓋向水冽。
                      水冽一驚,冰雪中覆滿種子,一旦沾身即扎根生長,如絞殺植物般吸幹宿主精髓,急忙一甩杖劃開個弧度,阻隔種子的侵犯,應招間已分神,藏馬一直梅劍,輕巧刺入水冽左肩。
                      巨痛襲心,水冽往後一縮,藏馬一抽手,帶出染血劍身,刺鼻血腥剎時從薄細傷口湧出,水冽抬手用力按住傷口止血,但漸漸成噴射狀的血花揭示著他的妄想。
                      「你的劍?!」水冽發覺了劍刃的特殊,驚嚇間臉已蒼白。
                      藏馬抬起劍刃與眸同高,翠綠眼眸欣賞著滴落的豔紅鮮血,穿過透亮的劍身,血滴呈淡淡梅紅,落入冰水後緩緩暈開,最後淡散在一片消融中,煞是美麗。
                      「我並未用藥。」藏馬回答水冽的疑問,「你之所以無法止血是因為此劍乃千年寒梅形成,梅能耐寒徹骨,千百年來暗自飄香,傲氣已深入劍刃,且造成的傷口如蟬翼般薄細不易發覺,由於傷口邊的皮膚極近,就算縫合也是難度很大,更別指望膚肉能再生,血會源源不斷流溢,直至體內無血液的殘留。」
                      水冽早就料到這不是一柄普通的劍,卻沒想到竟如此之強,原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毫無生氣,他咬了咬牙,執杖劈向藏馬。
                      黃泉側身擋下了水冽的手杖,手臂稍一使力,亮紫龍身一閃,鏘的一聲已震斷水冽之杖。
                      水冽步履不穩,臉色蒼白地往後退去,不敢相信地注視著手中的一截斷杖,他持杖已萬年有餘,此時卻被後生晚輩毀於一旦,一如他成王的奢望,破滅在眼前二人之手。
                      「長老,你武器已毀,束手就擒吧。」黃泉出聲。
                      水冽知道黃泉看出自己蒼老體態並不擅長肉搏,自己無靈波動幻海的強健肉體,現已窮途末路,一吸氣掠地數尺,急襲藏馬,喊道,「你們今要麼殺了老夫,如留我一命,有朝一日定當完成我族復興大業!」
                      藏馬淡淡看了他,也不躲開,「長老有此堅定意志,實是可佩,但當年冥界耶雲失敗,今長老也不會得勝。」舉劍扯開長老衣袖,斜身擋下一擊。
                      「耶雲那莽夫毫無策略,怎能與我相提並論,當初只帶了幾個手下欲拿下人界,真是過於輕敵,該敗於你們之手;但老夫不同,策劃已有萬年,出兵千萬,怎可以失敗!?」水冽招招用狠,使力間鮮血迸出也毫不在意。
                      藏馬只是在避,他已不需要攻擊,水冽或許原本很強,但現在已急怒攻心,招式凌亂,再加上的出體的鮮血,他已不足為患。但受傷的野獸是最危險的,水冽已豁出性命,他現在唯一想到的,就是結束那毀他一切的妖狐之命。
                      黃泉看出水冽的神智已不清,而藏馬卻也不急結果他的性命,但漸漸發狂的水冽招式越來越烈,速度越來越快,直撲藏馬。
                      黃泉一緊眉,問了句,「差不多了吧。」如此醜陋卑劣之人已無臉苟活。
                      藏馬一收左腿,騰空躍起,回了聲,「是。」
                      黃泉手鬆劍,反握,扎向水冽背心。
                      水冽如知曉般一旋身,枯爪一伸抓住藏馬腳踝,猛然甩向黃泉。
                      藏馬驚訝間覺腳踝一疼,人已失去控制被甩了出去,但神志清明,手腕一使力,梅劍寒光一閃已脫手。
                      黃泉眼見藏馬扎向龍劍劍尖,急忙強制回氣後退,玄黑劍身扎地三尺,穩住步伐,把藏馬接了個滿懷,一陣激盪使黃泉未癒內傷復發,一口艷血噴了滿地。
                      遠處幽助等著急不已,恨不得出手相助,但這是藏馬黃泉的戰鬥,他們不該出手,掙扎間沒有發現修羅已不見。
                      藏馬站穩後急忙傳輸妖氣送入黃泉體內,讓他得以稍稍舒適,黃泉急急喘了幾口氣,搖頭表示無大礙。
                      耳邊傳來水冽狂驕的笑聲,藏馬輕輕一閉眼,望向水冽。
                      水冽是在笑,笑得彷彿天地間只有他一人,但每一次的仰天怒笑,一股黑血就順著咽喉湧了上來,閃亮的梅劍正插在水冽心口,血沿著穿透胸膛的透澈劍尖染遍了腳下的大地。
                      水冽仍未斷氣,藏馬知道梅劍只劃傷了他的心核,並未致命,但如此一擊對水冽負擔很大,也必須調養個數百年以穩心神,所以目前該是已無威脅。
                      水冽漸漸收住了溢血的尖笑,原本和善的雙目已充血腫脹,咧開的嘴中滴落著灼熱的黑血,他伏下腰再次衝向二人,銳利指甲直指藏馬喉管。
                      「還不死心嗎……」藏馬邊撫著黃泉的胸口為他順氣,一邊低低呢喃,撇過頭宛如沒瞧見水冽似的揮起手,牽起消融的清水,織成一水幕阻隔於二人前,剎時鮮血噴濺入水浪中,水珠散逸落地彈動的同時匯入點點血絲,染成奪目的暗紅。
                      那正是水冽的血,梅劍已被人拔出,順著原來痕跡的旁側從後心重新刺入,這一次,完全攪碎了核,如吸滿鮮血般赤紅的梅劍現正握在急喘著氣,睜大眼睛的修羅手中。
                      水冽抽搐著倒在地上,銀白的鬍鬚已變鮮紅,瞪如銅鈴般眼睛的瞳孔已漸漸擴散,腥臭的血氣瀰漫四處,彷彿揭示著一個早該消逝的生命,只為了慾望而活的可悲生靈。
                      修羅有些緊張,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知道自己不該出手,但兩位至親的生命在孩子看來比什麼都重要,經歷了從未有過的浩劫,看著親人的死而復生,修羅什麼都沒想的就揮劍而上。
                      藏馬緩緩踱到修羅面前,伸手溫柔拭去濺上修羅稚嫩臉龐的血滴,以一個父親的身份開了口,「你沒有錯,做的很好,修羅。」
                      最後一個出口的名字間充滿著對子女的關愛,他不恨黃泉,雖然黃泉隱瞞了修羅的存在,隱瞞了血統的事實,但是他不怨,黃泉為他留下骨肉,整個世界間最真摯的一份情,當初知曉時有著震驚,有著憤怒,有著質疑,但都隨著對修羅的瞭解而淡散,黃泉把修羅教得很好,非常好,天真而堅韌,接下來的一些歲月,他們將攜手共同撫育這個孩子。
                      一個名字讓修羅鬆開了緊繃的神經,撲在藏馬懷中就哭了起來,一聲聲嘶喊吐露著近日來的心焦與急噪,壓抑在心間不想成為父親的重擔,此時完全地發洩出來,藏馬緊緊抱住懷中的孩子。
                      黃泉站在後側一臉欣慰與動容,他上前把二人都圈在懷中,三人側頭靠在一起,哭笑間共享天倫。
                      水冽死了,水凝與水凌被擒,泓淵一族已無力抗衡,眾水妖都卸甲投誠。
                      泓淵本就不愛戰爭,但水冽的刻意教誨使他們認為『稱王』才是這世間唯一可做的事,唯一該了的債,但如今他們見識到了水月的真情,一份遠遠超越慾望的理念,是該醒了。
                      所以這一戰,大獲全勝。


                      25楼2015-11-21 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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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助是跳了起來,和撲上來的桑原笑著扭打成一團;飛影哼著氣,撇過頭,但嘴邊的笑意眾人可都看了個明白;軀嘆著氣,微笑環起雙臂;雪菜落了一地的冰淚石,牡丹邊為她擦著自己也濕濡了眼眶;喜色映在每個人的臉上,繞在心間。
                        妖狐長老捻著鬍子,抿著唇點頭微笑;妖狐們都亮起手中的兵器,舉天高呼少主的名字。
                        藏馬,人心所向。
                        幽助跑上前,高興間對著黃泉就抱以老拳,黃泉是受下了,可疼得也齜牙咧嘴,藏馬急忙查看傷勢,幽助才發覺到自己不是,摸著頭惺惺道歉,黃泉卻大度地回了幽助一拳,兩人剎時大笑了起來。
                        「藏馬,這兩個傢伙如何處置?」凍矢指著垂頭喪氣的兩位泓淵長老。
                        藏馬牽著修羅的手,抬頭笑道,「放了他們吧。」
                        「放了!?這怎麼行!」紂反駁,眾人都一驚。
                        藏馬卻笑意更深,「那麼多的水妖不能一日無領頭人,也需要兩位長老的照顧,總不能把泓淵一族殺盡吧。」黃泉明白現在的藏馬多了份人類的溫情,他摸了摸擦著眼淚修羅的頭。
                        眾人都不作聲,軀問了句,「那要把泓淵一族帶去哪,重新封入冥界?」
                        兩位長老與水妖們都低頭一顫,藏馬看了個分明,「牡丹,小閻王說怎麼發落他們了嗎?」
                        牡丹上前回答,「沒有,小閻王只吩咐,一旦鎮壓後萬事全憑藏馬做主。」
                        藏馬額首,看向幽助,「幽助你說呢?」
                        「我?藏馬,還是你看著辦吧,煙鬼那也不會有意見的。」幽助抓了抓後腦勺。
                        「既然這樣,我就下個決定吧。」藏馬沉了沉氣,「兩位長老,泓淵一族已敗,請你們攜族人回鏡之湖去吧,魔界將與靈界聯手封印該湖,外人不得進,族人不得出,兩位長老可有什麼異議?」
                        雖是對階下囚,藏馬也恭敬如對長輩,讓兩長老煞是欣慰,敗給如此有禮之晚輩,心服口服,都搖首表示同意。
                        水凌躬身致謝,「多謝藏馬大人寬宏大量,我族定隱居與鏡之湖底,不涉世事,秋毫不犯。」
                        水凝深深一鞠躬,藏馬急忙扶起,水凝眼眶微濕,「他日若用得著我族的地方,請藏馬大人千萬別客氣,老夫若還健在,定全力以赴。」心想邀二人時常來鏡之湖小住,但思到泓淵引起的軒然大波,實是沒有資格提出邀請,也就噤聲不語。
                        藏馬眨了眨眼,一抹碧光充滿笑意,「鏡之湖底風景甚美,我與黃泉上次有幸得見非常喜歡,日後有空想去叨擾幾日共享美景,不知兩位長老可歡迎?」這一句可是說到兩人心坎裡去了,又讓兩長老體面地下了台階,兩人點頭間只有感激的份,眾人明白泓淵已被藏馬降伏,世代不會進犯。
                        兩長老謝過眾人後攜一族回鏡之湖,幽助揮手與眾妖一起打掃戰場,掩埋屍體,給這些戰士最後的慰籍,雪已消融,又見一片新綠。
                        藏馬站在高地上看著正慶功暢飲的眾人,修羅被妖狐長老和眾族人圍著問這問那,看樣子長老會把重心轉移到修羅身上,少主不肯回去執掌大權,還有少主的骨血可以寄託希望。
                        黃泉從一側上了高地,站在藏馬身側,「這個結局是你料到的?」
                        雪融後的風特別清新,拂過藏馬紅髮的同時也帶出笑聲,「我只是覺得詛咒總會有方法能解開。」
                        「所以你讓我殺你,是因為你知道我必死,而水月會下反咒。」黃泉從後側圈住藏馬的腰際,埋在一片嫣紅間品著玫瑰香。
                        藏馬扯過黃泉的一絲墨發與自己的紅髮結在一起,然後看著髮絲流溢光彩間一圈圈的散開,「這叫結髮,懂嗎?」
                        黃泉挑起眉,手臂一使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藏馬腰間一癢,笑了起來,「你那是肯定句,沒有發問。」笑了片刻後微瞇起眼,靠在黃泉寬闊的胸膛上,「我下了賭注,與天賭了一場。賭詛咒會不會把你牽連,賭水月的情於你多深。」
                        「那要是你賭輸了呢?」黃泉下顎抵著藏馬的頭頂。
                        「那你可就是水月的了。」哧哧笑著。
                        黃泉可不認為那是最終答案,下顎用勁掐得藏馬直叫,「你早就料到水月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借助詛咒的同時必定付出什麼,而我是最佳的交易品,所以水月的死你也料到了。」
                        藏馬揉著頭頂瞄了黃泉一眼,「我說過你很笨嗎?現在我收回這句話。」嘆了口氣的同時輕輕吐了句話,「如果沒有反咒的話,我在完成詛咒之前一定會先殺了水月。」
                        黃泉了有興趣,「為什麼?」
                        藏馬低下頭,悶悶回了句,「我妒忌…………」說完後就撇開了頭。
                        黃泉可是非常聰明地不對狐狸臉上的紅暈發表看法,否則那真是不要命了,看見極少臉紅的人如此佳境,夫復何求,黃泉細細品位著話裡體現的感情,滿意地執著藏馬的手。
                        藏馬定了定神,恢復常態,站立於黃泉身側,順著他的目光看下魔界一片廣闊的大地,閃雷又在天邊揚起了舞姿。
                        藏馬輕輕笑了,從前這個桀驁不遜的小子,今天已能與他攜手俯瞰同一片天地。
                        被長老纏地煩了的修羅也躍上高地,往二人跑去。
                        魔界一縷難得的陽光悄悄披到眾人身上,映入一片碧綠中閃現恆古的耀金。
                        後來,
                        現今的鏡之湖都能聽到水妖的淒美歌聲,為歌聲吸引的妖同樣不在少數,都駐足聆聽後神清氣爽,落水之妖已無。
                        鏡之湖仍與以前一樣不起波瀾,水月的故事成為族人口中的千古傳說。
                        風吹動流雲呵~
                        浪拍打著巖礁~
                        我的愛人呦,你在何方~
                        〈全文完〉


                        26楼2015-11-21 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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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看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6-08-12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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