莴苣看着碧川里掩上房门,凝视着灯光出了一会神。然后俯身拉开书桌一侧的贮物门,半跪在地板上在小门的底部找着什么东西。
一沓沓整齐摞放的陈旧书籍纸张,一本本结实的牛皮封面的相册,昔日缝制的手工娃娃,以及各种装满纸盒的零散东西之下,是一个方方正正放在最底层的长方体。
“是这个了。”手指攥紧抽出,灯光下照映着的是一本绿色封面的笔记本,是莴苣十四岁那年的日记。
重新坐回桌前。将尘封的日记平放于木质桌面之上,伸出指尖,轻轻地从表面划过,有岁月的尘埃落下。浅绿色的封面,虽经主人长期使用而不复崭新,却依然整洁干净,严丝合缝地封藏着一段过去的记忆。
缓缓翻开,就像对待某种仪式般郑重。纸页翻开的一瞬,却还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睁开。
映入眼帘的一行行文字,手执钢笔用蓝色墨水书写的字迹已经变色,由深浓的深蓝转变成浅色的湛蓝。笔锋规矩稍稍缩在一起的字体,略显稚拙的棱角,印在微微泛黄变薄的纸张上,掏出青涩单纯的心思,读起来心口竟是有些微微地疼,仿佛正看着一个蜕了壳的自己。
那层被时光打磨出的壳,在这里被剥离。一无掩护的自己站在这里,站在记忆里。再也,回不去。
纸张的指尖轻挑滑过。一幕幕昔日往事重又生动活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