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本来想今天把番外也写上来,结果我熬到现在才写完第八更,累死了,明天再续小番,今天先把第八更放上来,也许有些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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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总是忙忙碌碌的,对于普通人来说,相声界又陨灭了一员人才良将,看看知道了就过去了。对于纲丝们来说,晴天霹雳不知该如何接受,但也总会有过去那天。对于相声同行们来说,想笑居然笑不出来了。
沈文亮看着站在自己办公室的几个人,他知道他们的来意,可这些人让沈文亮觉得很可悲,郭德纲活着时,他们羡慕,嫉妒,害怕,费尽一切心思想将人置于死地,可当人真的走了的时候,又来这一套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干什么?给自己赢得一些好口碑吗?
看着桌子上关于追封郭德纲为相声艺术家的提案,沈文亮突然很想笑,这些主流人士存在就像是个笑话,每一个行为都透露着滑稽,愚弄自己,造笑点让旁人指点嘲笑,有的时候不想笑都没办法。
婉言推后了他们的提议,沈文亮觉得这样的事情不是他可以做主的,客气的送走这些人,沈文亮想该来的总是要来,想了很多天,不管怎么想,有些东西沈文亮都觉得该回到应该拥有的人手里,于是他像是想要放下最后一块沉重的东西,因为这东西太沉,自己接不住,也该物归原主了。
大林看着师父这些天很忙,不给自己时间休息,用繁杂的琐事包裹住自己,爸爸的丧礼师父要过问,记者的采访师父要一一应付,根本不让外界有任何机会再染指他人,好在最近也没有特别恶意的攻击了。
爸爸说,要自己把师父当亲爹,可那就是亲爹,师父和爸爸在自己心里一边沉,面对爸爸的离去,大林难过,看着师父目前的状态大林更难过。
大林想起在医院那晚,师父从病房走出来,所有人都知道,爸爸走了,可没人敢说,没人敢哭,因为师父的脸色和表情平静的不正常。
这些天大林一直很担心,不光担心师父累坏了身体,更担心师父会犯傻,可师父又说,林林放心,我答应你爸爸了。依旧那么暖人的微笑,却在大林心里激起涟漪,之后便是收不住的海啸,泪水决堤再停不住,然而师父依旧平静,低声的安抚。
师父说,他没走,他在这儿,师父拍拍自己的胸口,在心里,不会再有什么能伤害到他了。
葬礼办的不隆重也不简单,不隆重是因为谦哥觉得郭郭不希望那么乱,只请些好友,简单吊唁就好,人死是身死,化一缕青烟而去,留下一壶浮尘而已,出名很累,谦哥知道,他不想要郭郭身前带着或褒或贬的名望,死后还要带着别人不理解的言论。不简单是因为依旧有那么多爱郭郭的人,谦哥不想也不能够阻止,让郭郭知道还有那么多人理解他爱他也好,自己不能陪他给他勇气,那就让这些祝福和声音伴他独走奈何桥。
葬礼大林办的很好,过程中谦哥只是提点一些应该做到的地方,想想大林还没有成人,不对,成人了,再有个几天就十八了。这短短的几年,大林成长的飞快,像他爸爸一样,承受一般人不能承受的,对他的人生会有好处吧。
看大林穿着黑色的羽绒外套,胸前别着白花,手臂上带孝,在灵堂里忙忙碌碌,谦哥突然觉得大林那么像郭郭,候先生过世的时候,郭郭也是这样,本是前来吊唁就可以,可郭郭难受,心里难受,不说也不表现,就是不停的忙,找自己能做的事情去做。
谦哥记得候先生去以后,郭郭对自己说,师父没了,跟没了主心骨一样。
可郭郭带着德云社一步步前进,站在顶峰的那段日子,谦哥见到过郭郭给候先生上香,那眼神里是自信的骄傲,郭郭说,师父,我没给你丢人吧,我做到了。
他总是那副强迫自己的样子,力求完美,要自己做到最好,无愧于己,无愧于人。他说这样踏实。
是啊,踏实,总是踏实的让我心疼。
灵车来了,黑色的,车身上也没有奠字,段子里说的总是那么戏剧化,真到这时候却一点也不好笑,人群里那么沉痛,谦哥看着那些人哭,可自己哭不出来,好像在医院那晚已经流尽了眼泪,眉头皱起来,大林,你抱着的照片在笑,你为什么要哭?别哭好不好,别提醒我。
灵车里一般只留一个位置,给死者最重要的人,送他最后一程,没人敢坐,也没人觉得有这个资格。
当谦哥走向车门的时候,耳边脑中回想的都是郭郭的笑。
你会想要我送你的吧,坐一辆车去八宝山,那个你热爱挤兑我的地方。
坐上车,谦哥突然摆摆手,对大林说,“林林把侯爷叫来。”
侯爷跑过来,看着谦哥对自己笑笑,“侯爷,你来开吧,别人开车,我怕德纲坐不惯。”
不按规矩来,谦哥从不是个按套路来的人,这么多年习惯了,就算有套路也是按着郭郭的性子裁定的。
一路上平平稳稳,红灯都很少,快到八宝山的时候,谦哥让侯爷放慢了车速,自己却进了后车厢,车厢里安静的躺着一口棺材,不大,被拥簇在花圈里,谦哥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打开棺盖。
郭郭躺在里面,像是睡着了,化妆的技术人员手艺高超,将郭郭太阳穴上的窟窿隐藏的很好,看不出来和曾经有什么差别。
谦哥看着郭郭,轻搭的眼睑又细又长,不管看多久,谦哥都不会倦,伸出手最后一次抚摸郭郭头顶的桃心,“到那边,要好好的,我答应你的,你也得答应我。”
郭郭的睡颜带着微笑,就像医院的那晚,睡得香甜。
“好好睡,记着在那边可别再嘴上不饶人了,我不在你身边,多想着照顾自己。”谦哥温柔的言语就像嘱咐准备出远门儿的郭郭。
周围越来越静了,哀乐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快到了。
在侯爷提醒谦哥到了的时候,谦哥才发现自己又流泪了,没憋住,还是对着你的时候才流的出眼泪。
侯爷看着谦哥的样子,默默地下了车,阻拦了要开门的人,“再等会儿,多给他们的时间吧,最后一次了。”
于是周围又安静了,谦哥摸了摸郭郭的脸,好凉,泪水还挂在脸上,浅浅的探身吻了吻郭郭的嘴唇,“德纲,我爱你,说好了到那边你等着我,多久都等着我。”
听着火葬场的铃声,谦哥知道,不能再拖了,不舍的合上棺盖,抹去脸边的泪,交代都做完了,下车的时候谦哥又恢复到平静的状态,看不到一丝波澜。
送过最后一程,有人问要不要等着烧完,谦哥想笑,不知道又想起哪段相声,或者是郭郭平常的话,又或者是被郭郭挤兑的时候,似乎我们经常拿这个开玩笑,说完都乐的前仰后合,却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到的时候,会真的出现这样的对话。
等吗?等,等着看你变成灰烬的样子。
人啊,能有多重,化成灰了也就一个盒儿的重量而已。
郭德纲啊郭德纲,你看看你留下来给我的,一个盒儿,还有大半生的记忆,我是不是要活的长长的?让你再那边死等着我。
舍得吗?我真舍不得,更怕你等不及了,所以很想马上去找你,可是你不允许,临死都不允许,那怎么办,除了依着你我还能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