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ira自那夜后的两天都没有踏出房间一步,只允许我为她注射营养液,她沈默的坐在书桌旁,
清澈的眸子专注在一张一张信纸上,用心的写下一封又一封的信,封在淡蓝色的信封内,彷佛要
把和暖的笑意都烙印在薄薄的纸上。
终於在第三天, Keira罕有的在黄昏时份懒慵的依在客厅的环形沙发上,闭目养神。
「对了,替我致电迪诺可以吗?让他把酒心巧克力带过来。」
她转头眨了眨薄荷色的眼眸,嘴角淡淡的勾起,「电话就在我房间。」
我愣住, Keira却悄然的轻拍我的手。
快去。没事的,别担心。她这样说。
没有让我不明所以的时间,我跑回房间,电光火石间,我听到在耳伴扫过子弹划穿空气的声音和
玻璃碎裂的声音。
「这个地方也能找来,不赖呢。」
冰冷的话调从Keira苍白的双唇中吐出,「阿刹迈的余孽。」
阿刹迈。
我脑中刹那空白,几乎握不稳手中的电话。
电话那头焦急的呼唤把我带回现实,「Boss…阿刹迈家族…」,子弹从后射进了我的右臂,电话
摔到了房间的一端。
我伏在地上,狙击手再没有射出第二枪,我却无法移动,只能靠眼角的余光看见客厅。
「可不是吗?」为首的女人扬起了艳红的唇,「为了逃避加伯罗涅和瓦利亚的追捕来取你狗命,
这边下了不少功夫呢。」
Keira身影一闪,右手的匕首准确的割开了女人旁边身影的咽喉,薄荷色的眼眸映着猎食者的光
芒。「那可难说呢。」
女人不为所动的轻笑,「太大意了。即使残废了的狼亦能虚张声势的。」
Keira的双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却足够致命。
女人绕到右侧,朝她的右膝盖快速准确的扣下了机板, Keira咬牙单膝跪地,脸色刹白,女人开
心的笑起来,「果然就是呢。被哥哥废掉的右腿和左手已经不可能回复了吧。」
「哥哥的债,你就慢慢还回来吧。」女人瞬间褪下了笑意。
手下朝Keira冲去,旧患和新伤使她的身体无法灵活,她身上被割开一道道口子,鲜血滑下白晢
的肌肤,她咬着牙,左手却只顾护在腹前。
Keira的身边,渐渐堆起了一具具的尸体。
女人睥睨了一眼,朝她的右手开了枪,子弹刷过手腕,匕首滑出了手心。
女人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怎样?落败的滋味如果?」她的长发被女人抓在手中,「真可悲呢
。被曾经不屑的人踏在脚下。残废的感觉还好吗?」
Keira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双手却被压在女人的膝下,「为表我的诚意,还是请你肚中的孽种
先你一步下地狱如何?」
她仍在徒劳无功的奋力挣扎,我艰辛的从前爬着,向我从不信任的上天乞求怜悯。
鞭子撕裂空气,骨骼断裂的脆响,身躺倒下的钝声。
我的泪水终於溢出眼眶,滑下脸颊。
Boss颊上泛着红潮,刻意压抑的急喘,怀抱中血染的女孩脸上泛着温暖的笑意。
女孩闭着眼说了什麼,我听不真切,却读到了她的唇。
Boss的唇贴在她的额上,上一瞬手握鞭子猎杀了女人的手,轻轻的扫着女孩的发丝。
女孩执拗的握紧匕首,关节刷白, Boss的手履在她的手上,她缓缓的松开了手。
我被家族的医疗队带走,离开前的一刻,我看到了别墅外的修罗地狱。
近百具尸体中央傲然立着两道身影,血红的眸子彷佛燃尽黑暗,金属色的眼眸辉映月色,如同暗
夜中的光明。
我遥望过去,时光的界限彷佛被模糊了,回到了多少年前,回到了属於薄荷色眼眸的少女的那时
候。
我想起刚刚读到的女孩微笑着的话。
她说,原来从来没有失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