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春日说完这句话后立刻低下头了,他不敢看佐伯的表情。
“啊,果然如此。”
佐伯的反应出奇地平静,这出乎了春日的意料。而且,“果然如此”,好像佐伯已经猜到了春日会这么说。
“佐伯同学,为什么你会说‘果然’?”
“还是眼神,”佐伯指了指春日的眼睛,“春日君看仲村同学的眼神,变得很温柔啊。就像以前看我的眼神。”
春日脸又红了,但他同时握紧了拳头,“对不起,佐伯同学,虽然我知道了你的心意,但是,我现在喜欢的不是你。我想,不敢说出心里话会互相伤害彼此,还不如早点挑明……”
“我明白,”佐伯笑了,“春日君是对的。与其互相勉强不如早点分手,彼此才好受——啊,不应该说分手吧,我跟春日君还没有正式交往,怎么会分手呢?”
说罢,佐伯向春日伸出了手。
“祝福你,春日君。我现在很伤心,但是我真的很想祝福你和仲村同学。因为我们做不了情侣,也可以做好朋友吧?”
春日立刻握住了佐伯的手,“谢谢你,佐伯同学。我……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不客气。春日君是个很温柔的人啊,刚才还在想春日君欠我个人情,会不会答应我呢?但是听到你的话,我明白了这种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加油,春日君,希望仲村同学也能知道你的心意。”
“佐伯同学,我的确欠你一个人情,我以后一定会加倍还给你……“
“不用着急,我们是好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啊。”
回家的路上,春日感到自己的身体特别的轻,像要飞起来似的。春日知道,这是内心卸掉负担后产生的愉悦感。春日没想到佐伯竟然如此善解人意,他突然非常憎恶以前的自己:如果当初能早点向佐伯坦白,佐伯就不会那么受伤了。
佐伯在春日心目中又变回了天使的形象。
春日看着眼前的路,忽然觉得眼前出现了一片绿洲。他认为过程虽然曲折,但自己的目标之一达到了。从此以后,他会和佐伯成为好朋友,他不会再伤害佐伯,而佐伯也一定会在背后祝福着他和仲村的。
春日此时产生了强烈的睡意,他这才想到自己有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不过春日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祈求今晚能做个好梦。
第二天,春日精神饱满地走在上学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今天如何与仲村创造交流的机会,虽然春日觉得仲村和他之间横着一堵墙,这堵墙他甚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立起来,但是有了佐伯昨天的祝福,春日非常乐观,乐观的情绪让他认为前途一片光明,办法肯定会找到。
春日信心满满地推开教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与昨天相似的一幕——教室里乱七八糟,课本撒了一地,好多课桌被推倒,有人在哭,有人在大声争吵,更多的有围成了一个圈,对围在里面的人指指点点。
春日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他走近那个圈,发现他们围住的人是仲村。
木下在高声骂她,其他人则冷眼旁观,议论纷纷。
春日傻了,他连忙抖了抖站在旁边的山田的肩膀: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仲村突然扇了佐伯一耳光,然后就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