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书消得泼茶香」◆◇—————————————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叫红靥,是红家的嫡长孙。
很小的时候,跟着爷爷学写字,爷爷教的第一课,就是我的名字。
靥。
孩子的想法都是单纯而出于本能的,我不喜欢这个字,因为它笔画太多。
“二爷爷, 你为什么给我取红靥这个名字?”很久以后,我问他。
“因为你出生的时候,爷爷经历了一场梦靥。”爷爷答,伴着慈爱的笑意。
我并不知道所谓的梦靥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是爷爷从千万汉字中为我挑选的字,我就该接受。
六岁那一年,我遇到了小花,他拜入了爷爷门下,跟着爷爷学戏,我只远远的看着他,直到那一天爷爷问我
“想学戏吗?”
“想!”
“为什么?”
“那就能和小花一起了。”
那一天,我看到小花捂着嘴嘲笑我。
再后来,我见到了秀秀,按照辈分她应该是我表妹,但我母亲死后,我父亲一直不太希望我接触霍家的人,所以我一直到了八岁才有了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秀秀。
她偷偷跑来看小花唱戏。
“你长得真好看。”我看看小花,再看看秀秀,都可爱得像是招贴画里走出来的女孩一样。
那一天,我看到秀秀和小花都捂着嘴嘲笑我。
见到无邪可能是最意外的事,因为他的本家并不在长沙。那个暑假,他到长沙来玩,那时候天极热,爷爷把我和小花送到了一个避暑的庄子,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无邪。
那一天,他趁我午睡的时候,拿一朵红花插在我的发间,于是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秀秀和小花捂着嘴嘲笑我,和无邪。
有时候,我觉得人生是很虚妄的东西,被左右又左右,篡改又篡改,到最后落定到自己这里,已然变了当初,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不责怪,不贪婪。后来爷爷就去世了,家里的境况也一天不如一天,父亲和我的两个叔叔商量之后,决定迁到国外,至此,我和国内的一切都断了联系。
也许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只是一纸戏文吧,收在破旧的皮囊里,谁拿出来都演得出个中曲折,至于结局,无非曲终人散,人去楼空。所谓人生,大抵也就如此,变数不少,主见,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