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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视线越来越模糊，四肢也越来越不听使唤，她挣脱拉扯的力气越来越小……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冲过来大喝：“你们干什么？”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看到了，而且冲过来跟这些人打起来，飞溅的液体落到她脸上，不知道是什么……麻醉剂的作用越来越强烈，她四肢发软，被人往巷子里拖去，却无力挣扎，只听到有人在吼：“失火了！失火了！快报警！”
很多影子晃来晃去，她终于晕过去了。
人中穴巨痛，她被人掐醒了，额头上还放着冰块，金围全是人，叽叽喳喳：“好了醒了！醒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沙发上，有人拿扇子替她扇着风，还有人递过来崭新的毛巾，给她擦额头上冰袋融出的水。她挣扎了一下，但手脚还是不怎么听使唤，她在人堆里终于看到熟悉的面孔，正是李泰民。
他鼻青脸肿，头上还在流血，不过已经用纱布简单包扎过了，他对着她笑，郑秀晶人还有点糊涂，于是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不敢多看他。这时候人群分开，有人走进屋子，郑秀晶认出来，正是吴世勋，而陪着他的，则是高明祥。
“勋哥，您看……”高明祥脸色很不自然，向吴世勋解释：“对方闪得太快，就看到是一辆白色没牌子的面包车，没追上……”
“十哥说了，不算什么大事，估计是有人存心想吓唬吓唬小姑娘。不过在你的地头上，人家竟然这么削你面子，你用心查查就是了。”吴世勋又转过脸来，看了郑秀晶一眼：“二小姐，司机在外头，十哥叫我先接您回去。”
郑秀晶嗓子发哑，觉得像含着异物似的，呛得难受，一开口，声音也是哑：“我站不起来。”
她的腿还是软的，吴世勋走上前来，打横将她抱起，只是姿势僵硬，倒像是小孩子抱着贵重瓷器似的，胳膊伸得老长，一直将她抱下楼，郑秀晶这才认出来，这里是祥龙网吧的后门，车子就等在不远处。
视线越来越模糊，四肢也越来越不听使唤，她挣脱拉扯的力气越来越小……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冲过来大喝：“你们干什么？”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看到了，而且冲过来跟这些人打起来，飞溅的液体落到她脸上，不知道是什么……麻醉剂的作用越来越强烈，她四肢发软，被人往巷子里拖去，却无力挣扎，只听到有人在吼：“失火了！失火了！快报警！”
很多影子晃来晃去，她终于晕过去了。
人中穴巨痛，她被人掐醒了，额头上还放着冰块，金围全是人，叽叽喳喳：“好了醒了！醒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沙发上，有人拿扇子替她扇着风，还有人递过来崭新的毛巾，给她擦额头上冰袋融出的水。她挣扎了一下，但手脚还是不怎么听使唤，她在人堆里终于看到熟悉的面孔，正是李泰民。
他鼻青脸肿，头上还在流血，不过已经用纱布简单包扎过了，他对着她笑，郑秀晶人还有点糊涂，于是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不敢多看他。这时候人群分开，有人走进屋子，郑秀晶认出来，正是吴世勋，而陪着他的，则是高明祥。
“勋哥，您看……”高明祥脸色很不自然，向吴世勋解释：“对方闪得太快，就看到是一辆白色没牌子的面包车，没追上……”
“十哥说了，不算什么大事，估计是有人存心想吓唬吓唬小姑娘。不过在你的地头上，人家竟然这么削你面子，你用心查查就是了。”吴世勋又转过脸来，看了郑秀晶一眼：“二小姐，司机在外头，十哥叫我先接您回去。”
郑秀晶嗓子发哑，觉得像含着异物似的，呛得难受，一开口，声音也是哑：“我站不起来。”
她的腿还是软的，吴世勋走上前来，打横将她抱起，只是姿势僵硬，倒像是小孩子抱着贵重瓷器似的，胳膊伸得老长，一直将她抱下楼，郑秀晶这才认出来，这里是祥龙网吧的后门，车子就等在不远处。
吴世勋把她放在后座，然后关上车门，自己坐到前面副驾的位置上去。车子平稳启动，郑秀晶的手渐渐恢复了力气，她慢慢把裙子拉下膝盖。打架踢人的时候太过用力，裙子都开线了。
吴世勋没有回头，声音还是那样没有半分感情的起伏似的，只说：“十哥说，他晚上不回家，所以让我交待你，以后别支开司机到处乱跑。走运得了一次，走运不了两次。真要被人绑了去，别指望他拿钱赎你。”
吴世勋说任何话，都是那种淡淡地的腔调。郑秀晶知道，当时金钟仁的语气肯定比这尖刻一万倍，她几乎都能想像金钟仁说话时的表情，必然是一脸的嫌恶，说不定，还以为是她故意施的苦肉计。
郑秀晶又困又乏，在车上就睡着了。一直到家之后车子停住，佣人打开车门，她才醒过来。孙阿姨一见了她，目光有微微的错愕，可也什么都没问。郑秀晶上楼之后看到镜子，才知道自己额头上青了一大块，肿起来鸡蛋大个包包。后来洗澡的时候，又发现双手手腕上都被捏出一圈乌紫，还有膝盖之类的地方擦破了油皮，她洗澡的时候虽然小心，但伤口沾到水仍旧很痛。药箱还在楼下的储藏室里，郑秀晶觉得太累了，而且伤口都很浅，又没有流血，她随便用毛巾揩了揩，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吴世勋没有回头，声音还是那样没有半分感情的起伏似的，只说：“十哥说，他晚上不回家，所以让我交待你，以后别支开司机到处乱跑。走运得了一次，走运不了两次。真要被人绑了去，别指望他拿钱赎你。”
吴世勋说任何话，都是那种淡淡地的腔调。郑秀晶知道，当时金钟仁的语气肯定比这尖刻一万倍，她几乎都能想像金钟仁说话时的表情，必然是一脸的嫌恶，说不定，还以为是她故意施的苦肉计。
郑秀晶又困又乏，在车上就睡着了。一直到家之后车子停住，佣人打开车门，她才醒过来。孙阿姨一见了她，目光有微微的错愕，可也什么都没问。郑秀晶上楼之后看到镜子，才知道自己额头上青了一大块，肿起来鸡蛋大个包包。后来洗澡的时候，又发现双手手腕上都被捏出一圈乌紫，还有膝盖之类的地方擦破了油皮，她洗澡的时候虽然小心，但伤口沾到水仍旧很痛。药箱还在楼下的储藏室里，郑秀晶觉得太累了，而且伤口都很浅，又没有流血，她随便用毛巾揩了揩，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大约是麻醉剂的后遗症，她睡的非常沉，而且做了很多乱梦。梦里自己还很小，三四岁的样子，不过刚刚记事的年纪。真正人生最初清晰的记忆，却是自己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树上的金钟仁，那时候他也不过才八九岁，每天都爬到树上。
“小肥猪！”她那时候圆滚滚的，苹果脸肉乎乎，大人们最喜欢，只有他叫她小肥猪。
她虽然年纪小，也知道他语气中的恶意。
看她没有反应，他又做了个鬼脸：“拖油瓶！”
他拿树枝捅她，隔得远，树枝不过虚虚的拂到她脸上，她被那绿乎乎的东西一扫，吓得哭起来，掉头去寻自己妈妈。她知道妈妈就在隔壁那间大房间里，哭着拍门，开门的却是金彬礼，一把将她抱起来：“秀晶，怎么啦？”
她咬着嘴角抽泣，直叫“妈妈！”
“妈妈加班去了。”金彬礼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怎么啦？乖，别哭啦……”她抽抽答答的指了指自己的房门，金彬礼抱着她走回房间去，正好金钟仁勾着树杈在往窗子里砸石子，“啪”一声打在窗台上弹起来，差点飞到金彬礼面前。郑秀晶吓得又大哭起来，金彬礼怒气冲冲：“金钟仁！”
金钟仁显然也没想到金彬礼突然抱着郑秀晶进来，被他这么一吼，吓得身子一晃就跌下去了。
“小肥猪！”她那时候圆滚滚的，苹果脸肉乎乎，大人们最喜欢，只有他叫她小肥猪。
她虽然年纪小，也知道他语气中的恶意。
看她没有反应，他又做了个鬼脸：“拖油瓶！”
他拿树枝捅她，隔得远，树枝不过虚虚的拂到她脸上，她被那绿乎乎的东西一扫，吓得哭起来，掉头去寻自己妈妈。她知道妈妈就在隔壁那间大房间里，哭着拍门，开门的却是金彬礼，一把将她抱起来：“秀晶，怎么啦？”
她咬着嘴角抽泣，直叫“妈妈！”
“妈妈加班去了。”金彬礼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怎么啦？乖，别哭啦……”她抽抽答答的指了指自己的房门，金彬礼抱着她走回房间去，正好金钟仁勾着树杈在往窗子里砸石子，“啪”一声打在窗台上弹起来，差点飞到金彬礼面前。郑秀晶吓得又大哭起来，金彬礼怒气冲冲：“金钟仁！”
金钟仁显然也没想到金彬礼突然抱着郑秀晶进来，被他这么一吼，吓得身子一晃就跌下去了。
第七章
郑秀晶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软绵绵，出了一身粘腻的汗。李阿姨把她扶起来，喂她喝了半杯水，告诉她说：“小姐，你发烧了呢。”
她做了一晚上的梦，此刻仍旧恍惚似在梦境中，李阿姨把床头调起来，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又问：“想吃点什么吗？”
郑秀晶喉咙巨痛，也不知道是昨天麻醉剂的后遗症，还是感冒了发烧，只是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十点半。”李阿姨知道她的习惯，走过去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把窗子只打开了小半扇，说：“小姐，你刚刚才退烧，还是不要吹风。”
郑秀晶全身发软，半靠在床头，低声说：“有课。”
“吴世勋打过电话去学校，替您请了两天假。”
郑秀晶疲惫的想要阖上双眼，她的这间房正对着院墙的东南角，她目光无意掠过，却看到院墙外面的树梢上挂着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问：“那是什么？”
李阿姨探头看了看，说：“不知道哪家的调皮鬼放的气球跑了，飘过来正好缠在树上了。”一回头看到郑秀晶从床上爬起来了，连忙走上去搀住她：“小姐多睡一会儿吧。”
郑秀晶看到那只氢气球，是蜡笔小新的头像，缠在树枝上，随风微微摆动。她闭了一闭眼睛，说：“没事，我出了汗，想洗个澡。”
李阿姨知道她洗澡会洗很久，所以把她的浴袍拿给她，就退出去了。郑秀晶反锁上房门，又反锁上浴室的门，打开浴缸的水龙头，让水哗哗的放着，才打电话给李泰民。
“李老师你好，我病了，家里帮我请了两天假，我想也告诉您一声。”
“好的。你还好吧？昨天晚上我去吃饭，看到你被别人抢包，对方人多，我一个人，看着不妙，所以才大叫‘失火’，幸好有很多人赶过来，那些歹徒才跑了。”
郑秀晶知道这是他的对外说辞了，所以她说：“谢谢李老师，幸好您路过。”
“不客气，昨天晚上你哥哥已经替你道谢了。”
郑秀晶愣了一下，金钟仁？他见过李泰民了？这才是李泰民放气球的目的？金钟仁压根不在意自己被劫这事，他为什么见李泰民？
“你哥哥挺关心你的，问了我很多你的问题，成绩怎么样，跟同学们相处怎么样，还有，平时课余喜欢跟谁在一起。”李泰民顿了顿，又说：“你哥哥说，没想到离学校这么近，还会遇上打劫，希望学校多注意学生的安全。这样吧，等你病好了，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李泰民明显还有话跟她说，但怕她在家中受监控，所以说的特别隐晦。
“好的，谢谢李老师。”
“你好好养病。再见。”
“再见。”
郑秀晶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软绵绵，出了一身粘腻的汗。李阿姨把她扶起来，喂她喝了半杯水，告诉她说：“小姐，你发烧了呢。”
她做了一晚上的梦，此刻仍旧恍惚似在梦境中，李阿姨把床头调起来，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又问：“想吃点什么吗？”
郑秀晶喉咙巨痛，也不知道是昨天麻醉剂的后遗症，还是感冒了发烧，只是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十点半。”李阿姨知道她的习惯，走过去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把窗子只打开了小半扇，说：“小姐，你刚刚才退烧，还是不要吹风。”
郑秀晶全身发软，半靠在床头，低声说：“有课。”
“吴世勋打过电话去学校，替您请了两天假。”
郑秀晶疲惫的想要阖上双眼，她的这间房正对着院墙的东南角，她目光无意掠过，却看到院墙外面的树梢上挂着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问：“那是什么？”
李阿姨探头看了看，说：“不知道哪家的调皮鬼放的气球跑了，飘过来正好缠在树上了。”一回头看到郑秀晶从床上爬起来了，连忙走上去搀住她：“小姐多睡一会儿吧。”
郑秀晶看到那只氢气球，是蜡笔小新的头像，缠在树枝上，随风微微摆动。她闭了一闭眼睛，说：“没事，我出了汗，想洗个澡。”
李阿姨知道她洗澡会洗很久，所以把她的浴袍拿给她，就退出去了。郑秀晶反锁上房门，又反锁上浴室的门，打开浴缸的水龙头，让水哗哗的放着，才打电话给李泰民。
“李老师你好，我病了，家里帮我请了两天假，我想也告诉您一声。”
“好的。你还好吧？昨天晚上我去吃饭，看到你被别人抢包，对方人多，我一个人，看着不妙，所以才大叫‘失火’，幸好有很多人赶过来，那些歹徒才跑了。”
郑秀晶知道这是他的对外说辞了，所以她说：“谢谢李老师，幸好您路过。”
“不客气，昨天晚上你哥哥已经替你道谢了。”
郑秀晶愣了一下，金钟仁？他见过李泰民了？这才是李泰民放气球的目的？金钟仁压根不在意自己被劫这事，他为什么见李泰民？
“你哥哥挺关心你的，问了我很多你的问题，成绩怎么样，跟同学们相处怎么样，还有，平时课余喜欢跟谁在一起。”李泰民顿了顿，又说：“你哥哥说，没想到离学校这么近，还会遇上打劫，希望学校多注意学生的安全。这样吧，等你病好了，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李泰民明显还有话跟她说，但怕她在家中受监控，所以说的特别隐晦。
“好的，谢谢李老师。”
“你好好养病。再见。”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