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嘛谁知道呢……
在那令人晕眩的震天巨响中红衣少年被气浪狠狠掀飞撞在墙壁上,后脑瞬间遭受的巨大冲击带来的剧烈闷痛使他晕眩,身子不受控制地直直倒下,脑中的耳鸣与剧痛搅成一团,红衣少年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跌在墙边,全身都在擅抖着,他努力睁开依然混沌的双眼,弯曲的手臂无意识的向前微微伸直,是想要抓住些什么嘛,还是……想要逃出这里呢,那还未清明的瞳孔中最后映出的模糊景象在几分钟后更加强烈的震动中归于黑暗。
发生了什么……
就在5分钟前他刚刚与最近搬迁到国外的博士通过电话,手里还握着第二天早上八点去纽/约的机票。
发生了什么……
“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绿衣少年对着面前身穿整洁工作服的人员嘶吼,工作人员只是漠然的以一种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他才开始打量自己的装束,绿色的衬衫上满是烧焦的黑色痕迹,糟糕的看不出原貌,就连他的脸上也布满了黑色的灰尘,原本被梳整的黄色头发也变得滑稽可笑,他语塞,直直的对上了工作人员若有若无的嘲讽视线,在他即将发作抡起拳头打上来时工作人员却是回过身去,“这是战争”淡然的语气好似在谈论饭后茶点一样平常,“混蛋!!!”他不顾一切的大声嘶吼着,除了那名工作人员,没有人会听见了,肆虐的火焰蔓延着扭曲着,冲天的火光使一切的罪恶都暴露在了这光明之下,火焰周围堆积着看不出原本面目的焦/尸,只有他一人幸存。
发生了什么?
他在一栋防震很好的银行里,或许是偶然才到这里来的,因为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到这里的目的,记忆中被印刻下的只有那持续几秒的白光与震耳欲聋的声响,以至于他真的在之后的数分钟内丧失视觉和听觉。
地面在剧烈的震动,空气中弥漫着灼人的气浪,地面的剧烈晃动使他倒下随后被重物砸倒,无力站起,清醒后他发现自己被埋在砖瓦里,砖瓦不重,但对于不算轻伤的他还是费了一番力气,然后他活下来了,其余的人都成了这荒野的一具无名死/尸。
活下来了对吧活下来了对吧我还活着你们都死了都死了!!他发疯般的狂笑,手指着那些焦黑嘲笑般的甩出恶毒的言语,啊,对了,好像想起来了,父母为了支付高额的债务决定把他卖出,然后不知为何那些人和父母就一起来到了银行,然后他们就死在了一起。
全身脱力般跪坐在瓦砾之上,疯狂般的笑声逐渐散去,只余水滴落的声响。
寂静的可怕。
发生了什么…
身穿粉衣的少女穿过一群宛若行尸走肉般麻木移动的人群,所有人都狼狈不堪顶着满脸的黑色灰尘,却没有一人伸手把他们抹掉,耳中充斥着火焰灼烧的噼啪声响,盖过了那些人悲痛的坳哭,少女是护士,她亲眼看见许多幸存下来的人突发疾病死掉,身上长满紫色的斑点,胃里吐出褐色的呕吐物,身体抽搐着,临到最后眼睛都不肯闭上。
好可怕……是传染病么,我,也会这样……也会死么?
跌跌撞撞的避开游荡着的寥寥无几的幸存者,眼前的景象却是让她大为震惊,幸存者哀求着士兵,千万句哀求只为换取士兵腰间军用水壶中的些许水源,士兵无动于衷,而不远处的池塘挤满了幸存者,他们不顾一切的用手捧水向自己的嘴里送,一些人竟因为过于拥挤失足掉进水里被活活淹死,些许尸体漂浮在水面,而那些人宛若没有看到一般贪婪的索取着这似乎是唯一的水源。
粉衣少女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有一种剧烈的呕吐感迅速占领了身体的器官,她弯腰干呕着,剧烈的干咳,空瘪的胃袋里早已没有了任何食物,喉咙也干燥的发哑,“为什么…”她用低哑的声音自言自语,“为什么偏偏让我们遇到这种事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凉凉的触感从脖颈蔓延至全身,少女捂着胃艰难的抬起头,一滴雨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的擦去雨水,看着自己手上明显的痕迹,她惊恐的发现,这雨水是黑色的。缺水的人们在黑色的雨中舞蹈着,抬头张嘴渴望着接到更多的雨水,更多的人则是利用起了四周可用的瓶瓶罐罐跪在地上,看着黑色的精灵逐渐满了半罐,口中仿佛祈祷般的念念有词。
黑色的雨幕中,静静伫立着黑色的死神。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战争而已。
另一边的众人听着欢快的乐曲,手中端着装有名贵红酒的高脚杯庆祝着原/子/弹投射的成功。“这样的话,那个侵略别国的国家马上就会投降了!我们都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吧!”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杯中酒液的突兀红色闪耀着魅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