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XX :天下哀霜,人若转蓬 ]
“在这个遥远的北国,男人和女人相爱,在寒冬里裸衣缠绵。在这个悲哀的世上,还有比这更温暖的事么——。”
鸿雁啼寒,轩窗半掩,窗外玉梅斜映,积雪压枝,簌簌滑落。
熹光中又见微雪,绵密如帘,落入发见倏忽不见。
是年如斯落雪中,她一身月白绡衣,纤手破新橙。
于梦魇中醒,沁凉衣料摩挲肌肤,枕边人沈静安眠,她含笑起身对坐鸾镜。
云翻袂影,飘然回雪舞风清。
试新妆,扑衣香,鬓轻撩,鬟细整,注了红脂,再描黛蛾。
微一阖眼,却是一串儿泪珠跌落。
有温热指尖划过粉面,拈去湿润。
何时高枕青山,何时凌虚轮盘,何时流水微澜,任风流几度时年,你仍是我唯一的牵念。
“是这样么?”
她娇艳脸庞如三春丽日最盛的花。
他只将手中含了露珠的海棠插入她鬓角。
他的唇吻向她发顶,她颈间只觉水渍冰凉。
她的手抚过海棠,花瓣儿轻颤,唇畔一抹迤逦的笑,清澈的瞳子映出燎天的大火,只阖眼。
“起程吧。”
眼前一阵人影绰约,耳畔依稀有童稚声起,
“以后我穿着很美很红的衣服嫁给你,好不好?”
“好。”
那时,人命还不若飞蓬。
她摸向发间的钗子,将它缓慢而坚决刺进心口。
“以后我穿着很美很红的衣服嫁给你,好不好?”
“起程吧。”
殷红洇在素白之上,染红了她的韶华。
[ 妩青衣执笔独白店八月月练,眷与时长共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