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刘永才如约赶到,看见郑大贤独自抱着膝盖坐在楼梯上神情沮丧。
“你怎么了。”
郑大贤伸出手拉过对方,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屁股刚坐在台阶上,郑大贤就从侧面抱住他,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
“怎么了。”语气也软了下来。
对方没有开口,但似乎也理清了一些头绪,大概是和家人吵架了吧。
看着他的头顶,犹豫着伸出手,停在半空中。
“就那么难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吓的刘永才立刻放下了手。
“诶?”
郑大贤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疲倦。
一阵沉默,眼看着这句话都要落地碎了,刘永才像突然醒悟了一般的把它接起来,“你说我们?”
“永才。”
对方没有接过他的回答。
下唇抿了抿,然后鼓起勇气说出口。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移不开眼神,思绪却早已经跑到别的地方。那语气,似乎带着些自嘲。
手暗暗的握紧,对方渴望的眼神等待着回答。
等得不耐烦了,眼神中的光也一点一点的熄掉。
“我就问问,我——”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堵上了嘴巴。
接吻了这么多次,对方还是没能够熟练掌握技巧,笨拙的动作似乎在证明那就是他,不是别人所能代替。
嘴唇蹭来蹭去,像是在安抚他心中的不安。
吻很长,长到郑大贤有错觉自己是在梦里吧。
直到对方离开了自己的嘴唇才肯睁开眼睛。
不是梦阿。
“那以后要是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郑大贤手指摸着自己的嘴唇,心情渐渐好起来。
“不可能。”
刘永才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都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对方就猜得如此透彻。
笑着摸摸了脑袋,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走到篮球场,因为是晚上,打球的人都散了。刘永才走过去,捡起地上被人搁置好的球,转过身问他:“会打篮球吗?”
“很厉害呢。”自吹自擂。
假装借着心情不好的理由,说什么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哦?”
没料到对方会这样的回答,刘永才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接着勾起嘴角,“那要不要来比试一下。”
“现在?”
“对,就现在。”
郑大贤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接过球,“阿,我可是不会给你机会的哦。”
“那就试试看。”
郑大贤运着球,看着自己面前时刻准备好抢过去的刘永才,这个样子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球落在地上,每一下都拍打着节奏,在刘永才心里拍出有力的声响。
郑大贤不再犹豫,转了个身绕过刘永才,一连串干净利落的上篮动作就这样一气呵成。把球放进篮筐里,动作帅气却不做作。
刘永才转过身,看他站在篮筐下,对他勾着手指,挑衅的意味。
嘴边的坏笑更是证明了一切。
郑大贤把球传给他,信心十足的像是等待着即将上口的猎物一般。刘永才向后一闪,换到右手运球,郑大贤放低重心,准备出击。
刘永才一个假动作骗过了郑大贤,灵巧的闪身,反手把球从后面绕过来,举起手正要投篮,被赶上来的郑大贤一巴掌扣在地上。
球落在地上,被对方捡起来,刘永才丝毫没有要继续玩下去的意思,站在那里看着他。
左闪,右闪,带球逼近三分线,举起手跳起来,手腕用力把球送出去。
刘永才看着那颗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篮筐边缘打转,最后还是掉进了网里。
“我赢了。”
郑大贤开心的对着他说,跑过去捡远处的球。
刘永才看着他弯下腰伸手去碰球,心里莫名的就松动下来,像是之前被人挖走了一块,现在又重新补充了回来。
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郑大贤跑过来,看见他沉默的样子还以为是输了不高兴,于是伸出手放在对方的头顶。
“不止是这场比赛。”
手掌不安分的揉起对方的头发。
还有你。
只要还有你,那就够了。
大概是被揉的有些烦了,刘永才推开郑大贤,自顾自的朝前走着。
“喂,怎么了。”对于他的反应有些摸不到头脑。
猝不及防的被对方抢过怀里抱着的球,然后像刚才郑大贤那样跳起脚,把球送出去。
但是球却砸到了篮板上。
刘永才泄气下来,就连耍赖都没能进球,有点失望。
“都不知道让着我点。”像是在对他撒娇。
郑大贤扯着外衣,一边给身体扇风一边笑的眼睛都眯到一起。
真有那么一秒慌到以为对方生气了。
“你输了。”
“恩。”
“所以……”
刘永才转过头看着郑大贤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什么?”
郑大贤死皮赖脸的摊开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所以战利品呢。”
“幼稚。”好笑的拍掉他的手,却没想到下一秒却被对方牢牢的抓住。
对上对方明亮的眼睛。
“那,像刚才那样,再做一次吧。”
眉毛聚成八字形,嘴巴也装可爱般的抿成一条线。
“神经阿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左手被握住,右手在身体的另一侧抓紧了衣角,攥的都要被汗浸湿。
“最后一次。”
身体靠过去的时候,还看到对方得逞了之后抑制不住的笑容。
右手慢慢松开衣角,手心里的汗也被风吹干,凉丝丝的。
脑袋侧过去,僵硬的眨着眼睛,就快接近对方的嘴巴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的张合,包裹住对方的嘴唇。
然后就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的吮吸着。
郑大贤被他吻得整个人都快要失去意识般,但还是反攻为主,用自己接吻的技巧一点点的带动着对方。
黑暗里,刘永才的心慢慢敞开。
他偷偷的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