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元申】★★【十年挣扎】香港女作家孔昭82《星云》元申篇

二、童年生活
五十年代的调景岭，生活环境还是异常落后的，住的是木屋，没有自来水，要担一桶水，往往要走大半个山头。
黄元申一个人照顾几个细佬妹（弟弟妹妹），天天洗衫、煮饭，他独立和“顾家”的性格，就由那时候培养得出来。他常常抱着妹妹炒菜、做家务。要洗的衣服放在一个大木盆内，要用脚踏。因为父亲赚钱少，常常没有钱来买菜，他们便用豉油拌饭。有空，他到山头去摘取野菜，把它洗干净，煮熟来做膳。
直到如今，他还是相信“天生天养”这句话，也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在调景岭十多二十来年的生活中，黄远伸一手带大了几个弟弟妹妹。那时候，住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位老伯很疼爱黄元申，黄元申见他年纪老迈，又是一人独居，就偷闲帮他做点家务。他天天上山担水的时候，也替老伯多担两桶。

老伯很多谢他，但是也很怜惜他，看着他因家务过多，和营养不足而衰弱的身体，于是他有了一个提议。有一天，黄元申替他担过了水之后，老伯拉着他说：“在发育时期，这样子天天担十多担水，会影响你长高的。”“没有办法呀。”黄元申答。“你想不想把身体练得结实些？”黄元申点点头。“想便可以了。”老伯此时开始让黄元申知道，他是一个国术根底很好的人。这位老伯不但懂得耍拳弄棍，刀枪剑戟，他还懂得点穴。
那时候开始，黄元申与他约好，一天工作完毕，晚上十二点后到他那里学功夫，他每晚学习一个小时。因为没有和日常工作抵触，父母也就没有干涉他。
黄元申学了扎马后，再学南拳、耍棍，他的武打身手，是从那时候练回来的，他希望可以学到点穴，可惜他仍没把老伯的功夫学毕，老伯就已经去世了，这一点，是黄元申的遗憾。
他非常感激这位老人家，他的传授，间接给了黄元申日后谋生的技能，他在银幕上的敏捷身手，直接与他从小练武有关。可惜这位恩师未予他他有机会报答，已然谢世。
另附图一文字说明：他是朋友中的大阿哥 十六岁时已是运动健将 念小学时期已被称为“OK仔”

三、七十三行
黄元申也是一个很顽皮的孩子，那时候他在调景岭的“景中中学”念书。有位老师常喜以粉笔擦掷人，一发觉谁悄悄讲话，便一个粉笔擦飞过去，被掷着的同学满头满身都是粉笔屑。这位老师却引以为荣，对这班学生说：“看我眼界多准”，他们很气这位老师，决定设法惩治他。
刚巧一次，他的妹妹被留堂，被老师锁在一间小班房里。黄元申与几个同学撬开室门放了她出来，然后悄悄来到教务处，窥望到只有这位老师一个人在改簿子。他们眉头一震，计上心头，马上去把电制（电闸）关了，教务处顿时漆黑一片。他们蹲低身，从窗口把粉笔擦向老师掷过去。老师大发雷霆，他们却跑回家捧腹大笑。
第二天，老师把所有学生召集在操场上，一定要查出主事人，没人认，也没有人做声，老师很气，下令所有学生站在操场晒太阳，直到有人承认为止。
他们不喜欢这位老师，当他一背转身去，便有人喊：“是我！”待他一转回身来，又马上变得鸦雀无声。
黄元申作弄老师的事，父亲当然不知。他对儿子的功课十分重视，要他专心读书，他做功课的时候，又亲自吩咐家里的人都不准去吵他。偏偏，黄元申却有一个习惯，每当他做功课之时，一定要听着收音机。父亲把收音机关掉，他便做不出功课来，他这个习惯，很使父亲不高兴，读书会分心，要他改，但他又改不了，一定要听收音机，父亲因此赏他很多顿“竹笋炒肉”（和字面不同但大同小异）
黄元申做事，自信心很强，也很少拒绝别人，凡是OK的多。故此有“OK仔”的称号，他进了电视圈，仍然有人OK仔、OK仔的叫他。因为他凡事都OK，因此上学时老友甚多。其中有位朋友，家境比较富裕，和黄元申最为死党。那时候，黄元申的零用钱每天一角，他却有一元。因为有钱，常常做些无聊事，他喜欢把那一元钱分成若干份，叫大家来抽签，抽中了的，便可以分他的钱。因为分的好玩，他常常把自己的钱分光，零用便把黄元申的那一角瓜分，他们一碗白粥两个吃，一条油炸鬼（油条）分两边，感情好得不得了。
小时候贪玩，有一次，这位仁兄偷了别人一包烟，是“英皇”现在市面已经没有出售了，他叫着黄元申一班同学“试一试”

一干人等晚上坐在山头齐齐煲烟（抽烟）煲（抽）到晕坨坨（晕乎乎）。
黄元申又是运动派掌门人，受不了被人“激”他与同学们玩桥牌，他赢了，把同学的一毛、两毛拿走，但人家只消说一句：“喂，你有没有出老千呀？” 他便非常气愤。
“出千是为什么？是为钱吧？好！”他马上把钱从钱袋里拿出来，除了刚才赢回同学的，他自己的也在内，一把丢进大海里。“谁会为钱出千？岂有此理！”他认为同学侮辱他，生了那班同学的气。
对于朋友，他非常义气的，那位一度与他死党的朋友，不就转到外面读书，而黄元申也开始在外面物色学校，不想再留在“景中”。他们一起在外面读书，天天同一班车上课下课，感情更好。这位朋友也是和从前一样，家里每月给他的零用钱，不用三天便花光，早餐定分了黄元申的一半，黄元申也从不计较。直到后期，大家出来社会做事，他还是不断向黄元申借钱。有一次，他向黄元申借五千元，黄元申没有这么多钱，当时的五千元有如现在的两三万，黄元申如何筹措？
他向黄元申的妹妹借，但妹妹也没有，黄元申见他急成这个样子，相信他有重要的事情，于是千方百计的给他筹措，替他借来了几千元，可是后来才知道，他的钱只是借来买车，并不是有什么重要的用途。他觉得受骗了，与这位朋友慢慢疏远，但这次事情，予他影响甚深，他觉得不该太相信别人。这个曾经好到“两个人可以穿一条裤子”的朋友，便是如此没有了来往。因为感情好，黄元申对此事的感触也最深。
黄元申由中二开始，转到九龙的“利玛窦书院”念书。“景中”是中文中学，“利玛窦”他念英文部，由中转英，他是读得比较辛苦的，而且那个时期，他还需要做工。他的中学不是可以一口气念书，他读一年停一年，赚到钱再继续，生活十分刻苦。
在这期间，他做过点心仔，地盘杂工、工厂、送外卖等等，他自言：“七十二行，我已做到七十三行”他做过玉器学徒，对于玉器的鉴定、打磨，他也十分在行。现在很多娱乐圈的朋友买玉，都会请他帮眼。学玉器时，师傅很喜欢他，他离开的时候，师傅送了一块玉给他，据说有护身之效，这块玉一直挂在黄元申身上。观众看到黄元申演戏或拍照时一直带着的一块绿玉，便是那位师傅的礼物。

他已经是最例外的一个了，所有新人都只得四百，黄元申很意外，他知道这间公司重视他，如果签了，应该有被捧的机会，而且他又是真的喜欢演戏。他回家与父亲商量，父亲并不反对儿子在娱乐圈发展，可是生活也是不能不顾的。他们计一计开销，五百元仍是不够用。如果黄元申做了影星，衣着打扮也不能马虎了，在支出方面很难得到平衡。他们希望邵氏能多加一点钱，黄元申跟公司要求月薪六百，邵氏不答应，他是新人，五百的月薪已经比其他人高了，如果再加薪给他，恐怕会使其他学员的反感，这是黄元申出身邵氏，而没有签约邵氏的原因。虽然没有邵氏的一纸合同，但黄元申的星运却由此开始。

可以与其中一个偶像拍片，又可得一万五的片酬，他很爽快地答应了。高宝树与他签了三部片约，第一部片酬一万五，第二片酬两万。第一部《大小通吃》在台湾拍摄，他随高宝树在台住了几个月，而关于他们之间的流言，便流传起来。有人传高宝树喜欢“小白脸”，她力捧黄元申，是因为“看中了他”云云。而在台拍戏期间，高宝树租了一栋楼宇给他住，很照顾他的作息，生活程序，黄元申并没受到流言影响，一直专心拍他的戏，他觉得高宝树对他就像一个老师照顾她的学生。并无任何“暧昧”的成分。
《大小通吃》收得，高宝树立即拍第二套片《贩卖人口》，这套片回香港拍摄，黄元申与丁佩合作。结果电影卖了个满堂红，有数百万的卖座记录，在当时看来委实不简单。这时候的黄元申更为观众熟悉。高宝树筹拍第三部片，但黄元申拒绝演出了，此举是很冒险的，他才一下子有了知名度，不拍戏，观众便会把他遗忘，何况，继续合作下去，他的片酬也会跟着增加。
黄元申自谓有难言之隐----“当初，我一直感觉自己被一位长辈照顾着，后来发觉有人的感情已渗入了其中，我受不了。”“拍了高宝树的两部电影，我是获得了点点名与利，第三部理应继续合作，起码在我个人的事业上，我应该不顾一切的冲刺，但我不可以，我感到双方合作不愉快，我情愿放弃机会。”
“我这个人很重面子，觉得不可为的事又绝不肯作，到现在，我也没有后悔自己当年的离开。
”有人说如果我拍了第三部片，而又卖座的话，我将比现在红一百倍，但我坚持有些事不可为，不愿委屈自己，既然不愉快，何必再合作？”
在这短短的一年间，黄元申也学会了不少电影上的知识。“我学会了高宝树严谨的工作态度，她早起晚睡，工作干劲儿很多男士还不及。看到她那股拼命的精神，工作人员也不好意思躲懒了。”
“此外，我学到了导演功夫，这全是吴思远给我的机会，他叫我剪接、配音，电影《饿虎狂龙》的前半部戏是我剪接的。”
“吴思远很喜欢我，电影配音时，留一个位置给我，我的配音知识，都是从那阵子学回来的。”
“吴思远并没使我赚什么钱，但他间接灌输我知识，给了我谋生的技能，所以，我还是多谢他。”
“高宝树虽未能给予我再有合作的信心，但是在拍片初期，她对我的指导和照顾，我依旧很感激。”

黄元申太太，石倩予女士，是台湾中国文化学院的学生，专修舞蹈，毕了业也拍过电影。上过电视，要不上遇上黄元申，她在圈中耽下去，说不定会大红大紫。但她遇上了黄元申，嫁了他，跟他来香港后，把拿到手的名与利轻轻抛弃了。
他们不久结婚，在香港注册，再到台湾公证结婚，因为没有钱，也没大事铺张。
黄太太结婚时，只有十九岁，在家有佣人照顾，什么事也不懂，一旦嫁了个穷小子，要跟他捱，是很辛苦的，但她不怕，她深爱黄元申，能够与他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福。她不大晓得做家务，也不懂广东话，交不到朋友，生活很孤寂的。黄元申出去拍戏时，她便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家里。
他这个媳妇，并未得到黄元申父母的喜欢，老人家都认为儿子不应该这么早结婚，担心儿子的叫座力受到影响。他们压根不喜欢这个媳妇。黄太也不懂得如何逢迎这对老人家，彼此的感情一度很糟。那时候，黄元申的父母住在砰石坉，而他夫妇则在九龙的一所楼房租了个房间，租别人的地方，包租婆再三声明：不准吵！
黄元申拍罢夜班戏回来，也不敢叫门，就在楼下吹两声口哨，黄太从窗户看到丈夫回来，便把钥匙抛下去。黄太不会做饭，做出来的菜，吃的黄元申眉头皱，但他很开心。住的房间只有几十伬，天热更加难受，他们穷得连风扇都没有（买风扇后，要交的电费又会增加）他们流着汗，对望着笑。
不久，黄太怀了身孕，黄元申还得陪她坐巴士“那时候，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明星，凡事以省钱为准。”元申拍片所赚的片酬，大部分交给了父母，一来在香港他时大仔，他要负起照顾父母以及弟妹的责任，二来，为了不使母亲嘀咕“赚钱都给老婆花了”他索性把赚来的钱都交与父母，这也是他夫妇生活更加穷困的原因。
老人家不喜欢这个媳妇，连带她有了孩子也不高兴，那是他们跟儿子说：“不要带她出去给人看见了。”那一段日子，黄太是很痛苦的，还好，她是一个享受爱情的人，只要丈夫对她好，她什么都可以忍受。
这一段艰苦的岁月，在她和黄元申心里生了根，永生不能磨灭。黄元申对她是很感激的，后其他传出一段绯闻，当时他跟我说“我与对方情最浓时，我也告诉她，我跟你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我太太不好。只是，感情很难说。”

七、传出绯闻
黄元申在一九七五年被邀签约TVB，是他涉视圈的开始。他的第一部剧是《CID》，这部剧集奠定了他在电视圈的地位。《CID》里的李sir一度成为观众的偶像，黄元申也日渐受电视台重用。签约初期，他月薪三千六百元，七六年则增加到四千八百元，七七年再续约，月薪七千，黄元申一方面在外面拍片，他的电影卖峊很好，是他的片酬相应增加。
他的居住环境由九龙城到深水埗，再由深水埗迁到美孚，到能够在广播道买楼，并拥有三部汽车，中间为生活挣扎的过程，倒不是如今“看他不顺眼”的人所能够了解的了。
黄元申说：“家里的每一口钉，都是我拍戏捱回来的。”现在除了广播道的楼宇以外，他还购买了沙田第一城的一栋房子，并且在红磡买了一层楼供父母居住。
他是一个切切实实的，从艰苦奋斗中而成的表率。除了警匪斗智剧以外，他的古装、民初装剧集也很受欢迎。在无线走红期间，黄元申与一位女艺员传出过一段绯闻，成为当时娱乐报章的头条新闻。

八、从心所欲
黄元申与**女予这段时间感情慢慢好起来，风闻丈夫与别的女子要好，黄太遂紧张起来，她在香港没有什么朋友，遇到困难不知与谁倾诉，而翁姑（公婆小姑子）一直认为她不该使元申太早结婚，对她并没好感，她在无依，彷徨的情形下，带着儿子回到台湾娘家。
黄元申的儿子吉梁，外形性格都很酷似父亲，俏皮、好动，喜欢在镜子前“扮嘢”（装酷），黄元申很疼他，看不到孩子他心里很焦躁。他飞到台湾请太太和儿子回家。太太认为该艺员，构成对她的威胁，不想丈夫再与她合作，黄元申答应了。
黄太回到香港不久，黄元申到法国拍电影离开了香港，黄太收拾衣物时，发现信件，很伤心，认为丈夫骗她，再次返回台湾，在机场，她把这件事告诉记者，她潇洒的机场之举。不久见诸于报刊。
黄元申从法国回来，知道了这件事，马上打电话给太太，要她回来，告诉她过去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黄太其实深爱丈夫，离开他只是一时的气愤和妒忌，她相信他们之间有牢固的感情，有患难的过往。

无论他是否与这段绯闻，她只要他回头，她愿意再给他机会。黄太回来后，黄元申乖了许多，拍戏之余，就待在自己成立的电影公司里，晚上尽量不应酬，所有时间都来陪太太。
黄元申的《贴错门神》在电视收视率上有骄人的成绩，他想把该剧电影化，可惜卖座未如理想的好。他找黄百鸣编剧，与张雷合作《着错草鞋走错路》因为赚不到钱，在开拍新戏时，他不得不更慎重。
这戏拍摄期间，电视剧《陆小凤》疯魔电视迷，黄元申的西门吹雪造型出色，他认为是他到无线后所有角色造型最出色的一个，西门吹雪比《绝代双骄》的小鱼儿更使他喜欢。
正因他忙着拍摄陆小凤，电影公司的事交由黄百鸣来打理，这一段时间，间接打稳了黄百鸣的电影基础，他对电影技巧，市场分析，影片发行，人际关系等皆有了认识，对他后来组成“新艺城”不无帮助。
不久，黄太再度怀孕，他们都希望这是个女孩，凑成一个“好”字，黄太住在九龙法国医院的338号产房，这间房狄波拉和陶敏明都先后住过，并且都生的是男孩。使这间产房“旺”起来，很多有钱的太太都要预定这间房，好添个男丁，黄元申选这间房，是喜欢它“生生发”的意头，与添男丁无关，他希望有个女儿呢，结果他得偿所愿，添了小吉莉。

小吉莉出生时，是黄元申在无线最忙碌的时期，郑少秋肝病休养，朱江、刘松仁跳槽丽的，当时一批新人仍未涌现，电视台开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元申。
刘松仁到丽的拍摄《古都惊雷》，而无线拍《乱世儿女》，因为剧情和《古都》差不多，用以对抗这部剧。
《乱世儿女》日夜赶拍，用几个编剧分工炮制，但演员还是那一批，黄元申便因支持不住而病倒了。他进法国医院住了两天，马上恢复开戏，BB女出生后，他和监制李添胜说，女儿满月那天要休息。但李添胜陈以利害，为了大局着想，请他不要请假。他把要摆姜酌（婴儿满月,请客吃饭的仪礼性说法）的念头取消了。结婚的时候，因为经济欠佳没有摆酒，他希望女儿满月时好好的请一次客，可是又因为工作关系而心愿未偿。《乱世儿女》过后，上海滩第三部又是他的戏，之前他已拍了《龙仇凤血》，连周六晚播的《绝代双骄》在内，无线彷佛是黄元申的世界。这样一来，不但他拍的辛苦，且也有被观众厌倦的危机，他一直想推戏，但一想到公司没有其他小生，他也只得拍下去。
一夜，他在片场拍戏时，忽然胃部抽搐，他吃了止痛药，止不了痛，以为那种药没有疗效，结果改吃其他，结果痛得更厉害，支持不住晕倒片场。医生诊治后，证实他是疲劳过度，引起胃部抽筋，需要颇长一段时间来休息，但黄元申只在港中医院住了三天，便得回港视拍戏了。“我问公司，这样玩死了我们，对公司有何好处？”
黄元申这一场病，让他改变了很多，躺在医院里，他自己想通了：“如果我就此不醒，生命也就完结了但不如多赚些钱，好好享受一下，这才上算。”
那时候的他，拍戏拍到神经衰弱，本来可以趁着搭布景的时候瞌睡，后来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了，心跳失眠。有时电话铃一响，他会整个跳起来，有时却一任你如何弄他，他也不醒。“我实在不支了，我和上头交涉，要求拍慢些，或改戏份，但公司不理，得到的答案就是---黄元申捱得住，继续赶吧！公司的政策是限日完成。”他只得和他人一起，带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进片场，饼干，鸡精，一有空便吃，便睡。

戏虽赶完，但他的身体也糟透了，有很长时间，仍不能太“赶”，凡事一辛劳，病魔便马上来侵。和以前健康的身体，简直判若两人。
这时候，丽的欲拉拢他加盟，三番四次的派人与他接头，因为他忙，连谈的时间都没有，而他与无线的合约也将近届满，公司认为他必会续约，未有与他倾谈，在黄元申的心中，他有一个想法。他觉得公司对他并不重视，拍戏拍到晕倒，几千元的医药费都不肯替他支付，而另一方面，丽的邀他加盟，他对TVB又有一定感情，故此很矛盾。
图片文字说明：有一段时间黄元申以录影厂为家，妻儿想见他，也得往录影厂去，终于晕倒录影厂（右上角一图摄于医院）

十、转投丽的
这时候，刚巧是电视低潮，公司和他谈续约的时候，不允加人工（薪酬）“哪有续约而不加薪的道理？”黄元申跟与他谈续约的职员争执，可是，对方告诉他，跟他续约已经很特别的了，此刻电视台只考虑裁员。
当时的情形，似乎无可转弯，黄元申不允再续约，于是僵持。其实萧若元仍在丽的，他三番四次邀约黄元申，元申以工作忙推了，他仍希望留在TVB，可惜公司并不欣赏。在拖延期间，黄元申言：“觉得好没意思。”在丽的几次邀约后，他向公司说：“到底公司会不会给我加薪呢？”公司也表示考虑。黄元申请公司尽快决定，他见何家卿，坦白的跟他说：“我怕受不住诱惑。”丽的给他的薪酬很高。“我是很希望留下来。只要公司肯加薪，不一定同丽的一样高，但起码要比现在高，我也不会考虑丽的，但公司没有表示，他们当我开玩笑。”
黄元申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说人家拿这么多钱请我，我岂有不动心之理？我仍然考虑，就是对公司有感情，但是公司一点也不明白，不加薪我生活不能应付，而且面子也过不去。”当然每间公司都是要维持原则。
但过了不久，丽的头头邀约黄元申的消息流传开去，TVB知道有其事，知道不是黄元申做出来希望抬高身价的藉口，公司答允加他的月薪，一看开出来的数字，黄元申认为是开玩笑了。这个薪金却是艺员中的高价。“他们说几个大牌都是这个价钱，不能再高了，这是公司行政问题，这个最高价是不能更改的了。”
是不是真的，非他们的行政人员，当然不敢肯定，但那时的黄元申矛盾更甚。在与公司谈过合约的第二天，丽的马上约他再商谈，商谈的地点不在广播道，而在铜锣湾的怡东酒店，丽的先在酒店订了两间房，黄元申一踏进房内，看到丽的的麦当雄、萧若元、高亮等人均已在座，他觉得丽的很重视自己，这几位都是当时的当权人物。麦当雄等表现的诚意，很使他感动，在几个钟头的商议中，黄元申的要求都得到一一答应。

最后，决定性在于薪金的一环。谈到钱，麦当雄听到黄元申的数字后，说：
“请等一等。”随即离座，走到邻房去，此时，黄元申始知，他们多订了一个房间的作用。
麦当雄就在另一个房间打电话给黄锡照，把商谈的内容报告，并且请他做最后的决定，对黄元申提出的薪金，接纳与否。黄锡照一口答应。麦当雄马上走回他们的房间，伸手与黄元申一握：“很高兴你成为我们的同事。”萧若元随即在公事包中取出合约，派上金笔，黄元申在合约上签了名，高亮叫侍者送来香槟，在举杯欢笑中，黄元申成了丽的的和约艺员。
此事很快让无线气急，马上召见黄元申，着他毁约，继续留在无线。“我跟和我商量的职员说，如果毁约，丽的可以告我，他说公司可以帮我打官司，只要我肯留下，在薪金方面也有的商议，但我觉得合约既然签了，毁约是会给人非议的，我不想这样，他又跟我说，丽的要放盘，过去是没有前途的。但我不理了。”
“我信命，很多事情彷佛是命运定的，如果过去了就会不利，也没有好讲，合约又是自己签的，没有人用枪指住，自己对自己做的事负责。我说我决定走了，现在留我已然太迟。”
“其实说走就走，我也很心伤，我舍不得无线。工作人员都合作惯了，这么多年进进出出，无线好似自己另一个家，而且在情势各方面，无线都似胜丽的一筹。”
“在签约初期，如果公司不是使我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我便不会和丽的斟，一见过丽的中的人，手上有了比较，一方面对自己忽视，一方面对自己特别重视，况且薪酬及其他条件也比无线给予我的好，那纸合约，自然就签了。
除了诚意外，另外还有原因，使黄元申一定要签约丽的。黄元申的开支很大，他一直负责照顾父母和弟妹的责任，一家人的生活担子全仗他挑上，单是电视台给予的高薪，也未必够维持，他一定要拍电影，在电影上赚到的才是“真银”。但如果留在TVB一年内不得外借拍片。公司跟他说，剧集拍完，便可以外出拍戏了。可是他到节目部一看，有四部剧，六组戏有他的名字。莫说外出拍戏，恐怕连充分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我不拍电影是不成的，我甚至拿了银行存折给何先生看，他知道我没有骗他，但当时公司缺乏小生，连我也不拍那怎么成？他有他的道理。”
当然，主因还是，丽的给黄元申的薪酬的确很高。“并非丽的给我薪金高而赞他，麦当雄等做事的确有一手，爽快，具有冲劲，而且有气派，那种坐言起行的作风，没多少人可及。”
争取到了黄元申，也是阿麦的“光荣战绩”之一。黄元申进了丽的的表现，所争到的收视率，证实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