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舰队驶抵班加西,本堂瑛佑与工藤新一怀揣着不同的目标在此分别,与初见时不同,这次是换他主动去握住对方的手,交握着的彼此干燥而有力。
“再见”
“保重”
“……工藤”
“?”
“真好,一直没变”
“啊?”
“和你最初喜欢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或许……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吧”
“虽然英语很流利但依然是不坦率的日本男性呢”
“那也是因为那个家伙才不得不呆在那种地方的啊”
“再见了”
“嗯,来日方长”
当下工藤新一乘坐小型的驱逐舰依然沿着海岸线前往卜雷加,虽然目前是上校军的势力范围但是依然驻有反对派别的小型部落。
晚上就在被轰炸地残破不堪的石堆下方,有着腐臭泥土味和刺鼻硝烟味的联军指挥部就寝,噪杂的脚步声和零星的枪击声乘着由黄转暗的光线一直围绕在他耳边,恍惚中回到了存满少年时代记忆的东京,沉甸甸地仿佛听到这名字就能从胸口涌起弥漫着名字叫做“伤感”的雾气,半夜被转身触摸到的柔软惊醒,大脑和身体还未从睡梦中彻底脱离时就被一方湿暖丰美压上干燥的嘴唇,好像沙漠中行走多时的旅人突兀地见到渴望中的绿洲因而有一瞬间的失神,待到反应过后推开她时,借由从观测洞或被枪击导致的子弹洞眼中透露进来的巡逻灯光、月光,看清了一张年轻的日本女孩的脸,洋溢着青春却媚丽的笑。
“我跟你搭乘的同一艘舰艇下来的……这里的夜晚,很寂寞吧?”
“LAIN?”
“可以叫你的名字吗……新一?”
于是在遥远的北非,蕴藏着量产石油的宝库,此刻被战火和死亡笼罩着的罪恶都市,朦胧的不甚清晰的污浊气态的氛围里,被各种声音和烦恼叨扰地不堪的工藤新一,看透了眼前这个仅仅是高中毕业年纪的女孩子别有企图和野心的诱惑眼神,突然想起来那个同样的夜色下的时分,被飘开乌云的月光一瞬间笼罩住脸庞的、那时女孩子惊讶又欣喜的表情,因而开心地笑了起来。
女子短暂地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迷惑,未满秒针一次移动间隔的愣神,却已经是致命的错误。工藤新一如闪电般果断迅速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脖颈,虎口完全捏住细致的骨头,大拇指不轻不重地按压在锁骨的上方,大动脉的所在,声音依然是他们初见时的温和与平静,“我的手指压下去你就只有死,不要动,我帮你拿出来,”嘴上说着,另一只手推着肩膀把她身体反转,使她脸贴着床铺被紧紧抵住,屈起膝盖顶住她的脊椎,再从贴身的衣袋中抽出短小却锋利的非贩售类刀具,冷酷却准确地割开雪白后颈处的旧有伤痕,原本按在此处的手已经伸进她的口腔,在她牙齿咬下的点点血痕中分担了她的疼痛,直到随着紧挂住血肉的小块电子芯片的抽离,女子最后的痛苦也在从他手背上汨汨流出的鲜血中得到释放。
“对不起,”他只能说,“虽然你没有做错什么,对不起,这种事我可能还是不合适,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个侦探。”
直到把她押送遣返回纽约,高等法院接手立案与审讯,一周后白宫宣布退出这场闹剧,事情似乎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而后又如患了失忆症般结束。
上司依然狡猾奸诈似乎相较敌人还难于应付,曼哈顿的干燥且有微小漂浮物的空气他也依然在学习如何适应,只是因为想任性所以就任性了一下以后,很多原本面目可憎的事情换种心态或角度去对待,也不完全是难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