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文政赫开始刻意远离那些与李善皓相缠绕的种种,避不见面是基本,慢慢的凤阳王孙也不再出现了,可是每十天文政赫就会收到一个食盒,里面的东西就和那个晚上的是一样的,看着里面的吃食脑海里出现的是那个晚上颤抖又羞涩的男孩,心里很快的一阵痉挛,是心疼他吗?文政赫后悔那个吻,但似乎又不会让自己心情不好,只是搅乱了他所有的平静。收拾心绪无论如何在城防营干好重新得到重用是顶大的事,可是城防营实在不是特别适合建功立业的地方,文政赫需要尽快回到朝堂。
机会来得那么快是文政赫没有想到的,圣晖北临吕炎,两国接壤之处本只是个小镇随着两国交往的越来越多,此处成了一个交通要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名字就随当地的居民称呼做边城。两国多年来因为边境贸易十分顺畅也相安无事,只是在年中吕炎老王驾崩新君宿君继位,这位新君早有扩张领土之念,所以挥兵南下揭开了吕炎与圣晖100年来最惨烈的一次战争的前奏。边城的守将也根本没有料到平日里的邻居一时间成了残忍地侩子手,基本上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击溃了,鲜血、刀锋、残肢映在一双双惊恐的眼睛里,转瞬间惊恐的眼里也没了色彩,只是一个早上小小的边城一下子成了死城。一队送货的马队从南方向边城走来,五里之外血腥味已经让马儿烦躁的不肯前进,马队的掌柜警醒的停下了整支队伍,太安静了,城门是开着的却无人出入,正午时分竟也无炊烟从城中升起。一位家将单骑打马向边城探去可进了城再没了声息,一声马儿的长嘶撕裂天空,整支马队的人都慌张了起来。向后撤的指令一发出,后队变前队向来路奔去,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吕炎的屠刀已经架好,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就像死神一样刮过马队,喘息变作哀嚎,又是一片阿修罗场。
方承渊得到消息的时候宿君的部队已经姥姥掌握边城,并且他的部队并未停止在一个月内一连占了黄泉、矛极、丰城和边城四座城池,正与越漠守将对峙在圣晖最后的屏障。圣晖是尚武的国家,并不缺乏武将可是有过征战经历的大多年迈、年轻的又担心经验不够。不过好在方承渊还是有人可以用的,洛家父子就是很好的人选,即刻点兵出征,三天的时间所有的粮草武器竟都筹集齐了,让人不禁怀疑难道方承渊早就准备着要和谁打一仗?
让人更奇怪的是,洛文甲亲自要求要从城防营调文政赫一同出征,这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甚至有人猜测是洛文甲想在战场上暗害文政赫,也有人说是不打不相识大概是英雄惜英雄。李善皓心里也满是疑虑,借凤阳王府之名备了好礼亲自到洛王府上为洛家的两位送行。李善皓见到的却是洛老王妃,一位银发华府的老妇人,她是洛王爷的母亲,虽然拄着拐杖才能直立但却也是双目有神。老王妃出身将门又嫁入将门见惯了戎装硬挺的男子,看到凤阳世子这样玉儿般的人脸上也带着几丝慈爱。守着炉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李善皓听着老妇人讲洛王府一门英烈,现在的洛王爷是第四个儿子,前面的三个连着结发的夫君都化作尘埃荡在圣晖国的边疆。说来老夫人也是上过战场见过生死的刚毅女子,可说起儿子、孙子也不免柔肠百转,流露出几分慈母心思。李善皓这才知道洛文甲是独苗,洛王爷一生征战只得了这一个儿子,从小在祖母身边长大爱护有加却也管教的极严,上次家宴闹事回来被罚跪在祖宗祠堂十天,只能吃素斋果腹,真心认了有错才能回房。老王妃很骄傲的说,甲儿很后悔酒后失态,连累文统领所以这次希望一同出征尽释前嫌。李善皓从老太太的眼里看到将门的正气,不禁也有几分悲伤,丈夫、长子、次子、三子都一一远去,可还是要看着幼子一次次奔向死神这次还要带着孙儿,她有多刚强可以抵得住这样的伤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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