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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满】《殇宠》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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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插,么么哒。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3-08-29 10:09回复
    大草帽“独眼龙”眼罩像个盖子压掉小少年 半张脸,显出不协调的头大身小,胡闹跑出 的少许调皮发丝随风起舞,口中呵出阵阵山 雾白霜。恍惚间,他依稀回到了当年浓烟滚 滚,火浪如炽的通天峡战场。黑色烟雾中立 于他身前那抹不染尘埃,眩目夺人的白色身 影,那惊魂泣鬼,万众睥睨的一闪流光。他 从不知她也可以美得如此纯净,像个调皮捣 蛋的林中精灵般。 一转眼,十二年了…… 修竹交翠,篱落成群,闲云野鹤,山中草 庐,似乎隐士天生应于此处躬耕。奈何这混 世魔王出现后,他这儿便无片刻安宁。煮鹤 焚琴这糟蹋事此生竟能亲见! 半年前,就像张经阖无数次眉飞色舞描述 的故事中那样,她的出现宛若神启,却令人 哭笑不得。始终穿着“暴露得不像话”的异域 服饰,犹如浴血凤凰,劈荆斩棘,自茂密竹 林中推出一条颓败之路,奄奄一息倒在山居 庭院中。 那是个惊心动魄的暴雨之夜,窗外人影攒 动,他推开了那扇门,于是缠绕他,缠绕他 们十二年的梦魇,便以最不可思议,最意外 诡丽地方式铺展眼前。梦里梦外,他紧紧搂 着鲜血淋漓伤痕累累的她,胆战心惊,泪如 泉涌,那沉静的绝世容颜,消失十二年后终 于再次出现,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 迹,仿佛她只是昨日离开,仿佛这十几年不 过一场噩梦。可是,他们都的确不再少年轻 狂。 那夜,昏黄烛光下糜烂若花的,无一处完 好,他喉头噎血为她疗伤,狰狞的伤疤与她 身上青色张扬的花纹交织成令人目眩的图 案,而那传说中属于一方魔尊的神战之龙, 他曾在寓意战无不胜的旗帜上无数次看见, 此刻浴血狰狞,他克制不住唐突神女的冲 动,俯身膜拜亲吻。然后,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凤凰涅磐,等待浴火重生,却不期遇上 一双清澈纯净的眸子,一个忘却所有的女 子…… 重伤在身,熟睡时,她如空谷幽兰,可远 观不可亵玩;疗伤时,她如稚儿窝在他怀 中,眼带迷蒙,柔声唤他作先生;他喂她清 粥,她蹙眉苦脸撒娇耍赖,他万般哄慰,竟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身子略好,那略微娇嗔的少女突然令他头 疼万分起来。嫌山中素菜清粥乏味,她偷偷 捉了仙鹤烹煮;为了早日走路,她唆使他做 轮椅拐杖,当功成之日,他不自不觉毁了自 己最爱的大半湘竹;待她精神饱足,奈何腿 仍不方便,便做了个弹弓成日坐在院落里, 他好好的雅居之地,从此“千山鸟飞绝,万径 人踪灭”!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背后的真相原来可 以如此令人啼笑皆非。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3-08-30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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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酒故人来
      简陋山居中炊烟寥寥。透过竹窗,可见小少年紧抱着暖炉像猫咪 般依偎炕上,不时舒展懒腰。 取下斗笠的先生,目若星辰,身着褴褛却 难掩清新干净气质,如仙宫居士般雅逸,此 刻却满面油灰忙进忙出。 小少年半眯眼看着饭桌上“美味山珍”逐渐 增加,差不多了,便窜到桌前,也不等先 生,自个儿夹了喜欢的埋头苦吃。 “没良心的。”先生洗净双手坐到少年身 边,姿态优雅,见少年嘴巴似漏的,不知不 觉间饭碗周边摆满了油渍碎食,忍不住微微 蹙眉,“好吃懒做,不事生产就算了,你一个 女孩子,有点吃相好不好?” 少年,噢,不,少女眼也不抬:“啰嗦。” 先生面色微愠,没好气敲了她脑门一 下:“兔崽子!” “唉呀唉呀。”少女嚷着将筷子一摆,摇得 风中凌乱:“旧伤复发了!” “你怎么越来越无赖了!”先生有些头疼地 看着扔在抽疯的某女。 少女继续抖如筛子,摆头乱嚷:“你变了, 你以前都不凶我的,你再骂我,我离家出 走!” 先生长长吁了口气,克制暴力冲动,他怎 么觉得像养了个顽劣不堪的女儿似的。成天 上蹿下跳,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不事生 产,不务劳作,隔三岔五捅娄子,他真是上 辈子欠了这小祖宗。连连深呼吸,先生将面 孔一板,沉声道:“好好吃饭!” 少女见好即收,笑逐颜开,将先生面前她 最爱吃的冬笋抱到自己面前,又将面前不爱 吃的推给先生,朝着先生笑了个春光灿烂, 不出所料看见先生微微失神地脸泛红晕。 饭毕,苦命的先生收拾碗筷,少女继续瘫 在炕上好逸恶劳。先生在厨房中忽闻得一股 酒醇菊香扑鼻而来,不得不苦笑,他这些年 辛苦酿造收藏的好酒,终于还是全数糟蹋在 这败家子手上了。 廉宠是她醒来后先生告诉她的名字。先生 说她生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敛尽万宠。” 她对自己的过去无丝毫记忆,大脑一片空 白。 刚醒来时,全身重伤,只能像个一级残废 整日呆在床上,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先生,之 后在这深山老林中也只能看见先生一人。 虽然山里只有他们二人,但她知道先生并 非凡夫俗子,眼若星辰,声如清风,羽扇纶 巾,俊逸非凡,举手投足有高贤雅士之风, 虽魏晋风流亦不过如此。 下山后,廉宠更笃定,世上无一人有先生 风骨,因此当她自里屋看见院中柴门被突然 推开,进来一位不速之客时,很是花痴了一 番。 银边白衣,虎目生威,举手投足间自然流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3-09-02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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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大将之风。若先生如皓月,他便如炽日; 若先生的俊逸如细水流长,他的俊美则全然 咄咄逼人。廉宠脑子忽然崩出一幅吊睛白额 大虎图! 廉宠自地窖搬出最后一缸酒,便直接趴地 窖洞口动手了,半截身子露在外面半截身子 还在地下,白老虎自窗中望去,以为房里无 人,但闻得屋后有水瓷相碰,轻扯嘴角,自 顾自坐在庭中石凳上,深深吸了口气,不饮 自醉。 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廉宠抱着酒坛推开 房门,探出个脑袋。闻得动静,白老虎也不 睁眼,一脸享受悠哉点头道:“楒旻,这梨花 落,终究还是你酿得好。” 廉宠眯眼又瞅了瞅俊武不凡的大白虎,啧 啧惊叹,转身屁颠屁颠跑到厨房门口:“先 生,有客!” 廉宠声音不大,却足够庭中人捕捉一二, 笑容瞬时凝滞,面色明灭,他陡然屏住了呼 吸,半晌,仍不肯睁开双眼。 看着适才还风流豪爽的白老虎突然如石雕 静止不动,廉宠暗道怪哉。眼尾瞄到先生姗 姗转身,急忙眼色示意,先生似知道来者何 人,可豪无故友重逢之喜,与白老虎一样, 先呆滞,然后阴沉。 怪哉怪哉! “后山山洞里还有我私藏的几壶梨花落,为 先生取来好吗?” 居然还有漏嘴之酒!不对,这明明是想打 发她走。 廉宠斜眼见白老虎面色更加阴沉,撅嘴离 开,打个弯便自山庐背后厨房钻进柴房,隔 墙偷听。 一盏茶,两盏茶,……院子里始终没有任 何声响。这破房子有这么好隔音效果么?廉 宠正准备拾掇个什么筒来权且替代窃听工 具,终闻外面出声了。 “你藏了她多少年?这便是当初你死活要挂 印离开的原因?!”那白老虎开口便是咆哮, 果然中气十足,连破房子都难免抖了抖。 “没有。”楒旻的声音温稳雅致,在白老虎 的咆哮声中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 “你是疯了不成?若让他知道,这后果你敢 想么!” “我既然敢在此居住,便料到可能会有这 天。” “你真是疯了,疯了!”白老虎似乎拍碎了 什么东西,焦躁地踱步,半晌叹道,“如今我 知道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与我不同,如今我是闲散人,自扫门前 雪,你居高堂,自然忠义为先。” “你……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廉宠越听越不对劲,背脊发凉。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3-09-02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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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吓人么! 楒旻清漪如水面孔泛起点点或难名状的情 绪,缓缓开口道:“半年前,她出现在我家中 院落,身受重伤,月余尚能下床行走,迄今 身上仍见疤痕,而且……”他抬眼眄了她一 眼,顿了顿,“什么都不记得。” “都不记得?”白老虎机械重复了一句,凝 眉细细打量着她,剑眉愈蹙愈深,似在自言 自语道:“我曾听张经阖说你十四年前出现, 形容一如曜彰十三年帝诞之时,原以为夸张 之说,不想岁月如梭,你真的丝毫不曾改 变。” “当初她缘何离开,你我二人都不得而知。 但她离开的代价,天下皆知。莫说她伤势未 愈,即便她好好的,我又怎能将这样的她送 进那桃花鬼面之地?何况十数年沧桑,世事 变迁,人情难测。自他登基以来,放浪形 骸,荒靡淫肆,我又如何肯将她推入水深火 热中?她往日待你不薄,你又如何狠心?” 白老虎语塞,廉宠听得昏头昏脑,尚未理 顺,又闻楒旻道:“樇确有私心,然钟慕之 情,如他敏慧,岂会不知。以他当年欲占之 烈,尚能容樇,樇自问无愧。此处山庐,乃 我兄弟四人当年结义之所,汝三者皆知,樇 不避不躲,情之一事,由天作主。” 白老虎负手叹气,低声道:“楒旻,你怨他 不听你劝言,杀戮过重,远离那是非之地已 经六年,这六年来百废待兴,我与文表皆一 界武夫,里里外外全靠他独自承担,因此我 们兄弟六年来几乎不曾聚首。”他又叹了 叹,“你在山野中或许不知,这些年来,他压 根从没停止过搜寻她的下落。” 廉宠接到白老虎神秘莫测的片刻凝视,不 禁打了个激灵,不自觉拽紧楒旻手臂龟缩于 他清隽身躯后。 “你只道他后宫如云,纵情声色,又不想想 为何每年夏月他总只身前往啸龙谷。三年一 选秀女美不胜收,六千粉黛又有谁能入炤阳 蒙宠,雍凰空置,皇嗣零落,一切一切,你 还不明白他?他放你归山林,多疑如他居然 不派一兵一卒监视你,足见对你推心置腹, 若让他得知你将她藏了半年……只怕……唉, 情令智昏,你二人皆如此!” 廉宠默默一旁听两人当她不存在般讨论自 己,待两人都哑口无言后,忍不住插腔道: “你们,是在讨论要不要把我送回前男友那 里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3-09-02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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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老虎审视二人亲密状,虎目闪烁。 楒旻微微眯眼,纤长手指抚上她温润小 手,叹声道:“我送她回去,若他情深不再, 依他个性宁毁之勿纵之,重则身死,轻则白 头宫娥,苦凄一身。若他情深如常,然如今 天下之势,两年内必有征战,他若洗宫以待 之,到时内忧外患,不仅害他二人一生,更 置百年基业功亏一篑……” 不待楒旻说完,白老虎抿了抿唇,豁然起 身打断他:“你主意已定,便趁夜携她远离此 地,远避西覃。我……便当从未来过此地。” 言罢他抱拳欲辞,楒旻叫住他:“喝了这杯 酒再走不迟。门外有蓑衣,山林之地夜寒露 重,勿让冷雨沾身。” 白老虎转身为二人斟酒,不语而尽,出门 扉,推篱门,复又反转,仔细看了廉宠一 眼,流光灵动:“西覃十年无事,然十年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二人好自为之。” 寂静林夜,一抹白色身影渐行渐远,终于 消失。 夜里,廉宠翻来覆去睡不着。白老虎突然 到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自她醒来,先生对她照顾无微不至,雏鸟 情节,她自然对先生万般依赖。 山林生活虽然无聊,但她愿意与先生作 伴。然记忆一片茫然,她看似玩世不恭,内 心却异常恐惧惊慌。周围一切都如此陌生, 连自己都那么陌生。 无尽黑夜中日日噩梦缠身,总是被独自遗 留在一个孤岛,她不停地尖叫哭泣,问我是 谁,我在哪里,没有任何人理睬,那深入骨 髓的孤单侵蚀着她的心灵血脉,永世不得解 脱般。她渴望了解自己的过去,了解自己的 身世,也渴望走出走一方山水,去见识见识 广阔天地。 她的夫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3-09-02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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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是开满罂粟的陷阱,诱惑着她自投罗 网,可内心蠢蠢欲动,如飞蛾扑火。 先生似也辗转难眠。雨打竹叶,萧萧瑟 瑟。 次日,廉宠醒来时,楒旻已坐到她床头, 低眉凝思,手不自觉抚摸着一卷竹书。 “先生,早啊!”在被窝里伸了个大懒腰, 廉宠冲他绽放笑容,刹时花开无边。 楒旻微微愣神,将竹书放于她手中,低声 道:“我叫南宫樇,字楒旻。” “我就知道,先生乃天下奇才……”廉宠溜嘴 拍马刚起了个头,南宫樇止住她道:“既知我 是南宫樇,想必亦猜到你夫君是何人。” 埠野之滨,通天峡焰,龙啸凤鸣。 廉宠怔愣间,南宫樇将竹书递于她手 中,“此乃他亲书兵法草稿,你且看看他的为 人,再决定是否返京……若你决意回京,我 必‘一于奉陪’。”言罢,南宫樇取了斗笠离 去。 廉宠低眼,手一抖将竹书散开,洋洋洒洒 万字铺呈,似乱非乱,断而后起,通篇疏放 不羁,纵情豪迈,霸气凌然,唯我独尊。 她抓了抓头皮,字是好字,可这狂草,她 半个字都认不出来,怎么看呢…… 无奈将书卷上抱于怀中,脑中思绪纷乱。 她的夫君便是人人闻之色变的屠魔之帝? 天生逆骨,改名为煞,号逆龙,弑母杀兄 毒父逼宫; 百战杀神,自十二岁领兵未曾一败,手段 残酷,每战白骨成堆血流成河,民间提到他 名讳可止小儿夜啼; 天煞孤星,登基六年,后宫妃嫔多死于非 命,皇子必夭。 以前听说书人提到他,没有其他感觉,只 隐隐对宇文煞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感,原来他 竟是她夫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3-09-02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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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数年来,任何企图怀中龙子的妃嫔皆死 于非命,外人只道帝王命犯天煞孤星,谁又 能得知圣意却是要自己断子绝孙呢? 东暖阁内,逆龙帝仅裹了件敞领袍子懒懒 依在榻上,地上歪七倒八放着十来个酒壶。 他一脸微醺,拿着空杯的手向着甫进门的李 颦儿挥了挥。 李颦儿面有难色,终轻叹口气,替帝王满 斟了一杯,却忍不住温言细语劝道:“陛下, 这酒,今个儿就先别喝了,早些歇息吧。” 逆龙帝冷冷地斜睨了李颦儿一眼,再次将 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颦儿得不到逆龙帝的指示,只得半蹲着 身子,一动不动。 约摸一炷香以后,天子沙哑的声音响 起:“起来吧,以后若再多话,你也不用在朕 面前出现了。” 李颦儿忍住眼角委屈的泪水,强打起似水 笑颜,再福了一福,将身影退回角落。 逆龙帝似乎有些微醺,终于不再喝酒,以 手支起额头,微微闭上疲惫的双眼闭目养 神。那头美丽的墨发在月光下犹如浮动的玉 绸,李颦儿轻轻动了动手指,隔空轻轻将它 抚摸。什么时候,帝君也能在她身边安然入 梦呢? 月下帝君独寐,深秋窗外叶落,李颦儿亦 醉了,若时间能在此停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3-09-02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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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相逢
                  风起,雪落。这是逆龙五年冬第一场大 雪。 大炤皇城泰阳内外银装素裹,寒梅吐蕊,银松闹 枝,倒少了几分冷清,看得人神清气爽。昔日金碧辉 煌的秦王府邸易主已四年,巨大的匾额上帝王御笔“虎 烈王府”,可见显贵亲厚。 一辆马车自雪地旖旎而至,止于如今的虎烈王府大 门前。 马车上缓缓走下一头戴毡帽清俊男子,敲开了厚重 红漆大门。那门卫盯着访客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一 脸狂喜难以置信地看着来客时退时跑,高声喊道: “南宫大人……是南宫大人!” “时隔近六年,不想司将、驱影、归庙可再次聚 首!”虎烈王府明岱楼大厅中,虞寰与闻讯而来的卫尉 纪章一左一右握紧南宫樇肩膀。 南宫樇嘴角浅笑回握二人。自与虞寰、纪章以“龙 驱”为号跟随逆龙帝起兵,迄今十数年。天下无人不 知“屠魔”,也无人不晓“龙驱”。逆龙帝以司将、驱影、 归庙三枚玉戒分别赐予三人,司将率军,驱影暗杀, 归庙谋间,各司其职。他手中的便是归庙玉戒。六年 前他挂印离去,却未归还此戒,原来他从未放下过。 酒过三巡,纪章欲言又止,南宫樇把玩手中琉璃 杯,温雅一笑:“文表,你我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纪章面色黯了黯,踟蹰片刻:“她回来了?” 南宫樇轻蠕其首,为纪章斟满道:“旅途颠簸,王妃 已领了她去休息,明日我便进宫拜见。” 虞寰闻言突然暴笑出声,咳嗽半晌方止住:“她可真 是老样子,不知道跟着你过的什么日子,没一件合身 衣物,穿得乱七八糟,伊人令人为她洗漱着衣,她险 些没把自己包成粽子出来,还扯了伊人苦口婆心说这 些衣物多么多么不人道不实用,真真让人啼笑皆非。”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3-09-05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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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向来男儿打扮,这些繁复的女儿物什,自然 令她局促。”南宫樇似想到廉宠的窘相,抑郁心情稍 解,会心一笑。 炤阳东暖阁外白雪皑皑,但尚有几分活色,室内被 暖炉烛火映得霞光满室,却一片死气沉沉,寒气凌 厉。 逆龙帝手执奏折,提笔着墨,一只鹰隼忽而扑窗而 入,停驻肩头。 逆龙帝取下鹰爪脚上卷轴,眉随卷展,虽面色如 冰,却洋溢难得舒柔。 “张经阖。”唤过一旁心腹太监,他侧头道:“楒旻回 来了?” 张经阖恭敬应道:“禀陛下,南宫大人黄昏入京,现 居于虎烈王府,因恐搅扰陛下歇息,明日进宫拜见。” “朕未得美讯如斯久矣。”逆龙帝起身,虎躯挺立, 绝世倜傥,“摆驾。” 虎烈王妃伊人将廉宠安置歇息,又命贴身侍女枫雪 送来一套新衣伺候她洗漱打扮。 廉宠浴后好容易晾干头发,和衣就势小憩半个时 辰,醒来傍晚时分,腹中微饥,得知先生和白老虎还 有个叫作纪章的在老友聚会,便让侍女为她梳妆打 扮,决意去蹭点小酒夜宵。 整了整金丝荷叶领,抚平月牙色兰花襦裙,套上白 色绒袄,便要梳头了。 侍女枫雪先为她梳了个盘蛇髻,插上三枝玉钗,右 侧饰蔷薇钿,髻后扎水蓝色发带,廉宠站起来时如临 大敌,故意左偏偏右歪歪,跳动几下,最后往铜镜前 一坐,连连摆手:“不成,会垮掉的,还有这些珠玉, 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枫雪强忍笑意,为她改了简单的结寰式,别了白色 山茶花,清新大气。廉宠蹙眉看了看,又摆手:“像新 寡!” 此话甚不吉利,枫雪脸色一变,却也无可奈何,只 得打散重新梳。先用扇形花钿装饰额头,正欲往上梳 髻,却被廉宠拉住:“嗯,就这样好看,后面披着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3-09-05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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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雪无语,正想告诉她这是姑娘打扮,却见廉宠乐 呵呵将之前山茶拾起来别在耳上,兰花指一翘,朝她 丢了个媚眼,刹时百花失色,待枫雪回过神来,她早 消失得没影没踪。 廉宠出门碰上王府管家,正是白老虎遣来迎她的, 便让管家前面带路。 绕过花园,穿过无数阁楼厅堂,眼看再走过一段回 廊便到先生所在明岱楼,她加快脚步。 熟料刚越过管家,却在岔路口险些撞上另一路上过 来的人,只觉眼前一花,就要撞上那人时,身子突然 如柳絮般飞出去靠墙跌趴在地。 对方力道正好,并没有让她受伤,她不过因为重力 失衡摔倒,却也气不打一处来: 哪里来的螃蟹,横向霸道忒过分了! 歪七倒八斜在地上定睛一看,却是奴仆二人,黑灯 瞎火不甚清楚,只是一太监打扮男子侧立在前,看样 子刚才就是他动手的! “摸黑走路赶着去投胎啊!眼睛好不用打灯,难道却 看不到我们这边亮堂堂的大灯笼在移动么!”廉宠口气 恶劣,一边起身一边埋头扑打身上灰尘,这多好的质 料,这是新衣服啊!未曾注意那主仆二人闻言竟混身 一颤。 王府管家这时跟了上来,将灯笼往前一递,顿时手 忙脚乱,弃掉灯笼俯首在地,正要请罪,话未出口, 地上的灯笼已被太监身后体形高大到离谱的男子抢了 过去,赤目光芒闪烁在廉宠眼侧,晃得扎眼。 眼前花了花,廉宠方能视物,跳跃烛火中一双瑰艳 璀璨的黑目撞入眼帘。 眉若飞锋,凤尾琉璃,宛若神赐的完美五官在雪夜 中闪发出魅惑的荧光,飘逸绝尘恍若天人,只是眼角 有一道淡淡的新月型疤痕,似为利器所伤,却更显出 一分缺陷的冶艳。银灰色的貂毛披风直曳在地,头戴 五彩藻玉,身穿日月星辰玄色长衫,云龙金纹绛纱 袍,白袜黑舄,浑身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高贵与霸气。 廉宠曾认为先生、白老虎都当之无愧天下罕见的美 男子,可见了他,才知道什么是令人窒息,惊心动魄 的美。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3-09-05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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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美,已近乎妖,若乎仙。尤其那双眼,似乎曾 在梦中无数次出现。有些狭长,眼尾微微上翘,瞳孔 氤氲着蓝色光影,犹如大海深邃的漩涡将她彻底卷了 进去。 此刻,那主仆二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跟见了鬼 似的。 尤其面前男子,眼中难抑波涛汹涌起伏情绪,千言 万语尽在其中,那目光似乎难以置信,又似乎——“疯 狂”二字崩进她脑袋。 在廉宠的注目中,他移开脚步,极其缓慢地向她靠 近。 每一步都那么沉重,若泰山压顶,迫得她不住后 退,奈何自己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他在她面前约一米处停住,不再靠近。那双美丽的 魔瞳如寒星般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光彩,紧紧攫住她, 似要将她吃进肚子里,周围弥漫淡淡的薰香…… “你……” 廉宠张嘴呆呆地看着他,双眼莫名一阵酸涩,脑中 一懵: 这个人,感觉好熟悉阿!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3-09-05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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