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迪 34「做什麼,阿飛?」
因為此地有此地的僕人伺候,帶土和鹿丸倒是省去了還得幫忙端盤子的勞碌命。他們拿著自己的食物坐在門口,看著黑夜中的星空點點。銀河清楚的出現在他們上方,幾乎比月亮還亮的照耀著底下。鹿丸啃著雞腿,往旁一看的時候看到水門和鹿久正被日差領著不曉得到哪裡去。「啊、他們要去見皇上嗎?」鹿丸伸長脖子看著,帶土瞇了瞇眼睛,這好戲他可不能再錯過了。
「鹿丸,我去茅廁下。」帶土把碗端起來、朝鹿丸打了聲招呼,轉身便走進房內走到迪達拉背後與他耳語。
「前輩,阿飛我去方便一下。」
「受不了你耶,總是茅廁、茅廁的。嗯?」迪達拉扁扁眼,帶土笑了笑,「前輩也是需要方便的人不是嗎?還是前輩您一起來、我還可以就近替您擦屁股,以免弄髒了衣……」
「你、放肆!給我閉上你那髒嘴!」迪達拉立刻跳了起來,他的眼睛先是驚慌失措的左右看了自己的好友,手上的碗差點飛出去,帶土替他接了下來。爾後迪達拉脹紅臉的揍了帶土的面具一拳,帶土識相的後退一步,少爺受傷的左手才沒碰著他。
「要就快滾!我現在不想見到你!」迪達拉尖叫道,帶土閃過了湊在他腳邊聞嗅的赤丸,一鞠了躬:「聽令,少爺。」
「迪達拉哥哥,漩渦頭跟你說了什麼?」
「別問!少髒了自己的耳朵。嗯?」
帶土把碗擱在一旁,走了出去。想要隨便找到動物可不是那麼簡單,看樣子他只能先遠遠的跟著了。帶土躲藏三人後面,在黑暗下繞過柱樑踏上手扶跳躍到了屋頂。帶土卸下了面具,猶豫了一會,還是讓左眼也變成寫輪眼,雙眼看物比較方便。
但是,只有一下下,帶土身體的支配權猛的落回「帶土」手中。該死,每次都這樣,只要自己嘗試要把兩隻眼睛都變成寫輪眼,掌控身體的權利就會三次有兩次掉回「帶土」那兒。
看樣子短時間「帶土」是不會還他身體了。帶土嘆了口氣,而「帶土」深吸一口氣,彷彿「他」好久沒有呼吸一樣的也伸了懶腰。帶土接收到「帶土」對他的抱怨,關於他都不把「他」放出來遊蕩。
瘋子才讓「他」出來。帶土的靈魂在內心深處翻了白眼。
「終於到這裡來了嗎……」「帶土」凝視著從皇宮高聳的屋頂向下俯瞰著的都城,「他」的確在心裡某一處佩服帶土的不屈不撓,算還是有小小的幫助到了「他」。
一座一座規劃良好的民宅和城門外座落邊界的貧民窟成了淒涼的對比,迪達拉就是在那樣子糟糕的環境中被誕生下來、並且被拋棄。南方國度的繁榮與和平簡直就是假象,比千手還要更動盪不安。公主雛田還不問世俗的天真模樣顯然無法接替作為日足的接班人,白眼的天下只靠著幾位諸侯撐腰、掌控秩序……嗯,也許「他」能拿諸侯來開刀?
作為皇上,日足可不等人的,水門和鹿久跟隨在日差的後頭腳步是越走越快,「帶土」當然也不落人後,緊緊的尾隨著他們的影子潛行。九彎十八拐的好不容易來到了皇上的御書房,日差讓士兵開了門請水門等人入房後便又重重關上大門。準備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沒聽到豈不可惜?
「帶土」跳下屋簷,直接來到了兩個軍官面前,閃著紅光的寫輪眼對晶瑩剔透、沒有瞳孔的白眼來說可是備感威脅,兩位士兵很快的受「帶土」操縱了。先不說「帶土」大膽的不躲藏行徑好了──「帶土」這傢伙真是意外的沒大腦──寫輪眼也太好用了吧怎麼回事?帶土都不曉得要從何吐槽了,簡直是最強大的兵器了,這如果在現代的話根本就是變態過了頭,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要去幹其它什麼壞事。
士兵為「帶土」悄悄拉開了小小的門縫、夠「他」橫著身體穿過去。書房內一片黑暗,但不遠處有光亮,能確定他們真的在裡面了。當然,「帶土」怎麼可能真的進去?當把門重新打開的時候必定已經引起了裡面的人的注意。在白眼的千里觀望能力從裡面被發動之前……先閃為妙。「帶土」又跳回了屋頂,盡量遠離門口。
這下想進去又是一個頭痛的問題了。真是……「帶土」抓抓頭髮,「他」絕對不能漏掉這次的「偷聽」,這也許關乎到「他」在南方國度的行動是否必須更動順序。
該死。「帶土」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控制著一位士兵將眼睛往門縫內探查,正好看見日差的白眼收了起來。正是時候!「帶土」往下俯衝,半空轉個圈輕巧落在地上,一個踏步上前跳躍著穿過了門縫、在地上翻個身藏入了黑暗中,然後門關起來了。
真是令人心跳加速……就算躲在這種地方也絕對逃不過擁有全方位無死角觀看視界的白眼,有夠驚險……但是「帶土」沒有感到膽戰驚心,「他」太興奮,興奮的程度讓帶土很想要抽「他」一巴掌,根本就是個十足的神經病。
「帶土」對自己所陷入的窘境沒有感到一絲的慌張,「他」享受這樣的困境,「他」甚至在內心讓帶土翻找到了希望被發現的「期待」。
拜託饒了我吧……帶土扶著額頭。
「回陛下,非常抱歉,我們這回不會在您的國家久留。」水門的聲音傳入「帶土」的耳朵裡,帶土發現「帶土」的心晃動了一下後又趨於平靜。果然這次是要速戰速決嗎?麻煩……「帶土」瞇了瞇眼,和柱間年少時同樣留著一頭黑髮、長相與氣質都有貼近著柱間的日足讓「帶土」看了感到厭惡。日足站在水門他們面前,這是對一位即將成為一國之主的水門一種尊敬。
「朕知道邊界此時相當混亂……」日足憂心忡忡,「朕的軍營也有三處死傷慘重,吾等還沒有機會派人去找尋生還者。但請爾等還是正常的在這裡遊玩。」
鹿久挑了挑眉毛,「回皇上,您的意思是……」
「朕不希望讓朕的子民們驚恐,若汝等過早的離去恐怕會使他們驚慌失措,而這是朕不樂意見到的。請不用擔心,朕明日會盡速派兵過去搞清楚到底是誰如此大的膽子敢這樣挑釁吾等。而在汝等回千手時,朕會派軍隊一路跟隨汝等回國。」
「陛下,這……」水門滿臉躊躇,不過他一向能很快的把利弊在腦中分析好並做出決定:「我了解了,陛下。我們千手的軍隊這幾日也會動身將軍營重新奪回,屆時若彼此的將軍碰面了,還請陛下多擔待。」
嗯……看樣子是被留下來了呢。「帶土」心想。
「朕非常歡迎汝等的到來,水門殿下。」日足張開了雙手毫不避諱的擁抱了水門。他們年紀相當、他們曾經是朋友,他們這樣做並未有任何不妥之處,令人感到難過的便是他們所位於的高處,即便他們理解他們所踏的、此處的高處不勝寒,他們也無法替對方做任何事情。水門珍惜這樣的擁抱,他們過了一小會才分開。
「吾等會有相當長的時間可以敘舊,千萬別給朕逃跑了,水門殿下、鹿久大人。」
「必定、必定,陛下。」
「帶土」在水門他們又被日差領出去時鑽出門,而日足的白眼正緊緊的盯著「他」不放。
帶土回去之後被迪達拉嘮叨著又去廁所好久好久、肯定他又迷了路。「果然若你去方便我不得不跟著了。嗯?」迪達拉理直氣壯的說,「別想要替我……那個,在茅廁裡服侍我!」迪達拉脹紅臉的警告著他。本來人群眾多的在房間內,夜晚是越深越催眠之後,寧次帶著雛田先行離開,而牙和志乃又逗留了一小會才走。帶土那根本沒動過的碗一瞬間就入了帶土的肚子裡頭,也沒人有機會看見帶土長什麼樣子。
「鹿丸,你到底有沒有看過阿飛的臉啊?嗯?」迪達拉不高興的問道,他們在寧次的帶路下進入了澡堂中淨身、準備就寢。「聽你這麼說……沒有呢,雖然我們睡在一起。」鹿丸誠實回答,鳴人搓著金髮上的泡泡,他們都同時聽見了卡卡西開門進來洗澡,也帶著佐助。
「這孩子不用拖的還真離不開鼬身邊。」卡卡西說得彷彿佐助還是個黏人精,佐助尷尬的皺著眉毛沒說話。
於是帶土和鹿丸的工作一下子減少了些。卡卡西喜歡跟在鳴人身邊,他自己會接過鹿丸的活兒和鳴人一塊洗澡,當然卡卡西那張很高興的表情、太過熟悉的帶土可沒有看漏。至於佐助,佐助習慣自己動手,他只需要他們在後面替他準備好更換的衣服就行了。因此鹿丸也要為自己洗澡了。「阿飛,你不一起洗嗎?」鹿丸抬頭問道,還在努力沖掉迪達拉腦袋上泡泡的帶土認為自己沒有那閒工夫。
「等會吧,我想。」
「快點去洗澡啊,等什麼?嗯?」迪達拉反而很激動,「快把衣服脫了,快!」說著他把手伸出桶外扯住帶土的面具,帶土完全無語了。
「前輩你說脫衣服呢,你的手放哪兒啊?」帶土抓住迪達拉的手,面具下的臉壞笑著湊近了迪達拉,迪達拉香香的洗髮水和體香飄進他的鼻子裡,還有粉紅色搶眼的皮膚入了他的眼。「前輩這麼想要近距離與阿飛來個肌膚之親……阿飛怎捨得前輩等候呢?阿飛我立刻──」帶土話都還沒說完就開始掀衣服抬腳要跳進迪達拉的浴桶中,迪達拉大腦啪的一聲先是一片空白,過幾秒帶土才看見他預期中迪達拉炸毛的模樣,整個人彷彿在冒煙的憤怒。
「你個該死的傢伙,讓你別戲弄你家前輩、就聽不懂人話啊!嗯!」迪達拉撈起桶裡的瓢子敲了帶土的頭、外加一隻腳把帶土給踹飛撞在石牆上。
「好疼啊……前輩您下手輕點,阿飛的骨頭會散掉的……」滑滑的地板還真沒什麼阻力。帶土倒在地上假裝抽蓄意識混亂,他看到佐助滿臉不屑的盯著他看好久,才下去熱水池裡。他是也沒打算要在佐助面前裝什麼形象啦……不過看樣子佐助已經放棄讓他做導師了的樣子,真是可喜可賀。
很快讓少爺們都就寢,佐助堅持要待在鼬身邊,催促迪達拉把藥喝下肚的帶土想自己等會也得過去看看情況,卡卡西彎下腰在鳴人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做好夢喔。」
鳴人臉紅通通的咯咯笑了幾聲,「老師也是。」
蠢蛋卡卡西那張臉真是怎麼看怎麼討人厭。
「帶土」發牢騷的說,帶土扁扁眼:不要在打算抱怨的時候才想跟他說話啊……「前輩我要不要也給您來個晚安吻呢?」帶土轉頭朝迪達拉說,迪達拉一巴掌就打上了他的面具,「犯什麼蠢,我才不需要。嗯?」
迪達拉一直沒有辦法開心起來,即使遇到了許久不見的好友,帶土能感覺到迪達拉的心情並未晴朗。即將留在這裡、遠離兄弟們的不安與對未知明日的惶恐佔據他全身,即使這裡才是他的故鄉──但他已經許久沒有回歸到它的懷抱當中了。迪達拉老是皺著的眉頭皺得更用力,帶土不禁輕輕的伸手摀住了迪達拉的眼睛,迪達拉愣了一下,他握住帶土的手腕,但沒有把帶土的手扯開。
「做什麼,阿飛?」
這孩子真的還很年輕啊。帶土這麼想到。置身黑暗總是給帶土帶來安心、平靜。他喜歡把自己藏匿於陰影當中,眼前所看見的是一片漆黑,對「帶土」而言也早已習慣。他們倆人是從黑暗中誕生的,他們曾經都有走在陽光下、擺脫「黑」的機會,但他們轉身面對了不斷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影子。明亮實在是太刺眼了,他們的眼睛總是沒辦法承受。
他思考迪達拉對黑暗的想法。「祝你有個好夢,迪達拉前輩。」帶土低沉的說,悄悄掀開面具,將嘴唇覆在了自己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