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的手握著门把,开门之后便无生无息地离开这个空间。
门与墙的夹角越是小,他便越是放慢关门的速度,以防门栓扣上的那个瞬间会发出声音。
我在夜里看不到,他正在廊上走离我。
以无声做为插曲的结尾。
「让我继续睡?哼。」
冷死了。
5.
「正大贤,下周末有什麼行程吗?」
「报告经理,没有。」
终於得了一个清闲的周末啦。方容国伸伸懒腰。捂住刚刚因打哈欠而未闭合的嘴,含糊地朝著正大贤问了句。
「那"他″呢?」
刘永才。
每当方容国的脑中闪过这个名字时,自己总会不自觉地微笑。
哪里有这麼可爱的人呢?
这次还是跟以前一样,其实早在聚会的一开始就发现他了,可自己总要磨蹭个几十分钟,先跟其他人寒暄一下,然后再故作惬意的悠晃到他附近。不管他是否在跟其他人谈话,自己便会故作捉弄般,把自己手上的玻璃杯与他手上的碰击。
这是他和他之间的通关密语。
在第一次的意外后,他第一次做这举动时就发现这个人会对突如其来的事情感到讶异。
之后的第二次,他发现刘永才的表情有点高兴,不过却在不到半秒的时间便藉著表示敬意的饮酒动作而被带过。
可是到了第四次、第五次之后,他脸上的惊讶却越来越少,反而有种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了。一开始方容国把这种反应想成,刘永才其实早就看到他了,但只是碍於与其他人的打招呼所以才没有主动来找他搭话。
只不过每次的招呼语到后来都会演变成床上的嘤声媚语,这到底是气氛使然呢,还是双方都有点故意而为?
双方都知道你情我愿,这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6.
就在自己半强迫的灌了方容国度数不小的酒之后,那人已经醉了。但是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根据礼尚往来的原理,方容国也要刘永才灌个几杯这样他自己才划的来。
醉了的人真的很烦,刘永才不管怎样的拒绝,方容国都会在被他拒绝之后把手上曾经要给刘永才喝下的酒喝光。然后口里喃喃地说,我再去给你倒一杯,我要一直喝直到你受不了我。抵不过他,刘永才乾脆两眼一闭、手一接灌下第一杯,但之后便觉得头晕目眩,舌头跟喉咙都热辣辣的。
好、好想喝水。
刘永才也不管面前递过来的液体是什麼,伸手一抢,整杯一滴不漏地惯了下去。
可是那跟他刚刚喝的第一杯一样,都是酒。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方容国看到他这份蠢样。
不过为了解除辛辣感,刘永才也管不著到底自己蠢了没,他把在杯子里面的冰块含进嘴里、咬的喀喀作响,但也没办法得到舒缓。
刚好看到方容国正要再灌下一杯,以庆祝刘永才已被自己烦到受不了的庆功酒。刘永才二话不说把方容国手上那杯抢过来,另一手的四指盖住杯口然后把酒杯倒过来,唏哩哩哗啦啦的声音全被地毯吸收,酒的哀嚎被闷在刘永才的嘴里,喀啦喀啦地。
7.
方容国一向在这种场合是属於那种翩翩大方谈吐不凡,面对任何人都能侃侃而谈,也能在一瞬间找到适当的理由退出谈话却不让人感到尴尬或是受辱。
刘永才这次也是经过刻意安排而再度出现在有方容国出现的晚宴。只是自从进入到大厅之后、看到他之后,却只看到他不拿著香槟游窜於人群之中。可是方容国这次只在一旁喝著酒,酒宴还没到一半的时候,刘永才看到方容国在服务生耳旁咕嘟几句后远离人群、远离大厅。
问了那服务生几句话,刘永才的视线尾随著他、身体连带著方容国交代服务生该带的东西。
推开那轻掩的门,然后,刘永才的脚步声止息在踏上柔软的地毯的那一刻。
他妈的,
方容国你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