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雨水
“一候獭祭鱼;二候鸿雁来 ;三候草木萌劝。”
过了立春,便是雨水。新雨初降,正是好时节。淅淅沥沥的下着,天气也跟着回暖。
事隔多年,如今的他早已逐渐拔高,身形轮廓也成熟了些, 不再是当年稚嫩的模样。更重要的是,他已经长到足够能,将那人环抱在怀里。
奈何好容易到了这光景,却无处可寻。
像许多杂文里提过的那样,老家的房子,临近山林,在模模糊糊看不清天色,又或是别的什么奇特的时候,总能遇着些奇异的东西。
那年的开春时候他十四,这样的年龄,性子不够足够乖巧,内心却也善良。老家住着的爷爷病的厉害,他每逢周末就坐着班车去看爷爷。不怎么会说话,就那么搬个凳子坐在床边,看那半阖着眼的老人一下下的吸气,然后半晌,才重重的呼出来。
他垂着头,紧紧握着那表面枯如树皮的手,一遍遍的摩挲。
爷爷活不久了。他如此真切的知道。这样的悲切没挂在脸上,却深深刻在心里。刻在他的,妈妈的,爸爸的,很多人的心里。
他的名字里带了个“雨”字,因为就是在一场细雨里出生的,可是在同样含个雨字的雨水那天,他永远的,失去了他的爷爷。
春雨总是下的格外温柔,在房檐下站着的时候,他突然这样想着。温柔的,让人心生难过。
突然被谁遮住了眼,那人的指尖微凉,动作却小心翼翼。
“眼睛都哭肿了呢。”
他去扒开那人的手,抓住袖子的时候却觉得手中的布料触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