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至今记得最初见到她时的场景——那个暮春时节,午后便下起大雨,他跑出府玩,在街角处,他看见雨雾中,一个柔柔弱弱的身影,护住一只小猫,那样微不足道,却那样坚定。她们周围拥着一群男孩,他们欺负她,想把她拉开。第一次,他一改往日的沉默,红了眼的扒开众人,挡在她的身前,就像她护住自己怀里那只低低哀嚎的猫咪一样。他很快和他们扭打作一团,最后还是府里的管家找到他,喝退了众人。他冲她微微笑着:“我叫秦非枫。你叫什么名字?”她看着他脸上的伤痕,紧紧抱住小猫,摇了摇头,扭头跑开了。她的背影那样瘦弱,那样让人怜惜。
那年,他十岁,她八岁。这次相遇,便如同那雨点一样,润物无声,也润入他年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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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八岁那年,终于又见到了她。隆冬时节,万物银装素裹,无声无息。他又见到那个如雨点般轻灵纯洁的女子,只是……她与一个俊朗男子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攥紧拳头,呆在那里。她早已遗忘八年前那段雨中噩梦,自己痴妄八年,终是敌不过流水无情。
回府时,听说有媒婆来说媒。他拿起画像一看,怔愣在那里,画中女子不正是她?拿着画像的手微微颤抖着,吐出三个字:“不用了。”媒婆不知如何是好:“大公子,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姑娘样貌端正,又很善良,而且和秦家也门当户对……”他低吼着打断媒婆的话:“滚出去。”媒婆无奈的住了嘴,咽下句最重要的话。
几日后,来报有人拜访,去外堂一看,原是当日那个男子。他正一头雾水,此人却顾不得礼节,立时捉住他的胳膊:“秦公子,可见我家小妹?”……
他不顾一切的冲出府去,怎么会这样?她到底在哪里?瞳儿,你是叫瞳儿吧,原来当日你是同自己的哥哥逛街,原来你一直记得八年前的一切,原来这门婚事是你自己挑选。可我却推阻了它,你一定很伤心吧?瞳儿,这么冷的天,你到底去了哪里。
夜色深沉,他仍是没有找到她。猛然间,他想到什么,往当年那个街角狂奔而去。暮色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瑟缩在墙角,坐在雪地之中低声哭泣。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他看着她杏眼含泪,心突的一跳,缓缓蹲下身。她别过脸去:“我不要你的可怜。”他无奈的道:“我没有可怜你。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说着抱住她,“这次我不会放手了,你也逃不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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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过去了,她仍是喜欢同他开玩笑,总是当她正为他找不到自己而洋洋得意时,都会有双手由后环住她:“我说过,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保护你。”他也喜欢抱着他们的孩子,讲从前的故事:“是娘亲先喜欢的爹爹呢。”她在一旁则气急败坏道:“秦非枫你胡说!把我儿子都教坏了。”他哈哈大笑,满脸幸福。
……
也许,再过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他们还在一起。因为爱情从不会死去,誓言是没有期限的,而相伴却是永恒的。此生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