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镖局的大堂里寂静无声,三金与陆长青对视着,空气交杂着火花,陆三土站在陆长青的身侧,陆三火则站在陆长青和三金的中间,其他人都站在三金的边上,站队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完成了
”爹,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一下”三金先开口道
”怎么,我不能来吗,你离家多久了,我把所有人都派过来找你,你还是不回家,我当然要来看看这到底有什么这么吸引你”陆长青淡然的说着,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那您在这多住两日,我带您转转”
”不必了,我去长安谈完生意,就直接过来的,打算带着你就直接回京”陆长青没有留下任何余地的通知三金
”爹,我在这的生意已经开始进入正轨了,你现在让我放弃,再说,我还不想回去”三金有些焦急地说
”我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不是在跟你商量”陆长青目光淡淡的看着三金,云淡风轻的说
”我不同意,你不能这么随意决定我的生活”三金反驳着,声音里夹杂着激动,不自主的握紧拳头
陆长青没有理他,转而看着秋月,”你娘还在这吗”
三金觉得身体瞬间如坠入冰窖般寒冷,他身体颤抖地看着陆长青
”爹,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用商场上的方法对付我”
”三金,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这个女人配不上你,她的家世,她的才学,她的修养哪有一点跟你相配的”
”我不在乎这些,我喜欢的就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家世,才学和修养!”
”你以为我为什么花这么大的力气对付你,逼你回家,因为你不是他们,你身后是一个大家族,你有你的责任。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这些年发展的还不错,竟然让我使出最后的计策”
”你原本就想好,如果我摆平那些事,就会对芳姑下手,你早就计划好了”三金有些颤抖的说
”为商之道,永远要有后备方案,只有手中攥着王牌,你才可能笑到最后”
”你做了这么多,只为了让我回家?”
陆长青看着手上的青花瓷茶杯,用茶盖轻轻拨开漂浮在水上面的茶叶,”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吗”他浅啄了一口茶,盖上茶盖,看着三金”你知道你没有别的选择”
三金眼含愤怒的看着他,”那我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陆长青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身体微微后倚,霸气外漏的看着他
”我要带秋月回家”
”不行”
”我跟她已经成亲了,她现在是我妻子,我是她相公,我们必须在一起”
”成亲?!”陆长青坐直身体,打量着秋月,看见她盘着发
”你们举办过婚礼了?”
三金马上接过话”举办了”
”有父母在场吗,有三媒六证吗?”陆长青又问
”我们”三金一时说不出话来
”没有高堂,没有三媒六证,你们的婚礼可以说是无效的”
”什么?!”
”孟子曰: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你们这属于私定终身”
”爹”三金落败的喊着,他拉住秋月的手,”你让我带秋月回家吧”三金带着些恳求的语气
陆长青站起身,俯视着三金”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爹”三金死死地拉住秋月的手,绝望地喊着
陆三火也忍不住”爹,你让哥带着嫂子吧”
陆长青横了陆三火一眼,”没你的事”口气不怒自威,带着压迫性
”你不能带走当家的”八斗大喊,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聚集在他身上
”八斗”璎珞拉着他的袖子
”怎么,还不让人说话吗,没错,你是当家的的父亲,我们都尊敬你,但是,当家的和秋月姐已经成亲了,谁都不应该拆散他们”
”没错,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怎么样,相爱的人就是有在一起的权利”敬祺说着拉住青橙的手
青橙看着他,也反手握住他
”其实按理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也不便说什么,但是陆老爷,当家的有选择他未来的权利,有些事情强求只会适得其反”恭叔委婉的劝阻陆长青
”爹,这已经不知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年月了,大哥有他的自由”陆三火也帮腔说着
陆长青看着他们,没有愤怒,没有强硬,反而露出微笑”看来你在这里还挺得人心的”
三金突然有些惧怕此时的陆长青
”三土,通知他们一个时辰后出发”陆长青威严的说
”爹!””你”
大家都气愤地看着他
”怎么,不服气”陆长青看着敬祺,”你们家的客栈借了我们家的钱,我要是想让你们破产就是一句话的事”
”你!”敬祺怒视着他
”伴君如伴虎,你们一家都在朝廷,一不小心就会株连九族,我能让你爹进去一次,就能让他进去第二次”陆长青对着青橙说
”替我问候你主治大夫”青橙说着就要冲过去,三土上前一步挡在陆长青身前,敬祺跟璎珞连忙拉住青橙,安抚她的情绪
”喂,你能不能不要威胁我们”璎珞不满的大喊
”你们邱家已经被黄家挤出了太医院,难道你们还想被彻底赶出医界吗!”陆长青语气严厉对璎珞说
”老子信了你的邪,你敢,有本事你把老子赶出去啊”璎珞有些发飙的挥动着双手
”喂,你别太过分啊”八斗搂住璎珞压制着她的情绪,转头对陆长青说着
”你父母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难道你还想让他们再失去一个吗”
”你”八斗想起了蔡二斗惨死的场景,眼带怒火的看着他
”还有你盛秋月”陆长青藐视的看着她
”你跟三金在一起是为了他什么,钱还是名,你能为了他牺牲你母亲吗,他要是不在了,你还会等他?你愿意为了他守寡一辈子吗!”
”够了!”三金大声的打断陆长青的话”不要再用这么不实的话伤害秋月了,她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
秋月没有冲动地反驳陆长青,没有失态的大吵大闹,她只是紧紧的咬着嘴唇,憋红了眼眶,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三金看着如此隐忍的秋月,心如刀绞,想为她擦去泪水,却始终没能抬起手
”爹,我看,我们在这住一宿好了,现在天也要黑了,赶不了多少路,正好让大哥好好考虑一晚上,明天我们再启程回京,您看如何”陆三土打破死寂的气氛,建议着
陆长青瞥了一眼下满眼哀恸注视着低着头的秋月的三金,平淡的应了一声,接受了陆三土的建议
陆长青走过三金身边”明天早上动身回京,你自己想清楚”然后没有一丝犹豫地跨出门口
陆三土看了看陆三火跟了上去
”当家的””秋月姐”
大家围上两人,青橙和璎珞握住秋月冰凉的手,担心的看着她
陆三火上前搭上三金的肩膀,”哥,有舍才能有得,如今你别无他法”
”当家的”八斗,敬祺,恭叔都担心的看着他
”爹,你不要我们了吗”糊糊有些不知所措的问三金
三金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忍着泪,温和的笑着对糊糊说”怎么会,爹怎么会不要你们,你们永远是爹最重要的人”三金回头对他们说”今晚就麻烦你们照顾着点糊糊了”
三金轻轻用手撑起秋月头,看着她的妆被泪水弄花了,泪眼婆娑的样子,眼眶里蕴藏的泪差点留下来,他咧嘴一笑,用手指抹去她的泪水”都花了,别哭了,真难看”
秋月伸出手覆上三金摩挲着自己脸颊的手,强撑着笑威胁着说”你说谁难看”
三金看着她这个样子,突然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夕阳从外面射进来,正好照在三金身上,秋月觉得他的笑容充满着甜蜜,欣慰却带着些绝望的凄美,让人心里莫名发酸。后来当秋月每次想起此事时,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火红的太阳逐渐西落,预示着夜晚即将到来,众人的心情也像此时的天空一样,越渐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