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淡水河边分手后的何慕天与李梦竹

孝诚把梦竹留给儿女的遗书交给赶到医院的晓彤和如峰.晓彤看到妈妈留下的信,悲伤地抽泣不停.妈妈十九年来所受的委曲,都是因为当初需要给她这个未出世的婴儿一个家.
明远气急败坏的赶到马偕医院急诊室,大声的问,"梦竹是怎麼回事?为什麼在医院急诊室?"
孝诚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然后说:"梦竹吞安眠药自杀了."
"自杀?!梦竹为什麼要自杀?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医生还在抢救,我们都不能进去,就连晓彤也还没见到她."
"为什麼你会比我早知道这事?他们为什麼不先通知我,却先通知你?"
"是梦竹留下字条叫他们通知我,再通知你处理后事.大概怕影响你上课的时间吧.至於梦竹为什麼要自杀,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明远.总之,医生说他们全力抢救,好在安眠药是属於轻的剂量,所以应该不致於丧命."孝诚没好气地说
"什麼叫'我比谁都清楚',我又没有对不起她."
"你能不能平心静气的不要大声嚷嚷,这里是公众场合.这儿有一封梦竹留下来的信.等你心情平静下来,我才给你看."
整个下午,明远,孝诚和晓彤都待在马偕医院.

如峰已经先离开马偕医院,去慕天那儿.霜霜早先致电告诉他慕天清醒的消息很令人振奋.如峰抵达天母医院的时候告诉霜霜梦竹自杀的事.霜霜非常震惊,好在知道梦竹会脱离危险,她的心才安下来.霜霜可不希望苏醒后的慕天要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何慕天在昏睡和半醒交替的状态下度过了星期三.
傍晚,梦竹的状况已经稳定,但是一直昏睡,孝诚决定叫明远去他家谈话,让晓彤在医院陪梦竹.

此文中所有地点均为实际地点,除了天母市立医院以外.我谷歌了之后发现60年代,天母有两所医院,一为军医院,一为复健医院,所以只好虚构一个市立医院,现在天母起码有三家大的综合医院.
至於为什麼不把天竹放在同一间医院是因为天母和淡水相隔20-30分钟路程,为了合情理,应该送到最近的医院急救.梦竹再见到天天的时候是必须没有包袱的,不然也枉费她几乎以命相拼. 我之所以费尽心思的要合情理,合逻辑,是因为觉得她们分开得不合情理,不合逻辑.要把这些不合理的状况扳回来,我就想用该有的情理和逻辑让他们能天长地久得在一起,所以写的内容很枯燥,但是一旦他们在一起,他们的甜蜜会是没有歉疚遗憾的.

19.
王太太招呼孝诚和明远吃了酒菜饱足的晚饭,体贴地为他们斟茶,又送上水果.
明远感叹,"孝诚,你有一个幸福的家."
"你也有一个幸福的家,明远"
"我?哼!我的女儿是别人的,我的太太老想著别人.我的儿子在感化院.这叫幸福?"
"明远,这麼多年了,你的个性一点都没变,你永远都看不见你所拥有的,而永远只看别人有的东西."
"你把我叫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
"我把你叫来是要问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意思?"明远不客气的问.
孝诚拿出梦竹留给明远的遗书,"这是梦竹留给你的,拿去看看."
明远接过孝诚给他的信.
明远:
我们做了近十九年的夫妻,在这个诀别的时刻,我要真心的对你说"对不起".你对我和这个家的付出,是我永远也无法回报的.这几个月来,身心的煎熬,已经让我无法再继续下去.我很抱歉我们夫妻快十九年,我始终没能给你一个安心.经过昨晚,我也终於明白,即使尽我一生,我也没有办法除去你的不安.我能给你的,已经竭尽我的全力都给了你.其他的我真的给不起,对不起.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如同慕天也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无法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割掉.终我一生我必须为我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这一生要对许多人说抱歉.年轻的时候我对不起我母亲,我也要向慕天说抱歉,因为我没有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现在又对不起你和孩子.但请你明白,这都不是我愿意的.就如同我的离去,也是不得已,因为我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没有能力继续如此生活下去.
明远,十九年来,在我们的生活中,有过欢乐,但是因为我的过去,欢乐总是那麼短暂又带著阴影.往往因为一句话刺痛了你,勾起你的回忆,使欢乐骤然消失.那个原来的刺就像除不尽的野草,一而再,再而三的探出头来.刺得我们两个遍体麟伤.所以我们的欢乐,变得短暂而微不足道.我一直在想,我有什麼权利使你过这样痛苦的日子,使你陷在这样的深渊里?自昨晚以来，我意识到,不论我如何努力,这个阴影都将终身陪伴你,我.你对我的芥蒂不会因为岁月和孩子的成长而减少.而我也不再愿意继续一辈子都生活在你的冷嘲热讽里和因为亏欠你而胆颤心惊的心情之下!你说你爱我,可是这种爱,却使我无法再消受得起.明远,当初你实在应该就让我跳进嘉陵江,而不是和我一起陪葬.现在,我让你自由,也让我自己自由.选择这种方式给你自由是我唯一知道不会让你感到愤愤不平的方式.这样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输赢.我相信一定有人能给你应得的幸福.
十九年前,你救了我一条命,我欠你的.今天我还给你.对不起,我只是完成了我十九年前就该做的事.我走了.再见.请保重.深深地祝福你!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梦竹

几分钟后,明远说:"哼!你看梦竹都决定寻死了,心里都还是想著那个人."
"明远,你真的被你自己的嫉妒蒙蔽的这麼严重吗?当我看这封信之后,我看到的是梦竹的绝望,绝望她一辈子都无法偿还她所欠你的债."
"我又没说她欠我的."
"你没说吗?你还敢说你没说?.你处处挖苦她,刻薄讽刺她,又动手打她,连有旁人在的时候,你都这样,我可以想像没别人在的时候,你给梦竹是什麼样的日子.你那张嘴从年轻时就是关不住的水龙头,是你自负又自卑的表徵."孝诚忿忿不平.
"梦竹在你面前抱怨我对她不好?"
"你做了她快二十年的丈夫,难道不清楚她不会在别人面前说你一句不好的话,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她很不快乐.这就是何慕天不能不插手的原因,他会看不出来你在折磨梦竹吗?"
"为什麼我就摆脱不了何慕天, 十九年了他都阴魂不散的跟著我."
"明远,你这麼说就不公平.这十九年来梦竹是你一个人的.何慕天十九年前就放手了.你偏偏不懂得珍惜她,老是拿往事来挖苦她.你叫她怎麼办!没错,梦竹和何慕天原来是一对,而且有了晓彤,这都是你娶她以前就知道的,你有勇气娶她,就应该包容一切,而不是老是揭她的疮疤.你有十九年的时间让她爱上你,可是你却选择折磨她,我都不明白你为什麼这麼愚蠢.好了,等何慕天再出现,他们发现彼此分离只是因为误会.而且当年要不是我们这一群朋友帮著你,梦竹早回到何慕天身边了."

"何慕天就是个骗子,可是她就偏偏还爱那个骗子."明远继续咒骂.
"明远,你要晓得,何慕天在感情上并没有辜负梦竹.当年的他们的感情之深,你不是不清楚.何慕天是错在他不该还没离婚就和梦竹住在一起,他更错的是把他已婚的事实瞒著梦竹.他也为这个做法付出很惨痛的代价,可是我必须说何慕天比你更爱梦竹.只要梦竹幸福,他愿意为梦竹牺牲一切,他也不要求梦竹一定要跟他走,他可以为梦竹放弃一切,包括他的事业和自尊.你知道当何慕天发现有晓彤的存在,他自愿放弃他的事业离开台北,只因为梦竹不要他介入晓彤的生活吗?他不仅要放弃梦竹,同时也得放弃晓彤,他的女儿不能跟她姓何,而是跟你姓杨,你不认为他很痛苦吗!你有这麼长的时间独享梦竹,可是,你自己把整个事情搞砸了,你非要错怪何慕天的一片好意,让他不得不出手把梦竹带走." 孝诚豁出去了,这是他唯一能为梦竹做的事.
"是!是!是!何慕天是个宽大仁慈的骗子!"
"人身攻击只会显出你的气度狭小,明远.你为什麼从年轻的时候就对他这麼反感,只因为他比我们有见识,有气度?他从来不曾在我面前批评你,你无的放矢攻击他的人格,越显得你自己比不上他."

明远低头不语, 孝诚继续说:"明远,你必须接受梦竹最爱的男人不是你,而是何慕天的事实.我明白这是一个很难吞下去的事实.但是,不论何慕天今天是死或活,李梦竹最爱的男人还是他.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你要是不能认了这一点,你的下半生会很凄凉,同时还把梦竹一起带进地狱.否则你还是放你自己一马,把自由还给自己,也把自由还给梦竹.老实说,你前天晚上在孩子和我面前狠毒地乱骂梦竹还动手打她,我认为你们是覆水难收,回不去的.有些伤害是永远也抹不去的."
"把自由还给她,好让她去嫁给何慕天!"明远不甘心.
"明远,何慕天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是个很大的未知数!他已经在加护病房超过一个星期了,谁知道他能不能活著走出来."放了梦竹是为了给你自己自由,是为了给你自己真正的快乐!很明显的你和梦竹在一起不快乐.你认为梦竹三个月前为什麼留在你身边吗?因为你要自杀呀!梦竹怎麼能让她和何慕天的快乐建筑在这麼大阴影之上."

孝诚走进书房取出来一个袋子,"我有几样东西要给你看,"
"什麼东西?"
"这是梦竹留下来的."
孝诚把梦竹留下来的两个盒子给明远看,他很小心地注意明远的反应,怕他一怒之下把东西毁了.对孝诚来说这是下了个不小的赌注,他把手上的王牌,摊开来给明远看.
明远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些乾树叶,乾花朵,一段丝带,和其他看似无用的杂物,吸引他目光的是当年梦竹画的心,那个只有何慕天能解的心.接下来就是何慕天在磐溪茶馆亲手写得那几句,"我的心,早已失落.暮色里不知飘向何方.在坐诸君有谁能寻觅,觅着了,别碰碎它,请妥为收藏."这两张纸都已经泛黄.最底下有一张新纸上写著,"我珍藏着，保有着，从以前，到现在，到永恒", 一看就知道是最近才写的,那是梦竹的笔迹.

明远看了这些保留了快二十年的定情物以后,木然地低著头,许久都不言语.孝诚赶紧把东西再收好.
虽然明远知道梦竹爱的是何慕天,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们之间的情意,就这样白纸黑字的摆在他面前,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孝诚说:"明远,救救你自己吧!你为什麼要眼巴巴地盼望一件不可能的事呢!弄得梦竹只能以死来还你的债.够了,梦竹从来也不抱怨,她给了你将近二十年的青春,给你一个家,给了你一个儿子,甚至也给了你一个女儿,晓彤三个月前不是站在你这边吗!你给了梦竹什麼?无止境的挖苦,讽刺,让她只能委屈求全.她能给你的都给了,她再也不欠你的.你的日子不富裕,不是她们母女的错.是你的个性太孤僻,总是怨天尤人.明远,不是我说你,你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这话不中听,但却是事实.你有绘画的天分,可是你的性格是你的一大阻碍."
"孝诚, 为什麼老天对我这麼不公平!为什麼我老是输家!"
"以我看来,你们三个人的事,没有一个人是赢家.何慕天孤家寡人过了快二十年,你和梦竹貌合神离地过了快二十年,三个人都是输家.你想要变为赢家,就只有放手,让梦竹走.你才会有真正的快乐.两个孩子都大了,晓白考上大学以后,可以半工半读的完成学业.晓彤毕业了就可以抚养梦竹,或者梦竹自己也可以找份工作.你还有几个二十年可以浪费.目前的这份工作,加上小罗那儿的插画工作,你日子会过得很忙碌充实.你应该找个你爱,也爱你的女人."孝诚感性的分析.

明远默默不语良久."孝诚,我好累. 你说我有快二十年的时间让梦竹爱上我,而我没有做到.你知道当我看到晓彤那对眼睛,就好像看到何慕天生活在我们中间,我怎麼能不怨恨那个甩不去的阴影.十九年来,我一直胆战心惊,担心何慕天会回来取回他的梦竹,十九年前他去找梦竹的时候,我费尽心思地把他赶走,而今这一天还是挡不住,终於来了.虽然他快要死了,可是梦竹的心还是跟他去了."
"明远,日子不会像你想像的那麼没希望.当你放下,你会发现前面是一片光明.你前几天说得没错,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喜欢过梦竹.老实说,南北社那些男同学,哪个没做过这个美梦,可是我心里很清楚,她心里永远不会有我.想通了这点,我就放下了.放下不是那麼难,完全是一念之间的事.你会发现你心里突然松了一大块.你要为自己的快乐著想.你难道愿意一辈子都这麼不快乐吗?不要一错再错了."
明远沉默了, 他不但心里疲倦,他的身体也疲倦.是的,三个月前,他利用梦竹的善良,他知道梦竹不忍心看到他的落魄,所以硬是上演了一出闹剧,终於挽回了梦竹.但是不归他的,终究不属於他.挽回梦竹的人,但她的心还是跟何慕天去了.他十九年来所担心的事终於发生了.
孝诚见他久久不语,"今晚你喝了酒,就住我这吧,明早我们一起去看梦竹"
孝诚说著就边吆喝太太把客房准备好留明远过夜.孝诚执意把明远留下来过夜，有几个用意。他怕明远又像三个月前一样跑去寻死，二来,他需要再给他打气，让他知道没有梦竹的日子，不是世界末日。

一口气上了这麼多,希望大家不会被烦死.透过王孝诚,我说了一大串我想和杨明远说的话.是有一点太多了,可是又不想再删减,对老杨我实在有说不完的讨厌,只好委屈大家听我对杨明远的牢骚.
多上一点才能让天竹早一点见面喔!

说说我为什麼走上这条路吧!天竹的结局一直是我多年来解不开的结.一年多前,有一天从天母开车上阳明山,忽然想起天天在和梦竹分手后是徇哪一条路径离开淡水?他家在阳明山的事实是我看第一集就确定了,因为地形和景观和小时候见到的阳明山别墅很像.最近才知道书里把他家写在中山北路.中山北路的尾端就是天母.天天满怀伤心的离开淡水河边会发生什麼事呢?这一路的联想,才有了一个开头.
何慕天一介温和的书生,十九年前除了李梦竹以外他没有伤害任何一个重庆的同学,有什麼原因让每个人,连对他有好感的萧燕,都毫不留情的对他众叛亲离,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有点不能自圆其说.

20.
霜霜,如峰星期四早上再进加护病房的时候,慕天的眼睛会跟著霜霜转,霜霜对他说话,虽然他无法回答,却能清楚的用眼神让人知道他听见人家对他说的话.慕天有持续的进步,苦於无法言语的他,一直用搜寻的眼神在寻找渴望看见的身影.在他不昏睡的时候,霜霜一直拉著他的手,她一生当中这是和爸爸最亲密的时刻,看到他被疼痛折磨,她心疼地潸潸泪下.她感谢上苍把爸爸还给她,她更感谢梦竹的出现唤醒了昏迷的爸爸.
晓彤想起每个周末晓白都会期待他们去探监，连忙写了一封限时专送给晓白，告诉他一家人都病了，所以下周才能去探视他。
梦竹自从被救醒之后还没开口说过话。她的眼神只是空洞的望著窗外,时而流泪,时而低头.透过与如峰通电话,晓彤告诉梦竹慕天在加护病房醒了但是意识模糊,大多时候还是昏睡著.他口中所说出的话语也无法辨识.医生说他没有完全度过难关,还是得留在加护病房.听到这个消息,梦竹的眼神里终於露出一丝亮光.

上班前,孝诚和明远去医院探视梦竹。晓彤见到明远,就把写信给晓白的事告诉他.明远叫她回家先休息一下,晚上再来.晓彤不放心的看了梦竹一眼,孝诚说,"回去休息吧,没关系,你爸爸和我会看著你妈妈."晓彤才放心地走了.
梦竹看著女儿离开,留下明远和孝诚,仍旧是不开口.明远想开口,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以什麼态度开口.他有抱歉,还有更多的怨恨.孝诚倒是说:"梦竹,这些年来,你一向是坚强的.你要是走了,想想两个孩子怎麼办."梦竹依旧不语.明远见到她的样子有点按耐不住,孝诚见他可能又要爆发, 连忙说:"明远,你先去学校吧!现在梦竹没事了.我留下来和梦竹谈谈."面对梦竹的沉默,明远有怨无处发,有气无处出,只好先走了.

大家开始给明远配对了吗?应该给他找个温柔贤淑的?河东狮吼的?美艳绝伦的?还是很爱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