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淡水河边分手后的何慕天与李梦竹

因为怕食道逆流再引起肺炎,慕天十一天以来滴水未进,身体的水份完全经由静脉注射供应,口腔早已乾裂难耐,梦竹找来吸管让他先慢慢地先喝温水,乾渴后的甘霖滋润特别珍贵.右手上著石膏,并且虚弱的慕天根本无法自己进食,梦竹一口一口的餵他.虽然他不能用言语表达,从慕天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他的满足,还有什麼比梦竹在身边照顾他更幸福呢!慕天不愿去想杨明远仍然是他们之间的障碍,他要把握这当下,经过这次鬼门关前擦身而过,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梦竹离开.他吃得辛苦,因为坐太久体力无法负担,而且嘴里淡寡无味,他无力的对梦竹笑笑,示意他无法再吃.
梦竹却不善罢甘休,"你不多吃一点,怎麼会好起来呢!勉强再吃几口,好吗?"
她把汤匙又兜回他的嘴边,鼓励他多吃一些.看他仍然不愿意,梦竹有点急了,"你怎麼不听话呢!"她的嘴贴上他的唇,轻轻啄一下,"吃一口,好吗?"
慕天简直陶醉在九霄云外,他的梦竹在身边像妻子一样的照顾他.她脸上的笑容,就像当年的小粉蝶.她温柔的话语,让他忘了身体的创痛.他乖乖的张嘴吃了,吃几口以后,梦竹明白他坐久了会累,只好停下来.慕天累得睡著了,可是却一直握著梦竹的手不肯放开.
梦竹打算夜里留下来照顾慕天,可是如峰晚上却跑来接班,他要留在医院照顾慕天,头等病房里有一张沙发床.如峰私下告诉梦竹她才从医院出来,不能熬整夜.

在如峰的坚持下,梦竹离开的时候告诉慕天,"我明天早上再来,你好好睡觉,好吗?"
慕天有点害怕梦竹又要从此消失.梦竹知道他担心,"我住在萧燕家,就在石牌,明天一早就来,好吗?你乖乖睡觉,醒来就又看到我了,不会消失的,嗯?"
如峰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何叔,伯母今天累了一天,让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又看见了."依依不舍地,慕天看著梦竹离开,他今夜会睡得香甜.
梦竹离开家的第一天,萧燕很善解人意地为梦竹安排单独的房间.
"萧燕,要没有你们这班朋友,我真是走投无路."梦竹感激地说.
"别胡说了,天无绝人之路.我亏欠你,当年我们都太冲动,害你和慕天吃了这麼多苦头."
"不,要说有错,是我和慕天的错.他应该对我坦白,而我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所以我们吃苦头是应该的,只是连累了明远."
"梦竹,你别傻了,你给明远的还不够吗?一儿,一女,你完全没有自己,是明远不懂得珍惜.你如果真要回到慕天身边,千万不能对明远带著愧疚,否则又是掉进另一个深渊.你懂吗?"
梦竹若有所思,愣了半天,点点头.

今天真是超过我的限度,可是不把这两个人安顿好,我又睡不著.晚安!

骨伤没那麼快好,可是心里的伤痕大有进步.文路有点不连线了.苦思中.

南极不让我去,他们说我超重,小飞机载不了我.我是打太极,不是去南极.哈哈!
言归正传,我心虚了.这几天把许多旧续翻出来看,大家都写得那麼好.我不敢写啦.觉得自己程度太烂了.而且,内地和台湾的用词不太一样,害怕你们看不懂呢.我又白字连篇.真羞於见人,叫我如何是好.
好吧,丑媳妇还是得见公婆,既然原来说了一定会完成,只好硬著头皮上了.

25.
明远住到孝诚家以后,陷入深思中,"梦竹打算一直住萧燕家吗?"他自言自语.
孝诚听了假装若无其事,"你有什麼意见?"
"哼!也由不得我有意见,现在梦竹好像变得独立自主,也不介意我的脸色了."明远完全不认为他说的话有任何不恰当.
"你为什麼要她介意你的脸色,你用你的脸色来操纵她吗?"
明远抬头瞪了孝诚一眼.
孝诚无法决定他应该教训他还是可怜他,"明远,你究竟是爱她,还是只是想霸占她!你怎麼会错的这麼离谱.在我看来,你这根本不是爱.当你爱一个人,自然会替她著想,会以她的幸福为前题.会以她的快乐为快乐,以她的痛苦为痛苦,就像.....就像......呃!"
"就像何慕天!"明远替孝诚完成了句子.
"我不想刺激你,但是,没错,就像何慕天,十九年前他放手,也是因为你一口承诺给梦竹幸福,只要梦竹幸福,他什麼都愿意,即使那意味著他将永远失去梦竹.这才是真爱."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是你先提到他的名字的."孝诚悻悻然地说.
明远只顾著抽菸.
"明远,你有什麼计画吗?'
明远陷入长考,时而仰头,时而低下,有时冷笑,有时皱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孝诚也不打搅他,这不是个容易的决定.许久,许久以后,他看著孝诚,"或许,我该放手了,我好累,不想再打这场赢不了的仗."明远长叹一口气.
"你能看开这一点,才是你快乐幸福的开始,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你愿意,可以在我这儿住一阵子,慢慢适应单身生活.我家不怕多一个人吃饭,过去在沙坪坝,我老是赖在你和梦竹的家不走,就像自己兄弟一样,你也就把我这儿当作自己的家吧!"
明远还有一丝丝的犹疑,孝诚拍拍他的肩膀,"明远,心敞开一点,不论对任何人,任何事,不要老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你知道吗,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
明犹豫了半天,终於说,"孝诚,谢谢你.有的时候我说话太冲,嘴太利,过去常常无心的 得罪了你们大家,实在抱歉."
"别客气,谁叫我们是一起穿破鞋的朋友呢!我明白你是有口无心."
明远在学校主动找到陈老师,"陈老师,你说你们教会星期六有活动,不知道我能参加吗?你给我的那本书我看了,想更进一步认识教会."
"当然可以,杨太太出院了吗?体力还好吧?"
"嗯,她出院了,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去,她......她......呃......呃......已经搬出去住了."
"喔,对不起,怎麼了?我不是要打探你的隐私,很抱歉."陈老师也是个害羞的人,觉得突然冒犯了明远.
"没什麼!不怪你,不知道就我一个人还能去吗?."
"可以,可以,我把地址,时间写给你,欢迎你来."

星期六,梦竹一早抵达医院的时候,正碰上护士要为慕天擦澡,护士长急忙说,"何太太,自从何先生醒了以后,我们为何先生擦澡的时候他都显得很不自在,可能你为他擦他会比较舒服一点."
梦竹窘迫得不知如何回应,"啊...这...呃...我...我没有试过."脸不由自主地发烫.
"没关系,我教你,操作一两次就熟能生巧."护士长建议.
慕天虽然疲倦,这段对话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听在耳里,喜在心头.不但大家以为梦竹是他的妻子,甚至梦竹还得像妻子一般的照顾他,所以他也不为梦竹解围,打算将计就计.护士一一的为梦竹解释擦澡的步骤和方法,梦竹则是脸红心跳的,拿著毛巾和清洁用品为他擦澡.多年没有亲密接触的两人,一下子变得如此亲昵,使梦竹一直害羞的红著脸,慕天则一直深深地注视著她脸上的绯红,两个人心跳破表.护士心里很好奇这位妻子为何如此害羞,先生则目不转睛的看著妻子.擦完澡,护士离开后,慕天也累坏了,可是他把梦竹拉在床边,握著她为他擦拭身体的手亲了又亲,用混浊的声音对她说:"谢谢."
梦竹甫才安定的情绪又为他这两个字泛起红晕,"你累坏了,快睡吧!"她在他额头上亲一下.他趁机拉著她在唇上吻一下.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他朦胧地甜甜地进入梦乡,口中呢喃一句不清楚的"我爱你".这又让梦竹泫然欲泣.她问自己,为什麼十九年前会愚笨到离开这个男人?梦竹俯下头在他嘴上柔柔地亲一下,"我也爱你." 慕天在梦里笑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梦竹都在医院照顾慕天,他的体力已经大有进步.医护人员都以为梦竹是大病初愈的妻子,迫不及待地每天体贴地照顾先生.他们十九年不在一起,可是生活习惯却完全不陌生.慕天最喜欢梦竹照顾他进食的时刻.他总是显得没有胃口,梦竹捧著碗餵他吃了几口就不肯吃,"吃多一点才好得快,怎麼像个孩子呢?"
他能动的左手抓著她的手贴在嘴上亲吻,玩上半天,脸上带著调皮的笑容,嘴噘起来索吻,一脸无辜像,完全和以往沉稳儒雅的何慕天南辕北辙.
"别闹了,鸡汤粥都凉了,你这个赖皮样让孩子看到,会笑你的."她发现他的心情像个孩子一样的离不开她.她从来没见过他撒赖,好像车祸让他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理会她的警告,他知道梦竹一定以为他的性情变了,可是十九年孤单落寞的生活里没有她,经过这场灾难,他怎麼能再放过她呢!当然得使出所有招数让她舍不得离开他.
看到他们上演餵食亲吻的戏码连护士都忍俊不禁,奇怪这对中年夫妻怎麼黏人的叫人脸红.一餐饭要餵一个小时,连哄带亲地,梦竹总是笑著满足他的要求,不得不调侃他一下,"你吃到了甜头,故技重施吧."慕天抿著嘴微笑不语,心满意足.他不问梦竹为什麼住在萧燕家,他害怕一问了,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美梦,所以他放弃追求真相的勇气,只要梦竹在身边就好了.不论如何,他不会再放她走.两,三天后,慕天的语言能力已经进步到能说完整的长句子.晚上的照顾聘请了一位男性特别护士,行动不便又个子高大的慕天,要下一次床,不是件容易事.

明远迎接十九年来第一个没有梦竹的星期六.早上,他和孝诚去参观一个画展.中午就依约去陈老师教会的烤肉活动,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大家对他和陈老师的关系有些好奇,同时也邀请他参加星期天的主日礼拜.教会的牧师还送给他一本圣经.回到孝诚家,明远开始阅读他的新礼物.星期天一早就去参加生平第一次的礼拜.陈老师很意外他的出现,但很高兴他能敞开心胸接受新的生命驻进心里.这对明远是个全新的经验,他感觉到乾渴的心终於得到滋润.他还和陈老师一起在外面吃了中饭讨论圣经的内容.陈老师有些不解杨太太的缺席,可是又不方便多问,只是暗示明远,他们单独相处并不恰当,如果有关於圣经的问题,可以问教会牧师.这个崭新的一天对明远来说是丰富又有收获的,原来把心敞开始如此容易.他把新的经历告诉孝诚,孝诚若有所思的为他高兴.

写了一些,但是还不敢上,还得斟酌一下.看来喜欢甜的多过喜欢虐的.何慕天李梦竹是我心里的大神,有谁能在经历了这麼多的沧桑,误会,还爱得这麼深,这麼专一,这麼浓,这麼久.唯有天竹.所以舍不得虐的.

26.
一个星期过去了,明远的生活里没有梦竹反而是无波的.他仔细研读牧师送给他的圣经,陈老师有时在学校为他解释圣经的疑问.爱的真谛,在圣经的阐述之下是如此的简单,让人豁然开朗.孝诚看到他心境的改变,衷心的为他感到高兴.星期四早上出门前,明远告诉孝诚他周末要回自己家住,并且请孝诚当晚下班后陪他去萧燕家找梦竹谈一谈.
梦竹从医院回到萧燕家,发现明远和孝诚在等她.明远看她一眼,心照不宣的说,"梦竹,我们该好好谈谈."
"你......",梦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因为她摸不清明远的想法.
明远掏出几张文件,"这是我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晓彤已经满了十八岁,没有扶养权的顾虑,晓白明年从感化院出来,也就满十八岁,到时候希望他考上了大学,不然跟我住也可以.我们这个家也无恒产,现在住的宿舍迟早要还给原来的单位,至於银行那一点存款,你看著办好了.如果你同意,明天我们拿到法院公证处签字,公证一下就行了."
明远这麼做,实在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梦竹虽然已经决定离开明远,但是没想到明远的动作这麼快,让梦竹反应不及.
空气中有一种冻结的沉默.梦竹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孝诚打破沉默,"明远,你想通了,决定了吗?不会反悔?"
"决定了."
"你不会以后怪梦竹!"
"我这麼不讲理吗?"
"不是你不讲理,而是兹事体大,不想你草率决定后又反悔,然后怪在梦竹身上."
"我不这麼做行吗!就算她回到这个家,她会不想著何慕天吗!我不想再空留一个躯壳.我受够了,我应该还有寻求快乐的权利吧."
"明远, 对不起.我......"
"梦竹,不必说对不起,你不爱我,我因为你不爱我而折磨你,我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谢谢你给了我晓彤及晓白,对晓彤我是亏欠的,在感情上我从没有把她当自己女儿来对待,常常挖苦你们母女,即使她现在知道有个何慕天,还是把我当爸爸,晓彤还是可以跟我住,直到她嫁人或者独立为止,她如果要去住何家我也不反对.你如果没有其他的意见,明天早上八点在地方法院见面.你还有些东西在家里要拿吧,欢迎你随时去拿,下个星期我会亲自去和晓白说这件事.好吧,就这麼说定了,明天早上见."

明远说完,很潇洒的就要离开,这和明远以往的作风大不相同,梦竹还愣著反应不过来.孝诚悄悄地对梦竹说,"明远这一个星期都在研读圣经,据说学校有一位老师带他去教会读经,或许因为如此他突然矛塞顿开了吧.他还说这个周末就要回家住了.你记得叫晓彤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随即就和明远一起离开了.
虽然离开明远是原本计画中的事,梦竹还是难免忧虑晓白的反应,这个维持了快二十年的家终究是散了.萧燕安慰她,"不必顾虑这麼多,梦竹,现在也没有回头路可走,我知道你担心晓白,可是他已经大了,将来总有一天要离开,有自己的生活,小孩子的适应力强,对他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明远先提出离婚,应该让你松一口气才对.你现在要得记得打电话给霜霜,让她明天早一点去医院照顾她爸爸,因为你要去法院."
星期五的早晨,梦竹和明远在孝诚的见证下,在法院结束了十九年的婚姻.

快刀斩乱麻! 杨明远解决了.

27.
从法院出来,梦竹回去住了十多年的家,取了她的衣物,一些照片,并且好好的和过去的生活道别.当她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一点.
霜霜陪著慕天,"阿姨,你可来了,爸爸一早上心情都不好,早饭也不吃,真不明白你平常是怎麼让他愿意吃饭的."
"慕天,怎麼不吃呢?没有食物,身体怎麼恢复."梦竹责怪他.
慕天看得出梦竹有心事,"霜霜,你阿姨来了,你可以回家念书,准备大学考试."慕天要女儿早点回去,他好和梦竹谈话.
"爸爸,你就怕我在这里做电灯泡,打扰你们两人世界,好啦,我不惹人嫌,可以了吧!"霜霜现在和梦竹及晓彤很亲热,她可不想爸爸又落单.
"霜霜,别听你爸爸的,他巴望你多陪陪他."
"跟你开玩笑的,阿姨,你要习惯我说话老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你早上有事,爸爸的确心神不宁,不过见到你,他马上就好啦."
"慕天,早上我去法院和明远把手续办了."梦竹缓缓地对慕天说.梦竹已经把霜霜当作自己的孩子,没什麼顾忌
"手续办了?阿姨,你是说离婚手续吗?"霜霜总是嘴快.
梦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