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祁垣大婚的请帖，着实让自己为难了一下。最终还是只让人送了礼物过去。就算自己行的端，再去温特赫，心中仍是有些别扭。昔日的好兄弟成婚，自己居然连喝一杯喜酒的勇气都没有。在心里狠狠的嘲笑了一下。白懋叔，居然怯懦如斯了。】
【今日专程来找到，便是补一声恭喜。自己只是不想凑昨日的热闹。可不管阿垣如何想，自己还是认这个兄弟的。】

【最近君宴心血来潮喜欢上吃城北的烧饼，我倒是不觉得那些穷人家吃的玩意有什么好味道的，只不过因着她喜欢，我也就天天派安巴往那小贩那跑，只要把她哄开心了，别的都好说。从君宴的屋子回来，就听丫鬟说白大人在花厅里候着了。】
【我倒是愣了愣，前些日子大婚也给他送了礼，可他那天没来，只是派人送了些东西，我心里倒是觉得他不拿我当回事的。冷着脸进了花厅，硬梆梆扔下一句话。】
你今天怎么有空了？

【在花厅侯了一会儿，就见祁垣来了。正要起身，就听见冷冰冰的一句话。登时就没了热情。是啊，上次的事情之后，两人早就没了昔日的亲密。自己还巴巴的上门，来恭贺什么。】
【于是，只是挪了挪身体，干巴巴说了一句。】是有空。来、给你贺喜了。
【若是往日这般受了冷脸，定然要拂袖而去了。可是大抵在京里受的冷脸多了。自然，贺喜的话没说，也是舍不得走的。】

我大婚那日没见着你。
【不知不觉自个儿也是个成亲月余的人了，和君宴的关系倒是比原先想象的要好许多，日子也算平静无波。倒不是我心里头一直芥蒂他什么，不然这婚礼拜帖也不会递出去，可是那一日，我并没有看到他来，纵然自个儿喝的烂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念着从前的好，缓和了几分神色，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却也不在冷凝。】

【脸还是冷着的，只是这话听着，就让人心安不少。于是也缓了缓脸色，无奈道】我以为，大喜的日子，你不会想看见扫兴的。再说……我又哪好意思来凑热闹。
【因为之前的事情，温特赫家的人大抵对自己是厌烦透了吧。说到此处，从袖里取出一个礼盒，递过去说道】不管怎么。都想当面和你道一声恭喜。
【礼盒里是一把扇子，白玉的扇骨白绢的扇面，当初一起玩闹的时候从他手里赢了的，那时候就戏言等他大婚拿来做贺礼。只是当时的戏言，不知道他还是否记得。】

【说实话，我倒是不知道他如何进得来这温特赫府，按着家里人这么此仇不报非君子的个性，只怕早就把他轰出去了。打开他递过来的礼盒，倒是有些许吃惊，我并非不知道他的意思，他今儿个会来，包括上次的谈话，都是想服软的。只不过……】
没想到你还记得，当日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反而要你忍痛割爱了。

【他这一句就也是记得的，便露出了笑容，方道】从你这里赢了也不曾用过。如今按照诺言送还给你，说不上忍痛割爱四个字。
【看他的神色，也猜不出是不是还在生气。不过就算他不为自己未至而生气，之前的事情，不管是他还是自己，都是过不去的。若不是尚书下了死命令……】
【想到这里，神色黯了黯，又道】只是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好的喜好这么多年就没变过，从前喜欢斗蛐蛐，现在也是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也会说这种暗藏玄机看似神秘的话了，之前的事儿我是觉得我没有错，所以总不能张口就是一句对不起吧？却也低不下头来告诉他自个儿已经不计较这事了，于是只能绕着弯弯说话。】
【丫鬟上了茶，还是老早之前他留在生何畏的大红袍。】

【自己现在再想过去那样在他这里恣意总是不容易了。过去的事情，若是再发生一次，我想还是不会改变的。但是毕竟自己是利用了他的，回去想了很久，却找不到不承认的理由。因为这个，不管他什么态度，自己都没法发火。丫鬟上了茶，原本是不想喝的，可是干坐着也不自在，就喝了一口。有些诧异，于是苦笑了一下】不好喝吧，放了这么久。好的喜好这么多年就没变过，可是好与不好都是自己知道的。

茶放久了更香醇。
【自个儿一介武夫，并不懂如何品茶，丫鬟也并非是受了我的示意，只不过对着下人，这些恩恩怨怨肯定是不会说的，所以他们也只是按照从前的习惯，上一壶大红袍而已。】
【有些被他弄得不知道该如何说，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那老白你认为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

【一声老白，让自己的唇角扬了扬，不知道自己高兴什么。这么笑，大概是有些傻吧。】嗯？我嘛。好与不好，大概是立场不同吧……喜欢的、对自己有利的，总觉得是好的。人大概都是这样吧。
【抿了一口茶，又说了一句】不过好多事情，多年习惯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了。也算是一种好？

我倒是觉得不用管俗世是如何看待你的思想和做法，只要你自己心里边觉得好的事情，那就坚持下去，在你心里好，那这件事本身就是好的。
【也不算是什么太深奥的道理，一如我多年以来一直都坚持做事无愧于心。看不过眼的事情我必然会帮一把，比如说……那小皇孙的事儿。】
【话说到这倒是想起来一件事，琢磨着要不要跟他说。】
老白，要是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能不能保证不坑我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犹豫了一下，抬头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问道】违背国法良心吗？
【自己到底还是白懋叔，若是违背国法良心的事情，自己就不能置之不理。若是违背礼仪道德的事情，自己就不能想帮。也许这是一个重修旧好的机会，但是若要自己违背良心去骗他。还是做不到的。】

【他这么反问一句，我倒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了。要是祁徵大哥知道我把这事儿告诉了老白，只怕又是一顿挨揍，而且这些事，他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就算知道，估摸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刑部，罢了罢了，还是不要牵扯他进来好了。】
【犹豫了这么一番，到底还是摆摆手，道。】
算了，知道的越少活的越长，就算不违背良心国法，你也还是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