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你的笑声酒一般香醇 酒醒却不认人
烈日当下我的自尊被焚】
六
那天晚上吃完晚饭我就开始整理客房，同时勒令闷油瓶收拾碗筷，告诉他要在我这儿住就得自食其力。本来我已经做好听到厨房传来锅碗碎裂声音的准备了，但是这会儿不让他做点事，难道还真像养个小白脸一样养着他？小哥自己肯定也不愿意，从我刚刚叫他去洗碗他“嗯”了一声迅速起身就能看出来。
可是我整理好客房里面乱七八糟的书桌，准备到主卧拿凉席铺床的时候，就看到闷油瓶两手都提着大袋垃圾从厨房走出来。我稍微吃了一惊，问他：“收拾好了？厨房里哪儿来那么多垃圾？”
他只“嗯”一声，用眼神询问我垃圾放哪儿。我一边让他把垃圾拿到楼梯间，一边有些不敢相信地走进厨房，那瞬间只觉得有种被闪瞎的感觉。小爷我认识张起灵将近6年，相处的时间即使加上在医院里躺的日子虽然还不够一个月，但对他的整体评价还算公认的准，在地上他那是无需置疑的三无人口，但是眼前这些是他娘的怎么回事！

各种厨具都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这都不算什么，每一个都被擦得锃亮是个什么情况！我随手打开一个橱柜，发现里边的物什也都整整齐齐，摆放位置清楚得一目了然，有些东西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丢在这里面的，也被他重新归类摆好。想我吴邪虽然不常自己下厨，但下个面或者弄个煎蛋也是常事，常用的厨具上面多多少少一些洗不掉的痕迹；况且我一个大老爷儿们，也没多少工夫去伺弄这些，将就着用就得了，我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做厨房的大清扫了。没想到闷油瓶这才第一次进我家厨房，就给它来了个彻底清理。我摸了摸快摔出去的下巴，非常担心这两天太多的冲击让它不堪重负。
大门一声轻响，我转身出了厨房，对着正在反手关门的闷油瓶问：“小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之前干嘛一直表现出一副生活九级伤残的样子？”
闷油瓶无言地看着我，我简直可以看见他脑袋上面出现的一排省略号。我也无语了，这人又有一个新技能被我发现了。我道：“你不想回答就算了，那你过来跟我一起收拾客房行么？“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清东西的！
他点点头，率先走进客房。我跟在他后面，只见他环顾了一下整个空间，似是犹豫了一下，就转过身来对我说：“吴邪，这样就可以。”
我奇道：“你不觉得这里很乱吗？”
没道理啊！厨房那儿明明比客房干净多了。我看书跟研究古籍都喜欢呆在这里，在这里的时间比在厨房的时间长太多。刚刚只是简单理了一下那张大书桌，擦了桌面，一整幅墙面的书橱和堆满了书籍的床都还没收拾。要不就是他累了不想动了？

“至少要把床收拾一下吧！”我边说着边想要推开他，他却说“我来”，然后就走到床边俯身拿起那些书，一一归类之后寻找到它们在书橱的位置然后放进去。他的动作很快，在把书归位的同时还抄起我刚刚随手扔在一旁的抹布，擦干净书上落的灰尘，擦完将书插进书架的缝隙里，还会顺手理一下其他书籍；接着又把我不常动到的书橱角落给擦了，其他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我目瞪口呆看着他行云流水一样的动作，叹为观止。这哪里还像是那个斗里机灵地上犯二的闷油瓶，简直是个全能管家。
我又没管住我的嘴巴：“小哥，你……哪儿学的这些？“
他不理我。
我不死心地继续：“小哥，你还会什么？一次告诉我行不？“
他抽空瞄了我一眼。
再接再厉：“小哥，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那么会做家务？“
可能闷油瓶终于被我磨得有些不耐烦，他手下动作不停却回答我：“吴邪，那些地方，都不是家。”
我一愣，这是什么话？稍微一想，突然有些明白了。他曾经对我说过，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寻找跟这个世界的联系。闷油瓶的失魂症注定他在不记得的时候不停息地寻找记忆，而他想起来的东西又都是一些没办法卸去的责任，想必对他来说，最奢侈的东西就是一个能让他身心放松的场所——我们通常把这个地方称之为“家”，把住在这里面，永远对你不离不弃的人称为“家人”，可是这两样我们生下来就有的，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他都没有。

_(:з」∠)_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回家，29号之前应该不会更了。
嘛，在近在眼前的马年里面，也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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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下我的自尊被焚】
七
完全安顿好才八点多，我遣了闷油瓶去洗澡，看他进了浴室，便自己拿包烟走到阳台。我这个两室一厅的小居室在29层，又是这个小区最靠近外面公路的一栋，阳台很小，但是视野很好。看着杭州城一如既往的万家灯火，点燃了半片看不见星星的夜空。我无意识地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过一会儿仰头将一口烟雾吐了出来，然后看着白烟慢慢在空气中消散。那一刻我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身后有些响动，我叼着烟回头朝那人一笑：“小哥，你洗完了？”
闷油瓶“嗯”一声，凑过来从我手里拿走我才吸了一口的大半支烟，自己也吸了一口。有可能是夜色太温柔，我看着他微微翕动的鼻翼，觉得自己嗓子眼有些发紧。他像我一样靠在栏杆边，看着底下小区绿化带安静的路灯。我轻咳了一下缓了缓，从昨天开始就在心里打转的话，这一刻无比自然地被我说出口：“小哥，待会儿我洗完澡，我们谈谈？”
闷油瓶转头看我，灯光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黑沉沉的双眸在昏暗的灯光中熠熠闪烁；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他眼里似乎有一点柔和的光。
他破天荒地回答了一个稍微带有情绪的词语：“好。”

张起灵的寿命一般都很长，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幸事，随之而来的重任耗尽了他们的心神，几乎没几个张起灵得善终。那个留下手札的张起灵应该也是为了他所猜测的事情而死在求证的路上，手札只记录到他最后一次进张家古楼。即使这样，留给闷油瓶的线索也已经非常多了。到他正式成为张起灵的时候，老九门已经为张家想要守护的那个秘密死去太多人。而他已经是张家最后一个张起灵，那些事情必须由他去划上句点。所以他上次去张家古楼，就是为了确认最后的一点细节。他走到第三层的时候，已经把全部事情都想起来。后来突遭大变，他以为他要死在里面的时候，我跟胖子闯进张家楼，一路把他给背出来了。后来他就决定按照手札上面记录的方法，算是孤注一掷；但他也没有多大把握，于是过来跟我道别。
说到这里算是很深入了，可我还是有很多疑问。他虽然肯解释，但很多东西避重就轻。比如我问他张家到底在追寻和守护什么东西，他在青铜门里看到的终极又是什么，他都闭口不谈，然后脸上出现了那种神情——别问我是哪种神情，我对这个神情太熟悉了，再问下去，他不说那还好，说了的话，不是敷衍就是谎言。
后来我又问，这个延续将近千年的事件，算是结束了没有。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看定我的眼睛说：“吴邪，我是张家，最消极的一个起灵。事情并没有结束。但是我作为张起灵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那个解密……Orz开了好多金手指。。完全为了继续哥嫂的JQ而存在。。。。这个东西我真的不擅长……
想得头都痛了才这样解密。。。。
大家发现有啥bug就密我。。。我看看在后文能不能圆回来QAQ。。。
今天就到这里。。。

哦……忘了下集预告了……
预告就是：下章高能！

【吴邪：你的笑声酒一般香醇 酒醒却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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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我听了他这话有些着急：“小哥，你不是说事情都结束了吗！你是不是又打算什么时候跑去哪个地下的青铜门里面去！”
他又低头不语，好像没听到我说到话一样。
我心里大骂，妈的，这瓶子，还以为这次回来他会有些变化呢，起码这两天表现挺好的，刚刚还主动说了那么多话，我他娘的以为他终于要对小爷我敞开心扉，当一个乐观积极向组织靠拢的向上小青年儿了，这他妈就又暴露那茅坑里臭石头的本质了！
“张起灵！你上次就是这样，我追着你去，你不理我，你他妈要是不告诉小爷你是帮小爷守门那还好，你都说了是为小爷我了，又给了我鬼玺，最后怎么还打晕我！小爷再说一次，如果是你，想要一个人陪着你走到最后的话，我一定愿意的！“
我很久没试过有那么惶急的语气跟心情，但是这几天，真是破戒又破戒，这下都口不择言了。最后那句话掷地有声，连我自己都有些被自己震到。话刚出口，我整个人就有些愣住，连忙瞄了一眼闷油瓶的反应，他似乎也有些震动，猛地抬起头来看我，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眼神却有了些微变化。
我直视着他，逼自己跟他对视。原来这才是我真正想要问他的，跟他说的话！这三年一个人成长的隐忍和艰辛，闷油瓶无数次在梦里出现用同一个语气跟表情说的那个“你”字，无数次用不同语气跟表情叫出的我的名字……有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可是我不太愿意去想。他现在就坐在我的面前，那个姿势我在三年前去山东的火车上看到过，似乎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身边原本一个人也没有，现在多了一个我。

“吴邪。”他又叫了一声，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回魂一样朝他眨了一下眼。
“我并没有要走到最后。我有，给自己留后路。”
“鬼玺，还有你。都是我的后路。”
我听了这句话真哑了。心中思绪翻飞，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活得真太他妈的辛苦。
也真不是我吴邪看低自己，三年前那个天真的“小三爷”，只凭着满腹好奇心跟追寻真相不服输的倔强，却着着实实是个见粽粽起见棺棺开的倒霉体质，更别说菜鸟到随便来个人都能撂倒的身手，我说张起灵是个闷油瓶，其实我就是个拖油瓶。而他说他给自己留的后路有两条，一个是鬼玺一个是我。但是他把鬼玺给了我，也就是说，其实他所谓的后路，全部都押在了我身上。
想到此番让我觉得有些血液过于激烈地冲进大脑里，以致于自己没办法思考。这个人，总是很容易就可以让我失去思考能力。我是这样的人：很多时候的主动来源于心血来潮，对周遭的事情想得太过简单，预设的人性单纯得只剩下“善良”；更多的时候被不能逃避的责任和他人殷切厚重的期盼赶鸭子上架，做一些别人期望我做，但是我永远也做不到满分的作业。我从不觉得我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在这个强大如神佛却寂寞似孤松的男人面前，我没办法停止自卑。
除他之外，没有人能给我划一个句点。

大家新年好XD！！！！
不知道各位能不能看出来我觉得这章高能的点在哪里_(:з」∠)_
答对有奖……！！！我说真的。
下章预告：真•高能……？！真•告白……？！！

【吴邪：你的笑声酒一般香醇 酒醒却不认人
烈日当下我的自尊被焚】
九
他那句话说出口之后，我们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心说这真他妈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好不容易能够正常相处，闷油瓶子也表现出来一些松开瓶盖接受外界的意思，我不好好抓住机会可劲儿往里灌水也就算了，还他妈自己跑偏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又有些自嘲，这么诡异的气氛下我他娘的还能想到这种地方，这毛病一如既往，所以说老祖宗的话有时候真由不得你不信，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就是！
没想到这时闷油瓶又说话了：“吴邪，饿。”
……饿了？闷油瓶的人生字典或者是说话词库里面有“饿”这个字吗？倒是之前我跟他没话可说的时候，我拼命想要打破沉默，常常用到这个憋足到不行的借口，现在这情况，是我跟他的角色居然掉了个个儿？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便顺着他话头问：“你饿了？刚刚晚饭没吃饱？”
闷油瓶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地回道：“刚刚饱了，现在饿了。”
“……”

虽然冰箱里面有大量存货，但是由于两人都懒得再动铲子，还是决定下楼到距离小区后门不远的烧烤摊，随便弄点夜宵填肚子。
出了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虽然是夜晚，但气温在回升，这种时候反而不觉得凉快，倒是有些又闷又湿的，才走了这么几步路，就一身的汗。我带闷油瓶到我常去的那一家店，随便点了几样常吃的，又想着反正回去了肯定又要洗一次澡，干脆搞点冰啤，可能还比较爽口，征求了闷油瓶的意见之后，他有可无可地随意点了个头，我暗想我就知道你他娘的不会有意见，径自点了一打啤酒。
这种烧烤摊啤酒总是上得最快的东西，没一会儿店家就拿了一打冰好的啤酒出来，我立马撕开外面的塑料薄膜，直接对着瓶口吹下去大半瓶，呼，真他娘的爽，这他妈才是人生！顺手给闷油瓶也开了一瓶，要往他手边的杯子里倒酒，他挡了一下，直接拿过满的酒瓶，很自然地用瓶颈碰了一下我手里的，然后也像我刚刚一样一仰头就喝下去了大半瓶。
我一看乐了，哟呵，这是跟爷拼酒的架势啊！我在有限的对闷油瓶的认知里面，还真没有“酒量”这一项；可话又说回来，我吴邪是什么人物，自己摸爬滚打三年，亲手在长沙道上撕开一条路的角色，什么场子没自己滚过，干这点啤酒算个屁！顿时我也来劲了，刚刚闷油瓶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全然被我抛在脑后，人生在世啥最贵，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娘的那么多干嘛，喝了再说！
这么一想我就全然放开了，大手一挥让伙计拿来一整箱的青岛，朝闷油瓶子咧嘴一笑：“小哥，我们不醉不归！”闷油瓶瞥了我一眼没说话，一口吞了剩下的大半瓶。我也不甘示弱地一口干光手里那一瓶，还挑衅般瓶口向下朝他晃了晃。
于是局面进一步往更加诡异的方向发展，问题是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两个大男人相对无言埋头猛喝，等点的东西上齐，开始的那十二支啤酒已经全被我俩一人一支不间断地喝完了。众所周知，啤酒喝得急很容易上头，多好的酒量都扛不住这样硬灌。况且在酒桌上我向来是笑着对人，觥筹交错之间杯盏互相推阻，说话的时候比喝酒的时候多，一来二去的，整场下来看上去喝了不少，其实都不到醉酒的地步，至多是微醺。这种屁都不放一个，毫无目的猛喝酒的情形，我他娘还真没遇到过。

一边喝一边胡思乱想，间或夹一筷子下酒菜，慢慢地觉得酒精有些上脑。可能是我潜意识里也觉得有些话喝了酒才能说出口，于是才找这个借口放任自己就这么直接灌了一堆马尿下肚。谁还没有个把毛病，在自己清醒的状态下绝对不愿意承认的那种，借着酒劲才有勇气直视自己，然后酒醒了之后继续自欺欺人装大尾巴狼。我是这样，但那闷油瓶子，他是为什么要陪着抽风了的自己喝这一场没趣的酒？
正想着，那闷油瓶子突然“哒”一下搁下酒瓶子，叫我名字：“吴邪。”
我抬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回来可劲儿叫我名字，逮到机会就叫，他这两天喊我名字的字数都比他过去几年里跟我说过的全部的话的字数加起来还多了。除了这一点之外，他倒是没变多少，还是那样喜欢拿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人看，就是频率跟时间有所增长。比如现在，他就那样瞪着我有一会儿了。
我道：“小哥，你怎么总是瞪着我？还有，你这次回来，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这话一出口，我只觉得眼前有些摇晃，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前的闷油瓶才清晰起来。明明今晚的杭州城看不见一点星星，我却觉得他眼睛里倒映的全是漫天的星辰，在那些星辰深处，还有两个小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当时我的脑子无比清醒，证据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每一个细节，对他说出口的话，每一个字的语调，我都能记得非常清楚；但是与此同时，我又不确定我自己是否是清醒的，因为事后我对于自己的反应，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在漫天星光的映辉下，对我说：“我，只喜欢盯着，你。”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悠着点儿，你也知道直接说喜欢嫂子会跑掉的……！！！！【顶锅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