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沙漠边缘
西里斯•布莱克一直以为孩童时期的梦是一种可怕的预兆。
以他为首的这支名叫掠夺者的探险小队终于到达这片平坦又开阔的土地时,已经据他们离开那个让人崩溃的沙漠边缘过去了20轮,天数的概念随着那渐行渐远的驼铃声模糊,而水袋里的水也像他们的信念一样见了底。当看见这片土地时,他借着刺眼的阳光清楚地发现了同伴们都屏住了呼吸——怕这片土地会被自己的呼吸吹散,像沙漠中的幻影一样。
他们眼神中流露出的欣喜不约而同的加快了他们前进的步伐。西里斯也是一样,他把绅士的概念抛到了脑后,凭借仅存的信念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前迈进。努力不使自己像小队里曾经拥有的那匹马驹一样一头栽倒在自己将要走的路上。
“空城。我不敢想象,竟然是——”走在最前面的詹姆•波特喃喃道,他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在确认一般回过了头,再次重复了一遍,“空城——”
西里斯相信自己就像他的同伴们这次倒是希望这个捣蛋鬼在开玩笑,可是他的眼睛马上也捕捉到了眼前的景象,尽管曾经漫无边际的沙漠赋予了他的眼睛不灵敏的特质,但是他也清楚的看见了——这片土地上无疑生存过人类,但是现在,此时此刻,这里只是个空架子。
“但是我们很快就有水了,不是吗?”莱姆斯•卢平永远是最乐观的一个,他冲西里斯眨了眨眼——西里斯知道其实他也是最疲惫的。他边说着,他边解下身上的水袋,走向了最近一个水井,埋头工作起来。这时等在一旁的西里斯才开始认真审视这个被捣蛋鬼下了定义的小镇。在这座小镇门口的地图路标昭示了这里曾经的繁华:两个酒吧,离他们最近的叫“蹦跳猪”,另外一个的字迹已模糊不清、一座市场、一家私人铁匠铺、一座聚会厅、不计其数的普通居民住的木屋、一家法院、一座修道院——在镇子的尽头。
那家酒吧的马厩还散发着新鲜马粪的味道,马槽里的草看起来还是碧绿色的,
“好像一夜之间他们都消失了一样——我们——我们怎么办。”走在队伍末尾的彼得•佩迪鲁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来,眼里的泪花像是一下子要喷涌出来。西里斯没有闲情逸致去纠正他的措辞,但是他心里太明白了。
不是一夜之间,绝对不是。西里斯走向了那马粪味的来源,刺鼻的气味让他不住的咳嗽。同时来自心底的声音也在叫嚣着:毫无疑问,他们来的上一秒钟好像这里的那头小马驹还在享用它的草料,而它的主人则满怀关爱的拍着它的鬃毛。而下一秒——就和镇子里的所有人一起消失了。西里斯觉得头一下子痛起来,于是他舔舔自己发白的嘴唇,接过了传到他这里的水袋,大口的喝下了这难得的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