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清淡的食物,晚饭的时候会把墨鱼汤分给她一半。边吃饭边看报纸,却从来不把油渍沾在上面。
想想觉得好笑,宁次,到底是怎样一个家伙呐。
天天起身拍拍衣摆上的灰尘,信步走进一家CD店。
两个孩子在开音响,她认识他们,走过去轻声问好。
他们整齐地抬起头说“天天姐姐好。”
玫瑰和狼兔,两个别致的名字,她笑,“有什么歌呢?”
玫瑰扬起精致的下巴微笑:“正在放T.A.T.U,不过下一首会比较温暖。”
修长的手臂搭在音箱上面,长发幽蕴如藻荇。
“是啊,”狼兔讷讷地调整音量“告诉哥哥我今天不回去吃饭了,天天姐姐你可以少买点菜。”声线四平八稳,抬头,苍凉的瞳色。
颜色相同,却和宁次的眼睛不一样。
她又一想哎呀自己正在生气呐。于是道别,身后玫瑰清越的声音隐约而来,却又听不真切了。
走在路上,脚步轻快,天天小口地吃着椰子口味的雪糕,把鬓角的头发掠到耳后。
她记得宁次说话的语气,带着手势。
他固执地只喝绿茶。
他看她的眼神平静遥远,苍凉一片。
他就算笑起来也有疏离,上下笼罩着潮湿。
天天把雪糕的包装往街边的垃圾桶里一塞,解开领口的盘扣放下扎起的头发开始奔跑,感觉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好象失控的潮。
然后她发现叶子不停不停地掉下来,在地上。
然后她感到下雨了,手臂上一点点溅上凉爽。
然后一遍一遍他的眼神,平静遥远,苍凉一片。
她试图伸手,那种眼神,仔细看下去就是一个温柔傲气的湖。
于是她快快地转身,跑过一个个街道。
那家CD店亮起灯光,放舒缓的曲子,没有歌词。
天天放慢脚步走起来,头发衣服全部被小雨渗得潮湿。
一张纸片带着疏离又暖和的温度降落在发上。
她根本不用抬头,只是轻扬嘴角。
身边重叠了脚步,起了微风,并肩快走,双手遮挡雨点。
喂,宁次宁次。
她转过头笑,几缕湿了的头发贴在皮肤上。
什么?
他低下头,询问的语气平静。
她又把脸侧回去只是看路。
打开家门,差不多已经被半湿。
天天拿下遮在头上的纸片,发现原来是蛋糕坊的宣传单。
宁次用毛巾擦头发,告诉天天说他先去睡一会,晚饭好了以后可以来叫他。
天天挑挑眉毛说宁次我还生气哪要吃晚饭你想的美。
宁次笑笑,走上楼梯前回头说,因为你还没有买菜。
天天忽然觉得他带有玩笑的表情很温暖,大概代表他们已经和好了吧?
笨蛋宁次,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她换好衣服在地炉边煮绿莹莹的茶汁,然后用很轻缓的调子唱歌。
那首CD店里放的曲子,温和柔软,像舒展的桂花……
桂花?
她看看花瓶,斜搭枝叶,点点馥郁芳香。
宁次。你看,桂花都开了。
是,桂花已经开了。
她想起来,呼吸变的愉快。
桌子上有朗姆葡萄蛋糕,莲蓉馅的。以及小袋沙丁鱼口味的猫粮。
那只乌黑轻巧的小东西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怯怯地又躲回门后。
她又想起他微笑时的眼睛,仔细看的话,就是一个漂亮的冰湖。
那袋猫粮已经拆封,散发出好闻的食物香味……
大概就是表面上冷漠骄傲的宁次他独特的温柔吧?
天天觉得CD店里那曲子格外熟悉好听,小声哼唱,然后愉快出声。
“颜色艳了香味香了花都开好了……”
这般的轻盈动听。
她看看挂钟,呐,已经是做晚饭的时间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