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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MR.ICE冰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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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自存文丢了后我就下了决定
以后存东西一定要存双份。
所以这个逗比玩意我就扔来了。你们笑吧。
别嘲笑它由无数病句组成的章节名字。
我已经悲伤的像一条水管了。


1楼2014-04-26 20:18回复
    【他孤独的像一块冰。】
    伊万布拉金斯基十四岁那年患上了失眠症。在那之后的晚上,他每天都徘徊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扛起花瓶踢正步,好像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杆大口径的步枪。他把托尔斯泰的书顶在头顶,踮起脚尖从餐桌开始旋转。“主爱世人”他唱着歌般的掐细了嗓子,提高调子:“保佑我别再当个可怜虫”
    他扛着自己家的花瓶,挺直脊背。给自己喊着号子,踢着正步不停的绕着客厅里走来走去。
    从小伊万患上失眠症后,他无时无刻都精神抖擞,又无时无刻不疲惫不堪。他的妈妈阿尼亚布拉金斯卡娅急坏了,她在药店里买到了一瓶瓶的安眠药。他们在胜利节那天一起吃晚餐,妈妈把这些小药瓶当15岁的生日礼物送给了他。“我的小宝贝,我的小天使。妈妈希望你幸福”
    那天晚上小伊万用手捻起那些红红蓝蓝的小药片,然后扔进自己的嘴巴里。用后槽牙磨碎它们,又酸又苦的感觉从腮帮一直向舌头延伸,他的整个下颚都在发麻。
    从此之后那些药片就陪伴他成长,像男人的香烟,女人的香水,“伊万的糖豆”别人这么称呼他的小药片。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他十八岁,那时候他们家里到处都是伊万的纸条。失眠症给他带来的不只是那无时不刻的疲惫还有不断的记忆断层。
    “妈妈,我今天要去木工厂找阿列克谢,让他给我一份活干。”
    “我的小伙子呀,你上过月已经去过了。你昨天还去上工了,你忘记了吗?”
    “哦我的天,我可不记得了。”年轻的伊万苦恼的揉着自己的额头,然后用力的向下揉搓自己的脸。


    2楼2014-04-26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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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伊万和他的药片一起度过了很多年,他的记忆断层的越来越厉害了,有时候他看着自己房间里的东西会叫不上它的名字。他走到哪里都带着自己的安眠药,心烦的时候——该死这个绿眼睛的家伙到底是谁?——他会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往掌心里倒上一些,也不点究竟是多少颗,就一股脑带进嘴里。然后那股酸苦的让人下颚抽搐的感觉会让他觉得神清气爽。
      14岁的伊万在没有得上失眠症之前,是个可爱的,调皮的孩子——并不是说他现在不是,他现在依然是个可爱的,调皮的小伙子。那时候他去阿列克谢叔叔那里当监工,年轻的监工——划着小船,经过那个”中/国市场“他会从河道里捞出那些建筑垃圾,比如一块断转。然后他朝其他人炫耀着,小伊万说他能用这块砖打掉那些上翘的房檐上盘腿坐着的中/国/人的脑袋。
      那些石头做的中/国/人,在风吹雨淋下几乎要失去自己的脸。但是那些雕像依然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孩子们划船经过的时候就会从河道里捞出石块和断砖。他们比赛谁能第一个打下一个中/国/人的脑袋,小伊万为了这场比赛的冠军,每次划船经过的时候就会对准一个雕像砸过去——竟然没有人发现过,房檐上的中/国/人太多了,他们又几乎失去五官,只留下一张粗糙的,石头做的脸。可是小伊万却能记住那个雕像,他至今有时还在每天的半梦半醒里看见那个坐在房檐上的石头雕像——安安稳稳的——坐在他视线之上的房檐上。
      “上帝呀!为什么伊万·布拉金斯基要朝厂长扔石头?”
      “他是个傻子——您不能这么苛求他。他只是个可怜虫。”
      厂长的头上缠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他气的发抖,他用黄铜制成的烟管梆梆的敲着木头桌子。“我要拧掉他的头——我要拧掉他的头——!”
      小伊万眨了眨眼睛,他的手上全是裂口,那是勤劳的人才会有的一双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好像一块开裂的木头。他无措的站在那里,你知道,被人打断了思考和无时无刻梦境总是不好的。他刚刚做了什么来着?——伊万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举起石头,砸向那个脑满肠肥的,拿着烟斗,安稳的坐在那里跟女工调笑的老山羊。
      “让他滚!别在让他出现在我的工厂里!这个令人作呕的恶棍!”厂长的声音从他头顶飘过来。
      ——14岁的伊万在没有得失眠症之前,用了一个月,第一个将那些雕像的头打下来。他怎么也忘不了那天的欢欣鼓舞,他兴奋的跑过去捡起那个碎掉的石头脑袋,令人惊讶的是,其实那些雕像是有脸的。
      一张支离破碎爬满青苔的石头脸,地上还有半条摔的粉碎的石头辫子。


      3楼2014-04-26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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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是这样,伊万·布拉金斯基。这个被失眠症折磨的小伙子,整日整日活在自己的记忆和现实里。为了让他知道,天黑睡着后又过去了一天,今天不是5月9日的胜利节。今天门外的枪声不是大家的礼炮。这位可敬的母亲,每天都要将房间的布局重新布置一遍——还要抢占在伊万睡醒前。
        “妈妈——今天是星期三,我要去木工厂上班。”
        “万尼亚,你两个月前就被开除了——我的坏小子。你叔叔上周重新为你找了一份工作。”伊万的好妈妈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左脸上温柔的亲了一下。“在‘一只蚂蚁’那里,他们需要一个有力气的长期搬运工。”
        “见鬼呀!我已经被开除啦——等等,我上次在哪里工作来着?——我给阿列克谢叔叔当监工......哦不,我在木工厂里。我的手上还有一道疤是旁边的坏蛋用小刀割伤的——”伊万揉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妈妈。“‘一只蚂蚁’在哪里呀?”
        阿尼亚·布拉金斯卡娅转过身,从围裙里取出用纸包好的黑面包。她嘴里叨念着“越来越少了。”一边把面包放进伊万的大衣口袋里。
        “好儿子,要争气。”她又转过身来拍拍儿子的肩膀,“在我们曾经住过的东区,就是那个中/国市场。——那里换了一批人,也换了个样子,但是仍然在那个地方。好孩子,你就要给那些中/国/人做事啦。主呀,保佑我的宝贝,我的心肝儿,我的可怜虫。别被那群精明的猴子欺骗——”
        那里的中/国人的钱可以掩埋一座工厂,而他们用钱建成了一个市场。他们把成吨成吨的轻工业制品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绕过海关,躲过警察——其实也许他们并没有躲,他们只是用钱塞住了那些吃干饭的狗杂种贪得无厌的嘴巴。
        十四岁的伊万在还没有被失眠症困扰的时候,他用双手捧着那个摔碎的中国的头,哼唧哼唧的往回跑。他是第一名,他打下了一个中/国人的脑袋!那时候他有一大群朋友,“了不起的布拉金斯基!”他的朋友们高声欢呼。
        “万岁!万岁!百发百中的布拉金斯基!”
        现在的伊万·布拉金斯基走在路上,其实大家认识他,可是他不认识他们。他不认识他们,自然就没了朋友。友谊总是双向的,无论是谁都不能容忍自己的伙伴总是将自己遗忘。
        所以无时无刻不活在回忆里的伊万·布拉金斯基现在孤独的像一块冰。透过他,你可以看得清他清楚直白的过去,无遮无拦的内心。
        天真的。透明的。就像一块冰。


        4楼2014-04-26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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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该领到这么多!”会计看着伊万·布拉金斯基的方向朝大吼,“他就是个傻子!他能干什么?”那个年轻人正卸下今天晚上最后一个集装箱,他坐在那里发呆。这个又像市场又像工厂的地方密不透风,没有窗户。天顶上终日开着的白灯让他的皮肤发出昏暗的光。
          十四岁的伊万曾经在东区的“中/国市场”当那年轻的监工,这里以前有一群白人坐在那些房檐上翘的屋子里卖茶叶,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中/国人来到这里,而一只蚂蚁却是一直存在的,他记着这个蚂蚁窝是因为他所打掉的那个雕像的脑袋下面的屋子就是它。
          那个摔缺了的雕像脑袋被扔进河道里。天气晴朗的时候,小伊万划着船经过还能看见它。那个石头脑袋长了绿色的毛,凹陷下去的眼窝就像被挖掉了眼睛。
          “万尼亚,你为什么纵容他们?别让他们再从这里偷东西走啦——看好那群工人,这群人的手脚不干净,个个是懒鬼!”叔叔在点帐的时候在他的后脑勺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小伊万说他们饿了。东区的面包越来越贵了。
          阿列克谢叔叔说,狗崽子,你的眼睛对着他们就像是被鹰啄瞎了一样。


          6楼2014-04-26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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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太逗比了,我被数次戳中了笑点。(跨国倒卖商品的奸商和中二失眠症患者,哈哈哈哈哈你美丽的想象力)
            我开心得像一条狗。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4-04-28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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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万布拉金斯基在十四岁的时候不再给叔叔当那年轻的监工,因为东区出了一件大事。
              那些房檐上翘的房子被烧成一大片只有汽油的焦味儿和瓦块的空地。小伊万最后一次划船顺着河道看过去的时候,他的眼前再没有那些怪异的盘腿坐在房檐上的中国人的雕像。那些雕像和支撑他们的屋檐一起碎裂在地上,有的从中间裂开,有的被火熏成黑色,有的雕像的脑袋碎掉了一半。木头屑和断砖包围着他们。小伊万划着船,低着头在河道里寻找被他打掉的中/国人的脑袋。他看的仔细,他用船桨拨开那些浮在水面上的绿色植物。 他看见了曾经无数次被他从河道里捞起来的断砖,那些在建筑垃圾夹缝中生长的水草顺着水流弯腰晃动——而水流在顺着河道向前时一个黑色的影子就这么从他眼前流了过去,他吓得几乎要扔掉了船桨。但他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的看着那个影子就这么从他面前过去。
              伊万至今不明白自己的恐惧从何而来,也不知道那道阴影究竟是什么。但这个场景无数次伴随着中/国人雕像的脑袋出现在他张着眼睛的梦境里。他最终也没有最后再看一眼那个代表他荣耀的雕像,因为从那之后,很短的时间里。他就开始失眠了,然后开始记不住发生过的和正在发生的事情。就像一个不祥的开端和信号。
              上帝待他不薄,给了他一个伟大的好妈妈。他的妈妈——阿尼亚·布拉金斯卡娅,这个好母亲。她对自己的儿子疼爱有加,纵然他的儿子的心智永远停留在一个青少年的水准,更有时人们感觉伊万·布拉金斯基好像还不到八岁,他会蹲下去对着老鼠洞说话,会在街道上突然唱起没人听过的歌,或者是在睡不着的深夜里嚎啕大哭。——“一个傻子!”曾经那个调皮,机灵的小布拉金斯基被人们这么称呼道。“闭上你的狗嘴!你这恶棍!”只有在这时阿尼亚会用最恶毒的语言去咒骂对方,“我的儿子是最棒的,他永远是我的小天使!”阿尼亚·布拉金斯卡娅大声的宣布道。然后抱住小伊万的头,温柔的亲吻在他年幼却已经疲惫不堪的眼睛上。“你只是在一天里比别人多了几个小时,你可以干更多有趣的事情!”而事实是人们不需要那么多时间,大家和妈妈一起进入睡眠后伊万觉得自己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更何况这无用的几个小时还要用他的记忆力来交换。
              昏迷的过程是美妙的。
              每当自己的儿子因为过度疲惫而晕厥不醒时他的好妈妈会带着面包去看望邻居,请求他们最近两天里都安安静静的生活,让小伊万能够好好休息一下。每一次清醒就代表着第一个二十四小时结束后那席卷而来的疲惫和毫无睡意将继续苦恼着他。
              “这是个好孩子,先生。“
              ”他怎么啦,是害了什么拙病吗?“
              ”如您所见,这个可怜虫他.....“
              黑暗像是潮水一样快速的从他脑中退去,他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好了。伊万·布拉金斯基结束了他短暂的休眠。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睁开了眼睛。他差点就骂起人来,他的耳旁嗡嗡作响——为什么你们不让我多睡一会?为什么?
              他坐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要吐了,空腹的恶心感让他无可适从。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四周扫视,然后在身上翻找自己的小药瓶——他需要一些”糖豆“能让他继续睡下去,或者是用那酸涩的味道给自己提提神。
              可是他的手突然被人按住,那个人凑到他脸跟前,盯着他,温和的开了口:
              ”孩子,你怎么样了?“
              ——妈妈,有个中国人跟我说话。我该怎么回答他?他两眼发昏的看着眼前的人,但是该死的是他在记忆里找不到任何一点线索与这个人的脸重合。我不认识他!他在干什么呀?他为什么要抓着我?我弄坏了他什么东西吗?我打了他吗?
              他张了张嘴巴,像一只小兽一样呜呜咽咽的发了几个无意义的音节,那个中国人看了他一会,又用一只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好了。“伊万·布拉金斯基终于开了口。然后对面的人笑了起来。
              ”你好啊,孩子。“他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伊万看着对方深绿色的棉袄突然想起了什么。
              妈妈,有个中/国人跟我说话,我该怎么回答他?我该吻他吗?


              10楼2014-04-30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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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极了——好极了——】
                “今天是星期四。”伊万·布拉金斯基用面包擦干最后一滴肉汤,然后扔进自己的嘴里。“妈妈,今天是星期四吗?”
                阿尼亚·不拉金斯卡娅惊讶的放下了盛满热茶的杯子,她高兴的对伊万说:“对呀——宝贝儿,今天是星期四!”
                伊万站起来,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他的帽子和围巾。“我走啦,妈妈。我要去上班啦!我爱您!”然后他凑过去在他的好妈妈脸上亲了一口。他的妈妈高兴的几乎像是尖叫一样的笑了一声,她说:“快别这样啦,我的小伙子。去吧!我也爱你!”说完,这个可爱的妇人捂着嘴咯咯的笑着。伊万·布拉金斯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家门,他哼着一首罗/马/尼/亚的民歌踏上去上班的路。他心情愉悦,他朝路上经过他身边的每街坊——即使他已经忘了他们都是谁——亲热的招手,打招呼。“嗨——您好啊,早上好!”人们惊讶于伊万·布拉金斯基这个傻瓜佬的变化,他的脸上散发着健康的红润的光,连眼神都明亮了起来。人们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高大英俊,温和有礼的伊万·布拉金斯基。他笑起来一点儿都不迟钝愚蠢的像个被山羊踩过脑袋的小鬼,就连那些天天口中歌颂上帝,领子高到下巴的老姑娘看见他的笑容都说不出一个字。
                伊万·布拉金斯基在星期四的早上成为了所有人的谈资,大家围在布拉金斯卡娅身边告诉她,她的儿子今天不疯了。隔壁的娜塔莎冲进来拨开所有人握住了阿尼亚的手,她声音发颤,她跪在地上,贴在妇人的耳边说:“他真像一块蜜糖!他多可爱!他多英俊——”
                伊万·布拉金斯基在去他工作的那个蚂蚁窝的时候轻声唱着那首民歌,“妈妈她到林里去了,我在家里闷的发慌——墙上的镜子请你下来,仔细照照我的模样——”
                他走到工厂门口的时候第一辆重卡刚刚停在大门前,有一群平时跟他一起推着车,或者拆卸货物的工友围着那辆车,他走过去,凑到一个人身边,高兴的跟那人打了一声招呼——他仍然是不认识那人是谁。而这次陌生人回过头,凶狠的皱着眉跟他说:“滚开,狗东西。”那人一头白毛,红眼睛就像一只狂暴的兔子,他抱歉的吐了吐舌头。又继续哼着那首少女才回唱的民歌,然后准备去刷他的工卡,开始今天的工作——那辆重卡的门被人拉开,有人一边飞快的说着话一边跳下来,伊万·布拉金斯基好奇的回头去看,却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声音的源头。那个高昂的声音飞快的说着:
                “你们是石头吗?你们站在这儿是想干什么?狗东西,都给我进去!回去工作!”
                直到有个人拨开了所有工人——王先生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看着王先生耳朵上别着的烟和他脸上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他想到刚才唱到,“让我来把我的房门.....”——他看着王先生从他身边经过,然后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轻轻关上——”
                王先生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他的蚂蚁窝,伊万·布拉金斯基跟着他身后开心的跟着,并且几乎是小跑一样的冲进了王先生的蚂蚁窝。
                他快乐的工作,并且能够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他快乐的工作,快乐的累倒在集装箱之间。同时他也能快乐的看见王先生的表扬。
                当然也能看见王先生左臂上缠着的白纱,和他越来越阴郁的脸。
                他太喜欢这个蚂蚁窝了,他简直不想离开这里。他不会忘记其他人在看见他扛起近两百磅的集装箱放在货架上时那惊讶和赞许。监工开始在用巴掌打那些懒虫的时候会大声的告诉他:“你为什么不学学布拉金斯基——你瞧他都没有停下!”
                这真是太好了,唯一不好的就是王先生已经一周没有付给他们一个戈比了。连妈妈都有些着急,她说,如果今天伊万再不发工资,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吃土豆了。伊万说他并不想天天吃土豆,所以他今天必须领到他的工资。他开心的敲了敲王先生个人的茶水间的门。
                布拉金斯基突然变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小伙子,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那天他在吞下了将近小半瓶安眠药,在不太充分的咀嚼下昏厥一样的睡着了,然后被好心人拖到了工厂的角落,防止那些飞快的手推车的轱辘把他给轧死了。接着路过的人们看着他舒服的躺在角落里,随后响起了响亮的鼾声。
                “他这是怎么啦?”站在高处的矮个子中/国人停下他点帐的手,询问监工。


                11楼2014-05-08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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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不在乎谁死谁活。】
                  王先生——被人们称为好极了的中/国人——王耀、有时在点钱的时候总会想起多年前自己悲哀而无可奈何的决定导致了蚂蚁窝的今天,为此他感到自豪而又骄傲。你不能用身高去衡量一个人气量和胆量。他用来点钱的指尖已经磨出硬茧,这个成功的商人成功的抛弃了自己的亲朋好友留在了这个曾经被所有人说迟早会被风刮跑的鬼地方。重建了自己的——新的蚂蚁窝。
                  “要是我有一天死了,记得把我的坟头朝向东边。”他在晚饭的时候跟其他留下的中/国人说。他们听了后会夸张的笑,有人起身去拍他的肩膀,好像是在安慰他一样的朝他笑。这群留在蚂蚁窝的中/国人这时候笑的可怕极了,他们打斗似的划拳让酒,疯狂的吞吃咀嚼。王耀在酒足饭饱后对着一桌残羹迷糊的想自己辉煌的青春年华——俗烂如所有传奇人物故事的开端,他必然要有一个极端的环境促使他干成一件大事。因此年轻的王耀众叛亲离。这个让人咂舌的故事开端从他留在曾经的蚂蚁窝开始说起。
                  年轻的王耀的爹朝着东边磕了三个长头,所有东区有头有脸的那些中国人都围在他身边。 这些人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王耀的爹站起来,然后高声喊了一句:三鞠躬——
                  这些中国人就全部面对东边,深深的举了三个躬。这些人什么表情也没有,因为长期呆在北方而满脸沧桑的横纹。——他们的胳膊上全部缠着白纱。这场景就像是一群巫师在作法。当时年轻的王耀就在这群中/国人中——他突然跪了下去,他满脸鼻涕和眼泪直往地上掉,他摘掉自己 胳膊上的白纱泣不成声。谁都没去拉他,又有人捂住自己的眼睛用力摩擦。
                  “人要有根。”王耀的爹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人到哪里都不能忘了自己有根。这个理儿谁都明白。”
                  “我从没忘自己的根儿在哪儿......”王耀跪在那里朝着他爹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王耀跪在那里头都抬不起来,直到深夜。第二天中/国人就都跟着他爹走了。然后王耀变成了他们眼里背德忘祖的王八蛋。王耀跟一群其他一无所有的王八蛋留在了蚂蚁窝里。
                  所以现在他成了王先生。王先生点钱的指尖已经磨出硬茧,可是他仍然不忘自己是个王八蛋。坟头不能向东,背德忘祖没有根儿的王八蛋。但是他依然泰然自若。
                  所以他现在成了王先生。


                  12楼2014-05-0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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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才看到,你居然更新了!你这可爱的,不称职的备考生。
                    故事进展太慢,叙述文都写成美妙的传记体了,我等得好辛苦
                    王老板越来越像传说中滞留毛熊国倒卖廉价轻工商品赚黑钱的奸商了。这真是太可耻了,不过我喜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5-11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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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愿意保持安静就能知道的更多。】
                      伊万·布拉金斯基走进王先生的茶水间的时候王先生正在为自己煮开水,他招手让伊万·布拉金斯基坐到沙发上去等他。他需要给他们一人准备一杯茶来谈话。伊万·布拉金斯基在走进这个私人的茶水间的时候几乎是本能的想退出去,他进入的茶水间就像一个巨大的,烧着煤的炉子。空气湿润而且沉闷以及那让人急躁的内外温差,当他看清室内的布局——不,事实他第一眼看清的是光着背的王先生,王先生蹲在地上看那个电热水壶。他狭窄的腰和那让人惊慌的赤裸的背让伊万差点反射性的闭上眼睛。
                      关于赤裸,伊万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有个姐姐,在姐姐还未出嫁前曾经看着在自己面前脱掉那铠甲一眼的胸衣,悠然的拿着母亲的花裙子在身上比划着。她毫不在意的将成熟的少女酮/体展示在自己的弟弟面前,甚至骄傲的——就像是在炫耀一样抖了抖那对雪白的乳【】房。她命令(只有五岁的)伊万张开眼睛,为她捡起扔的满地都是内衣和裙子。为她举起镜子。那些日子里姐姐每天就像一朵开的正旺的鲜花儿,每天都有不同的小伙子在他们家附近四处张望。姐姐给自己身上喷上那刺鼻的,简直是侵略性的香水日日出去与人鬼混。
                      之后伊万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然后就看着妈妈在饭桌上揪住姐姐的头发,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姐姐尖叫着骂人,那些让人震惊和害臊的恶毒话像她的眼泪一样流了出来。最后她跪在地上大哭,就像是撒泼一样的抓散了自己的头发朝母亲喊叫。小伊万吓坏了,他紧紧的抓着刀叉闭着嘴。妈妈让他闭上眼睛回自己的房间去,他照做了。接着很快,但是他不记得是多久,或许是一周,或者三天。但其实或许是第二天,一辆宽阔漂亮的马车就停在了他家门前。姐姐穿上了那条有美丽流苏的裙子,带上了那串珍珠串成的项链。就像个骄傲的公主一样走出了他们家,小伊万在目送她离去的时候听见她在唱歌,她那嗓子有些颤抖和沙哑的唱着那首罗/马/尼/亚的民歌。
                      她唱到:“妈妈有了我这女儿——多么欢畅!”
                      小伊万看见妈妈瘫坐在厨房里不断的抹着自己的眼睛,妈妈在哭。
                      ——————————————————————————————


                      14楼2014-05-21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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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伊万·布拉金斯基规规矩矩的捧着一杯茶坐在那里,看着王先生从一旁拿起毛衣随便套在身上,拉扯了两下坐在他对面。然后王先生主动开口了:“我记得你,孩子。”他的手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一盒烤烟,熟捻的说:“你是个好小伙子,我知道你找我是要干什么。”
                        几乎在那一瞬间伊万·布拉金斯基突然忘了自己来是要干什么,他瞪着眼睛好像听不懂王先生的话,又看王先生把烟递给他,问他需不需要。问了好几遍,他都没有反应,王先生就把烟重新塞回去扔回茶几。他就沉默的看着王先生,倒把王先生看的有点手足无措。王先生把左腿放到右腿上,有些不耐烦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终于又开了口:“孩子,你叫什么来着?”
                        现在他终于能回答上问题了,就像妈妈教他的那样。他尝试在星期四这个与自己的老板探讨工资这天听妈妈的教导与人为善,就像常人那样与不同的人打招呼,交朋友。以及他在无数个深夜与自己对话的开端:
                        “我叫做伊万·布拉金斯基。”在说出这句话后这个小伙子好像突然松了口气,他飞快的整理了自己脑中的话,然后想在自己身上找找什么提示,这是妈妈为了提防他忘记重要的东西而经常干的事,“我从上周....”——等一下,是不是上周?见鬼,我是什么时候在这里工作的?是去年还是上个月还是上周?提示在哪儿?——“在这里工作。”
                        “但是我两个月前就看见你了呀,伊万。”
                        “那就是两个月前吧——我给您做搬运工。”
                        “哦,是这样。”王耀本来想好了一整套说辞来应对这个年轻人,可是现在根本不需要。这个小傻子——“傻瓜佬伊万,小时候被山羊踩过脑袋”——就像他们说的一样,什么都记不住。于是他在心里把一会儿可能要支付的款额顺其自然的又塞回了心里。
                        “所以我能领到我的工资了吗?”伊万·布拉金斯基终于找到了母亲在他袖口写下的句子,并且浑身一震的读了出来,妈妈还在他的袖口写着他该领到多少工资以及他的工作时长,这更是让他惊喜。于是他充满惊喜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王先生——王先生举起旁边的茶又喝了一口。
                        我日,让他想起来了。王先生喝茶的时候对自己在心里说。


                        15楼2014-05-23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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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哦好激动呐(●°u°●) 」但是零哥儿的中考——中考在6月16吧?!maya这备考生真可怕呀…被那句【我日,让他想起来了】逗乐了
                          看我继续猜凶手呀pwp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4-06-10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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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伊万·布拉金斯基就像发烧了一样目光呆滞,言语不能。回忆将他击中,就像梦游,一种奇妙的感觉把他托起,恍如脚踩在棉花上。这可笑的人儿从走出老板的茶水间后就成了这么个样子。王先生跟他告别的时候用手在他眼前挥了好几下,然后点了根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把请柬塞和说好的工资给了他。
                            “三天后你再过来。当然,不是来这里。”他温和的说,然后看伊万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我会给每一个人一个交代。那么再见了小伙子——呃,你叫什么来着?”
                            “伊万,伊万·布拉金斯基。”
                            王先生点燃的烟被室内风扩散到伊万的眼前,他几乎是在一瞬间一些景象于此重叠——王先生客套的笑容一下变得无比熟悉。那些固体颗粒组成的白烟和一氧化碳给人的眩晕感就像是一双手拨开了什么东西——
                            “真是个好小伙子——”
                            十四岁的伊万·布拉金斯基,这个男孩日日在东区里与其他的孩子无休止的监视着那些工人。找孩子来干这件差事是有原因的,为了防止他们偷东西走,但是这根本阻止不了,他们只是偷的少一点而已——不要觉得每一个小男孩都因为好奇而手贱,孩子们是有目的性的。至少在十四岁那年,伊万·布拉金斯基偷了一双雨靴给了那个黄头发的搬运工,伊万忘了他到底叫什么,其他人都因为他水性好而且日日酗酒而叫他“青蛙”。就是这个该死的酒鬼把一个机灵的小家伙带成了一个潜在的恶棍,从他让伊万·布拉金斯基给他偷一双雨靴出来,他就答应教他如何抽烟。好在青蛙答应带他去妓院前小伊万已经得上了失眠症,并且把自己会抽烟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学会抽烟无疑是当时在东区当监工的每一个孩子心中的梦想,成熟的象征,社会人员的标志,工人们从此便不会把这些年轻的监工当个小孩儿看,在外打架和指使他人干坏事儿(偷点小物件)也可以变的顺理成章。这无疑也标志着又一个年轻的地痞恶棍的诞生。那时的男孩儿们就是带着期待和憧憬去看待这件事,因此伊万·布拉金斯基在像他们炫耀自己马上就要学会抽烟的时候,可以想象在孩子们的群体里掀起了多么大的波澜,因为他们没资格自己去买烟,而伊万就有渠道得到烟——
                            当东区那场大火还未燃起时年轻甚至年幼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就坐在中国人木质的房檐下面练习抽烟,为自己成为一个男人而做努力。中国人院子的大门很少对外人打开,而中国市场里的中国人也像一只只鬼一样坐在柜台前,他们和白人抢了卖茶叶的生意。
                            伊万·布拉金斯基又想起了那年他打掉的雕像和那座最初的“一只蚂蚁”——蚂蚁窝,继而想起了那个跪在院子中央的中国人,他们后来又见面了。就在那个阴天的下午,十四岁的伊万·布拉金斯基蹲在中国人的院子门口练习抽烟,第一次遇见了二十四岁的王耀。那时他还不知道那就是王耀,如后来他想,如果他未卜先知的知道那就是王先生,他一定不会忘记他是谁。如果他知道那就是王先生,那么后面的事情绝不会发生。也不会有什么见鬼的失眠和——那场大火——


                            18楼2014-06-18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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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啊,小伙子,为什么要蹲在这儿?你的老板呢?” 中/国/人弯腰问他。你看,年轻甚至年幼的伊万·布拉金斯基长的多么讨人喜欢,如果王先生不是看见他手里拿着烟,估计会伸手去揉一揉这个大孩子的头。 但那时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并没有一个好脾气就是了,这个小恶棍这么说:“噢,我喜欢蹲在这儿。这没有妨碍到任何人。”
                              这个青年被孩子的冷淡惊讶了一下,但他还是亲热的开口请求他:“好吧,的确如此。如果你有时间,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你瞧,毕竟你是坐在我家门口呀。”
                              伊万·布拉金斯基抬起头的时候把手中的烟用牙齿夹住,用力吸了一口,然后他吐出了人生中第一个烟圈——朝着中/国/人的脸。那固体颗粒组成的白烟组成一道屏障——在一氧化碳给人的眩晕感中他看见了中国人捂着鼻子皱着眉毛的笑。难以形容那究竟是客套还是尴尬还是其他的什么——他已经记不清,那张脸已经模糊的就像那破损的石像。
                              “好呀。”他回答说。
                              那些让人眩晕的烟雾就像一双手把他推向了另一个故事并改变了一切。如果下一次伊万·布拉金斯基再在十四岁那年见到二十四岁的王耀,一定会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他们成为跨越年龄的好朋友,拥有神圣的“伟大友谊”。但每个人的十四岁只有一次,从那个糟糕的已经被遗忘的第一次相逢里已经决定了他妄图成熟的天真会导致一场悲剧。


                              幸好,他完全不记得了。不然这将会是一个多么悲伤的故事啊。

                              “真是个好小伙子——”
                              中/国人笑着这么跟十四岁的伊万·布拉金斯基说。


                              19楼2014-06-18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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