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出剑,更是第一次见到所谓削石如泥,本以为夸张的场面亲现在眼前,不禁有些咋舌,原来自己真是拜了一位高人为师。
之后下山采购了粮食被褥,又添置了一些用具和厚衣,终于赶在入冬前有安定之所。
定居的当日,她将我唤到跟前跪下,我看她神色严肃,当下毕恭毕敬依言而行,随后她沉默良久,终于郑重其事的开了口。
自此,我才知道,她原名凌慕华,所学融百家之长视同自创,是以师承不必追溯,如今在此定居,正是欲精炼所学,百尺竿头更进一层,开创出一派独步天下的剑术来。
“纤儿啊。”她唤我:“也因如此,为师不会再如当初那般督你用功了,不过好在你一直勤勉自觉,又聪慧过人,虽然根骨普通了些,但正所谓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入得我师门,就当不负为师所望,明白吗?”
彼时我已经练功一年有余,尚处入门阶段,托了应试教育的福,凡是需要背诵的那些个口诀剑诀都能背个滚瓜烂熟,对招数的记忆比划也到位,想来因此留下了个聪慧过人的假象,也让她对我怀抱了期望,不过终究是一代宗师,另一面,我运气打坐进展缓慢的真相也是瞒不下的,所以才有这番鼓励吧。
初衷一直未成变过,心中既没什么雄心壮志,也不想做什么所谓高手,可这份期待却不得不接下,她给了我多少,我自己该清楚。
那以后,师父便常常开始闭关。
山洞的最深处给她又开出了一个小石室,室内不大,外面以两块岩石并列,轻易看不出来,看出来也轻易挪不动,她在其中参悟武学,动辄十天半月才出来活动手脚,顺便看我所学精进如何,偶尔也会去猎些食材回来,随后一股脑的交给我这弟子去收拾善后,或是一年多习惯成了自然,似乎也不觉得把生活琐事交给一个孩子打点有什么不对,我乐得她不生疑,坦然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开冬后,华山开始陆陆续续的飘雪。
一开始,还能饶有兴趣的观看那美不胜收的巍峨雪景,但雪势一场场渐渐由小变大,终于在隆冬腊月连刮了三天三夜的鹅毛大雪,一时间寒风摧木,严霜结石,溪涧冻流,积雪没膝,整个华山都被封在了白雪皑皑中。
未料到会有如此大的雪势,多少有些令人措手不及,好在洞口通道本是曲折的地形,加上我用树枝和兽皮临时绑了两个挡墙,总算起得到遮风避寒的作用。而洞中备了厚衣,储粮积薪也充足,偶尔冷急了还能从外洞移两块火炭来升堆火取暖——我是不敢在内洞一直燃火的,师父也认为不必——虽然我俩的出发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