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暴走的前奏】
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性的事。跟她在韩国一起生活的一年时间里面,每一天都像刚遇见的第一天那么新鲜,却又像在一起很多年一样那么默契。我们是分开的两个个体,也是分不开的一个整体。常常是她上课我打工,她逛街我玩游戏,她看美剧我画画,互不干涉。然而一块逗猫,一块出游,一块听课,一块谈论各自的理想,这些微小的细节又把我们紧紧的牵在一起。很多次聊天,我跟她说,早晚有一天我是要去到埃及的人,去见证它的历史,去感受它的古老,要在传说中的尼罗河上泛舟,要体验那里的人们怎么生活。每次听完她只是摇摇头,说如果有机会她要到美帝去,说喜欢那种现代气息浓烈的都市。
那时候我们几乎成了校园里的“名人”,很多情侣都以我们为“模范”,在大家的羡慕和祝福下,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第315天,她离开了,毫无征兆。在国内过完年我再返校园,回到合租的房子里,她房间的门开着,电脑桌上她的笔记本里播着美剧。那个身影已经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样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想打招呼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我转身关门而出,跟几个兄弟去借酒消愁。没有喝醉,因为她不喜欢酒味,也没有很晚归,怕影响到她休息。走到楼下看见那盏她为我打开的路灯,心里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回到我的房间,地暖也已经打开了,只是我的心透过一阵冷风。她把分寸拿捏得很好,让你觉得她还在关心你,却已经不是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了。
我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却比她面对我更难去面对她。在那个合租的房子里,即使是一人一间屋子,我还是觉得喘不过气,走在校园里,看见熟悉的人,都觉得他们在小心翼翼的刻意回避着关于我们的话题,即使是朋友的安慰,也不愿意听到关于她的只字片语,或者说是承受不起。学校附近那方圆几十里的范围之内,有太多记忆里的东西,有一天过马路,恍惚的我被一个路人拉了回来,猛的我觉得继续生活在这里,我将呼吸困难,举步为艰。可是离开这里,我要去哪里?对,埃及。我没有太多钱,只有无尽的时间,我只能走路去埃及。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整理了所有的物品,只剩一个属于我的12公斤的背包。选择在她生日的前一天,第320天,我离开首尔回到北京。
你口口声声不相信一样东西,老天往往就安排它在你身上发生,直到你不得不相信为止。因为在遇见她以前,我们从来没有一点理由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在北京等待尼泊尔签证的几天里,又让我相信一件我向来觉得只有电视剧里才出现的狗血剧情:我连续五天做了同一个梦。前四天每晚都梦到她转身离去,走向他,而我都是在“为什么是他!”嘶声力竭的咆哮中醒来,很累。我能发誓我白天真的很努力不去想关于我们的任何事。我很平静。第五个晚上终于没有再做这个梦,一觉醒来喝喝咖啡,看看行人,甚至开始幻想如何到达埃及,吃完午饭睡个午觉,这一次却又再度从呐喊中醒来。北京离首尔太近了,看来我应该加快步伐,走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