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残忍,死者安详。
大致是又过了几年。
又是寒冬,红梅娇艳在雪地里的时候。
南任依旧坐在床侧,只是不同的是,床上的那个本该巧笑焉兮的女子,如今已是一完整的尸体,整个身子上是傲然挺立的红梅,不曾凋零。
就如同她的尸体一般,不曾腐烂。
反而在这寒冬之时,这身上的艳丽却越发红润。
南任想起清梅最后的一句话。
“你终于不用背负我了。”她笑容坦然,就像是提前预知了如今那般,眼中却没有对死亡的丝毫恐惧。
但直至最后,她也没能闭上双眼。
明明是温柔入骨的女子,却没能死的瞑目,也没能夺得最后的安详。
她只是独自躺在这床上,恐怕过了几千年的岁月,也不会磨灭这副尸骨。
南任终于站起身,除了房屋,去了雪地的最中心。
足足几日。
她卧在那白雪皑皑中,匀散的一头黑发上白雪微溶,那白皙的双手握着一枝红梅,眯着眼凝望那一树红梅。
宁静的模样令人不忍惊扰。
饶是再美再傲的梅,也不能让她坦然睁眼。只是歌声萦绕在这岁月中,也仍是拨了时弦,乱了岁月。
“清弄枝头娇过雪,踏霜重,遥无燕。
画尽长书仍消月,雨过晴,却埋雪。
融过这浮生与梦,箫声远近不能辨。
犹是你旧时容颜,思尽眺源又望梅。”
只思来者相见,徒留一腔叙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