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又来了。
最近几个月,我总会有连续几天作这样的梦。说来也奇怪,明明应该是梦,我却觉得自己是醒着的。
有时候是模糊的场景和情节,有时候仅仅是一种生理反应。后者像一波波的潮水把我推高,当我介乎于清醒和晕眩之际,轻柔的,缓慢的,把我推上顶峰。
在万事屋长大的人绝不可能纯洁到哪儿去。几年前的我已经不是个有多单纯的女孩,现在更不用说了。
此刻我眼前是蒙胧的画面。浅蓝色的背景,看起来很舒服的纯白大床,那上面躺着一个少女,我以旁观者的角度凝视她,或许还掺杂了些许漠然。少女的脸就如化开的水墨画,洁白的肤色无法掩饰,唯独五官让我看不清楚。就好像跟银酱到大众澡堂时隔着水雾观察其他人,那些人的脸都因为蒸气而带给人温柔的假象。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甚么。
不需太多猜测,因为每次都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梦中的少女只用了一条白色被单遮盖身体,看起来毫无防备。一只温热粗糙的手抚上她的大腿,徐徐往上移动,最后滑入内侧。惬意地闭着眼的少女露出了微笑。
我想要别开目光,却又无从抑止想要继续观望的意图。虽然我只是以局外人的姿态欣赏他们的行为,但那些感受竟然无比清晰,彷佛我和那个少女是同体的。最可怕的是,从我心底腾升的不是恐惧,而是令人羞愧的愉悦。
我知道手的主人是个男人,而且每次的梦境都是同一个男人。
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油然而生。
我的视角从第三者变成了床上的少女,男人的脸在我正上方。我的手伸向他脸庞,试图拂去妨碍着我的雾气。
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明明早就该注意到的,难以忍耐的想要靠近,但有些事情已经起了变化,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即使如此,某种心情也没有随着时间改变,反倒日渐猛烈起来。
我知道他是谁。我知道的。
可是当那个人的脸映入眼帘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过我没有即时结束这个梦。就算醒过来之后会羞耻得无法面对,我也不太想放弃只能在梦里出现的东西。有时候,男人跟女人其实都一样。
我在黑暗闷热的壁橱里缓缓睁开眼。
清早的太阳光线从门缝溜进来,我用手把它隔绝。另一个人的鼾声微弱而规律地流入我耳中,惴惴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
大腿之间的湿滑是那个旑旎的梦的证据,必须尽快处理,趁那个人醒来之前。
我捡起角落的胸衣,在狭窄的空间里穿戴起来,手肘间或撞到老旧的拉门。睡觉时穿着这个玩意儿会不舒服,不过我不能像以前一样只穿一件外衣就跑到外面,因为我早已不是孩子。
我蓦然又想起那个梦,残余的甜美滋味被难过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