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是……”白凤看着男人手中的花,不由得大吃一惊。
“八宝碧血玉叶花。”男人满不在乎的回答,将花放在桌上,“只能开放三天。”
白凤其实很想问墨鸦这花究竟是怎么得来的,但是他也明白墨鸦这些年经历过太多的事情,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权利去问。接过花,寻了干净的华鹏,放上清水,将花插在水里,那花竟然在水里保持着站立的状态。
墨鸦其实希望白凤问自己关于花的事,他一定会全部说出来。但是,没有,男人只是见到花时有一瞬的惊喜,后,又恢复面无表情。专心去做他的事情。墨鸦就站在白凤身边,什么话也没有说,安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在自己的血里下不同的草药,放在炉子上,烹煮。血腥味浓烈至极,混上那些草药味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白凤专注于某一件事时,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另外一种魅力,虽然面上仍旧不变的表情,但是他还是把身边某个男人的魂勾了去。墨鸦痴痴的望着白凤的侧脸,滑下的长发些许,遮住了眉眼,朦朦胧胧,有一种雾里看花的美感。墨鸦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捏住白凤滑下的长发,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别在了白凤的耳后。手指不知有意无意划过白凤的皮肤,微冰的手指带来的一样感觉让白凤心跳加速,耳根泛红,就连抓药的手也一抖,洒了些许药草。墨鸦将白凤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大喜,面上倒是不露三分喜悦,抿着唇,一脸正经。
白凤没有开口阻止,一来是因为那个梦,而来认为这只是无心之举,男人很快就会收回手。但是,他低估了男人的脸皮厚度。
那冰凉的手指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划过他的脸颊,向下去,滑进衣领,肆意的扫荡,手指所到之处无不泛红变热。白凤闷哼一声,终是开了金口“别闹。”
这是白凤的声音?这完全不像,这声音软软懦懦,带着七分娇嗔,三分魅惑,这哪是那道冰冷赛雪的声音。墨鸦只觉得脑海里的理智已经被这声嗔怪搅得成为浆糊,墨鸦绝对相信下一刻,自己就会化身为狼,扑上去。
只不过……墨鸦收回手指,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那双眼仍然听着白凤看的认真。
还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好。
白凤的脸色恢复一向的样子,那双凤眸却不再专注,时不时用余光扫向旁边的男人。确定他还在后,才会收回视线。
药终是好了。
一碗混着血腥味,药味的怪异紫色汤汁被盛在碗里。墨鸦嘴角抽搐,这个真的能喝?
白凤不理会他,端着药往前走,见男人还愣在原地,忍不住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捧着花和我走!”声音是白凤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过,在墨鸦耳中听来,却像是妻子在责怪不勤快的丈夫,想至此,墨鸦的唇扬起了一个极小的角度,屁颠屁颠的捧着花跟了上去,其实,他还想大喊一声“娘子,等等为夫。”不过,墨鸦叹了一口气,这一天还要等好久呢!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白凤斜睨了他一眼,问道。
“没什么。”他怎么敢说!
白凤垂眸,原来……已经不愿意对我说关于自己的事了……已经……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墨鸦只顾心中所想,并未察觉到白凤变化了的心情。
端木蓉与雪女住在一起,那木屋靠着荀夫子,也方便他来诊治。此刻,木屋门前更是聚了很多人。盗跖的伤已经好了,但是还不能剧烈使用。远远地,他就看见白凤,见他走的慢慢吞吞,忍不住叫道“快点!”墨鸦要不是被白凤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他指不定已经冲上去杀了他。众人看见白凤身后的黑衣男人时,表情各不一样,卫庄的眸色沉了沉,赤炼则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最为诡异的莫过于张良,拱手作楫,“好久不见了。”墨鸦冷哼一声,“也没很久,前几天夜里才见过。”众人皆是了然,眼前这个长相邪魅,一身傲气的家伙正是那日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只不过,这声音……张良微笑,“阁下果真是阴阳家的人,不知,阁下要抓的那只鸟可是找到了?”张良这话是话里有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凤和这个黑衣男人有不寻常的关系。
墨鸦挑眉,“干你何事?样貌十分,声音十分,性格,扣二十分。”
“阁下还是和原来一样喜欢为别人打分啊。”
“干你……”墨鸦还没说完,就被白凤冷冷打断“这是我表哥。远房表哥。”说罢,给了他一记眼刀,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你若再乱说话,就给我滚。墨鸦噤声,算了,表哥就表哥吧,总归是和他家小凤凰搭上了关系。
“八宝碧血玉叶花?”说话的是从屋里走出来的荀夫子,他眯了眯眼,赞赏的看了看白凤,目光又转向墨鸦,点了点头,墨鸦衣服爱理不理的样子。“你这是要换血?”荀夫子问。
“你不想我救她?”白凤冷漠的反问。
荀夫子抚了抚胡须,笑道“年轻人真是好骨气,老夫可否问你这八宝碧血玉叶花的来处?”
“不可以。”出声的是墨鸦,如若被孟婆那家伙知道自己竟然遇上荀夫子,那家伙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还说不定呢!
白凤冷眼看了一眼荀夫子,大步上前,“让开。”荀夫子乖乖让开。
“进来。”墨鸦赶紧跟上。
木门被大力的关上。
“师公似乎认识那个黑衣男人。”颜路说道。
“他是我的一个对头的朋友,几年前见过。”
“师公的对头……”颜路想了一会儿“莫不会是……”
荀夫子笑了笑,转头看向张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张良温和的笑了笑,看着卫庄“两年前他去杀卫庄,被我拦下。”
“你竟然拦得住他。”荀夫子略有些吃惊。
“不,我自是拦不住他,我只是告诉他,卫庄的命不重要,那只鸟在哪里才重要。然后,他就飞走了。”
荀夫子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那只鸟看来是找到了。”
张良并未搭话,很久,他才缓缓说道“那只鸟其实很早之前就死了,现在的,是浴火涅盘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