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镜前折花枝,那黏稠的液体,缠绵我的指尖,发散出腐烂的味道。我从不知道,原来这样美的一朵花哟,折在手里会这样狼狈不堪。花与人,一样的美。可不同的是美人有一副蛇蝎心肠,花却只能待人折断,惊心动魄。画黛描眉,涂唇抹脂,妆成。
是最娇艳的花,开在最美的春天里。是最美丽的人,笑在最凄凉的春日里。我被这场春宴迷了洗,乱了魄,仿佛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却被要求完成一场皮影戏。
于是只好以酒来敬你,你一生颠沛流离,当受我一敬。咣当一声,酒杯砸碎在地,落成一地玻璃,开了一世繁花。玻璃割破了手指,血迹斑斑。指有水葱长,却未曾染过蔻丹。凤仙花汁不好,今日,我便用血来染就,好不好?
手指抚摸了脸庞,带出鲜红的痕迹。全身颤栗地坐起,冬日里开放最美好的一朵梅花,不过如此而已。抬头,眸里深深恐惧,却是带着希望出现的,因为映了你呀。很久没有见到你,你还好么?
呼吸冰冷的空气,在今生的指引下一步步向前走去,留下的痕迹组成的画卷呈现卷面黯然疏离,逃脱了一切,逃过了自己,所得居然是如此空空然的,什么都没有的。徒然想填些什么在上,最后泼了一捧水,看着卷面一点点被浸湿。轻轻一扯,破了。
于是,我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即使这样,也不能阻挡着至死不渝的言词说出口来,动人起来。空无一物的浮华,无人可以诠释,梦里的曾经也是曾经呀。
曾经属于你我他,记忆可以永存,情谊亦然能保期。只可惜花折了就看不到了,那么,今朝有酒今朝便醉吧,酒坛子可不是永远等你的。若是错过,披着霓裳羽衣也作不了杨妃曲。
沉沦美酒与华衣,甘愿被遗忘的灵魂唱着曲,浮出水面的幻象向我招手。笑靥依然明艳,明艳的令人震惊:瞧她瞧她,是疯了么?
不。传有浴火凤凰,我便要披一次浴血华衣,上有世上最华丽的纹理。点缀的翎羽是凤凰的羽,三昧真火烧灼过的曾经,千疮百孔,贯彻记忆。
[青和执,于2014.2.11。为还债,于2014.7.2日,赠予琼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