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罗衣。
年方十二,豆蔻年华。
今晨雾色方明。窗棂外镶嵌着如血的一轮红日,光芒透过雾气的折射百转千回终是形成一道光柱投射到我脚边。
一月的行程枯燥而乏味,和那帮无知的孩童混在一起,整日陪他们嬉戏,刚开始还津津乐道,越到后面越嚼之无味。我渴望寻求刺激。
二月的行程也很枯燥,依旧是那我已待烦的育幼堂。孩童撞到我的身子,我不能生气。把我绊了一跤,不能生气——堂主说,他们毕竟是无心的。无心的?怎么可能,我明明清楚的看到绊我的孩子一闪而过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奸笑。
父亲根本不会安排时间。我这么对自己说。
这样讨厌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直到中秋锦绣阁开始他们一年一度的问答活动。锦绣阁老板娘花羞月出的题目各种艰难,爹爹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答对0题,我们只得一个月饼。
九月份开始之前爹爹告诉我,我要开始新的日程了。我很开心,被幼童包围的感觉我忍了太久。结果爹爹却从喉管滑出晴天霹雳。他说,罗衣,从这个月开始,你开始书画课吧。
当时我简直要昏过去。我的灵魂渴望野性的迸发,渴望驾驭骏马在一望无际的山岭驰骋,渴望手持长剑割断每一个前来阻碍我的人的咽喉。但我不能。我只能听天由命。
书画课令人厌烦。没有舞剑的恢弘霸气也没有骑马的洒脱奔放,只是机械化的拿着笔在纸上勾勒一些奇奇怪怪的线条。
九月初九,秋收节大典。
爹爹给我报了“舞文弄墨”这个项目,我望着“格斗争霸”和“花式马术”,心生羡慕。我多么想参加这些气壮山河的比赛,挥洒出我壮丽的热血与青春。
舞文弄墨赛场上,我出奇的顺利。我感到我的灵魂尖锐的棱角正在慢慢被狼毫磨平,我的野性失去了大半。但我挥动毛笔,画出高山流水,画出小桥人家。
果不其然的,我获得了第一名。
乏味的生活重复了整整五年,书画课,育幼堂,还有客栈。
我沉浸在无味的生活中,被它浸泡,灵魂深处总躁动着的那一点不羁与张扬在与岁月的争斗中消磨成灰。
终于,我要离开家了。独立面对自己的生活。
——又是很多年过去了。
我给爹爹寄了一封信。我在信中写道,爹爹,罗衣要回家了。
我当上了京城中著名的书画大师。很多时候我都怀疑这个职业是不是真是我想做的,但我别无他法,因为我早已发现,即使我不爱它,我也无法离开它。京城里很多达官贵人都来找我以重金买我一幅字画,我想这是对我能力的一种肯定。
我画得最多的还是持剑的剑士与驾马的侠客。
……
烟雨朦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