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云肆意燃烧,整片天空的愤怒都好似集中于一点发泄。
Three
“可是故人。”
他睁开眼睛,四周是浅蓝色的天空,偶尔有厚重的云块缓缓飘过,身下是浅白色的、柔软的云,有种蓬松的感觉。
只是远远透来一束朦胧的暗红色的光,隐约显得有些不安。
“可是故人。”
他可以感到某种微弱的意识正侵入自己的脑中,毫无防备,耳朵却意外地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远方的红光扩大了范围,即使隔得很远也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某种情感正在复苏。
“可是故人。”
飘渺的声音从远方幽幽而来,他意识到这好似询问的声音是真真切切地在自己身边打转,他却无法给出答案。
远方诡异的暗红色开始逐渐蔓延,似乎又开始燃烧起来,半边天都成了红色。
“可是故人。”
氤氲的云幕拂过后是火无比狰狞的面容,肆无忌惮地在天边燃烧着,吞噬着,朝自己滚滚而来。
他忽然明白那由低声询问到高声质问的声音到底是从何而来,那是大火中无比浓烈的嘶吼。
心惊胆战。
“可是故人。”
火光直奔自己而来,声音在大火中成了最愤怒的呐喊,声嘶力竭。
火光点燃了他湛蓝如晴空般的眼睛,里面浸满了恐惧。
他想奔跑,逃出这重重火海,可转身仍是一片汪洋,大火永无休止地燃烧着,好像想要将这一切烧为灰烬。
暴怒的火苗窜上他的身体,疯狂地舔舐着,那是一种烧灼的疼痛,妖艳娇治地侵蚀着每一寸麦黄色的肌肤,他张了张嘴,可顷刻间就被大团大团的黑雾呛得直不起腰来,嗓子嘶哑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无处宣泄,同样,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舌不断向自己扑来,无比快乐地燃烧着,他的痛感早已麻木,只觉浑身无力,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边,恍惚中他忽然看到一对熟悉的眸子——
“佐助——”
他猛地坐起,一抬头正对上佐助平静的眼睛,那在无尽的火焰中好像似曾相识,只是背景却换成了静谧安详的车厢。
充斥着温暖灯光的车厢里空无一人,唯独佐助坐在对面喝着茶,悠闲地看着书。
他低下头拼命摇了摇脑袋想使自己更清醒些,
“做噩梦了么。”
一如既往不温不火的语气夹杂着些许不明所以的情感,鸣人愣了一下,心道该死自己刚才不会真的叫出来了吧,也只能支支吾吾含含糊糊地答道:
“啊……唔……嗯……”
一看显示的时间已是凌晨两点。佐助抿了口茶,道:
“去床上睡吧,嫌上铺麻烦就睡我的下铺。”
鸣人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目光却已转向窗外,远远的那边城市只有一点零星灯火,隔着大片大片的森林。
在梦里,就是如此,星火燎原。他叹了口气,虽然明天就要见到父母了,但总是感觉隐约有些不安。
他并不习惯于回想过去,例如那个梦。
窗外夜空晴朗,星星时远时近,一轮明月安静的挂在空中,宁静地散发着银色的光华,夜凉如水。
“鸣人。”
和白天一样,佐助的声音不期而至,鸣人感觉只要他宇智波老人家一开口自己整个人就会变得心神不宁。
“嗯。”
但他还是应答道。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人很可靠,会让人很安心。
“你都梦到了什么。”
鸣人转过头来对上他如夜般冷清的眼神,月光悄然洒落,鸣人忽然产生一个让他瞬间想掐死自己的念头:其实这个面瘫也挺不错的。他叹了口气,道:
“火,能燃烧整片天空的大火……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人在说话……有什么东西要拉我进去……”
断断续续地回忆着那个在自己的记忆里也并不完整的画面,就像在经历过真实的火灾后依然惊魂未定。
他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人沉默不语。
忽然,对面传来几声微弱的动静,只是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有些突兀,宇智波佐助端着茶杯起身。
当鸣人正怀疑他是否听见自己所说的话时,一只大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随即传来温柔的声音:
“睡觉吧,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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