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的光影映过雪色的枯枝,扑在那凝霜的肌肤之上。
白狐化作的女子安静地立在凛冽的寒风中,这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千百转留恋剩下的残余仍旧固执地徘徊在这风雪中,这样一幅景,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凄美,如果没有对面的那个奇怪的人。
白狐对面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枯瘦老人,手中的拂尘随风飘舞,却不曾沾染一丝雪痕。
在漫长的死寂之后,老者双眼半阖:
“妖孽,你还有何欲言?”
白狐放出那一段纤细的音,平静而又不甘:
“为何非要收我?我未曾害得人命。”
老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痴子,妖本无心,便是无害,如若得之,必不能留。尔虽未害人,但已得凡心,早已失了妖之本,不加悔改,反而苦苦挣扎于前世旧情,已是误人德行,罪不可赦。”
“我不懂!”
白狐衣袂猛地激起,飘飘若仙。
老者暗叹一声,一摆拂尘,已是不再开口,杀手待出。
“等等!”熟悉的呼声带起一缕惊诧和忧虑。
书生笨拙的身影,急急忙忙,踏雪而来。
“能不能,放过她?”书生挡在白狐的身前。
老道双目一阖。
书生见状,只好颔首沉思。
“愚生,汝若再不退开,贫道就只除障了。”老道不愠不火的警告徐徐传荡在雪中,惊出白狐眼底那一闪即逝的慌乱。
白狐忽然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正要说些什么,书生却先一步动作,只见他小小地,退开了一步。
只是小小的一步,却足以奠定的收妖之举。
“好!”老道略一点头,拂尘一召
“太上老君,乾坤借法,疾疾如律令!”拂尘凌空一指,一道臂粗橙光立刻电射而去。
白狐早已敞开胸膛,既已无力回天,何不慨然临死?
只是……
“轰!”
法束炸开一道闷雷,直穿而过!
白狐想象中的疼痛终是出现在了腹间,但是……
“抱、歉,没…挡住…”白狐身前突然挡上的书生满脸苦笑,嘴角渗出乌血。
泪,第二次出现在了白狐的脸上,上一次是十几年前了吧?
她拥着冰冷的书生躺倒在愈发冰冷的雪地上,笑了。
白狐笑了,流着眼泪,哭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