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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短，便利店里早早就亮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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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晚饭的时间，不见行人，低低开着广播，频道里热闹却又遥远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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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有时间发愣，看着银白色的收银机，她突然好生寂寞，20岁的芳华，眉弯笑浅的青春，柔软羞怯的梦和盼，就这么一天天地一个钟点一个钟点地，在这收银机十个数字的滴答滴答中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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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思，真没意思，但是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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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给她送饭，玻璃门推开，一股清新的寒冷旋转着绕到她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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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没人，快吃饭！"身材细小的大男孩把饭盒放下，马上又摆弄起书包里的相机。小蔡是摄影发烧友，便利店里有他专门的暗房，小区里的住户都喜欢让他冲洗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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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买的又是叉烧饭。"方芫叹着气打开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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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猛地抬头："真聪明，猜中，不过还配了空心菜！"方芫 苦笑，掰开木筷子，掀开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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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继续说："锦记的叉烧是吃不腻的，我10岁开始吃，到现在还狂爱吃，因为他们用的是明炉古小蔡继续说："锦记的叉烧是吃不腻的，我10岁开始吃，到现在还狂爱吃，因为他们用的是明炉古法，肉特嫩、香，一闻到，嗯……""别吵……"方芫突然打断，紧张地把收音机声量调高，"'夜夜星河'，楚河的节目呢！"小蔡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这时有客进来，方芫抱着收音机站起来，急急对小蔡点点下巴，径自躲到角落里痴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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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饭也不要吃了？"小蔡摇摇头坐到收银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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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楚河了，方芫平板寂寞的心事里，只有这个名字，只有这个声音，才可以带来一束光、一怀暖、一握温柔、一枕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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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永远踩不到底儿的，暖暖的阳光自脊背铺晒着的，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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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调侃与机敏，温和与体贴，豁达与乐观，坚强与智慧，已经让这城市成千上万的方芫为之疯狂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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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楚河，却摆渡着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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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有众生各自的方式去爱他，方芫亦如是，每天的快乐从他的第一个吐词开始，偷偷萌芽，暗自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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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楚河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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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打过他的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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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六的晚上，难得的假，她坐在租来的房子里，一遍遍地按着"重拨"。多久，她不知道，终于拨通了，手机却快没电了，只来得及说一句，期期艾艾的："楚河……哦……楚河……我，我也没什么事情……"她懊丧极了，扔开手机，扯着灼热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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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得楚河收音机里宽容的声音："我想，这也是个寂寞的女孩吧。"只这一句，就引出方芫攒了半年的眼泪，这个夜晚，濡湿的脸，濡湿的发，濡湿的枕，濡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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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里还没有过什么人，此后，便只有楚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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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她有时也笑自己，但是，她现在宁愿有个梦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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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还别说，这个梦好像还近了些，因为这天早晨，小蔡是一路喊着冲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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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啊，大好的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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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习惯了他的大惊小怪，眼皮都没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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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要搬来，你的梦中情人楚河啊！""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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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经济台的名嘴，全国金话筒主持人，你……的……梦中……""瞎说什么，你肯定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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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保安李文艺亲口和我说的，楚河，翠华园的老总亲自领着。"小蔡瞪着眼球，一字一句地说，"看了房子，5座B幢，702房，送全套装修，给了定金，月底搬！"他一掌拍向方芫的肩，笑着说："高兴死了吧你！"方芫涨红着脸打回他："我又不是老板，他买房子我高兴什么，不关我的事情，根本就……"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见小蔡还在鬼鬼的，反手又打了他一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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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方芫还真的发烧了，不太严重，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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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天她乘班车去阳江，正好冷空气南下，一来一去地吹了些海风，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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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药，晕乎乎的，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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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有气无力地掐掐额头，真累，偏偏小蔡去了深圳，说好下午回来，还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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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的情绪有点低落，她低头看看抽屉里的包包，那是，30盒海狸胆润喉片，还有20瓶葱香即食豆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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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楚河一直没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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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头，迷迷糊糊的，几至眯着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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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方芫以为在做梦，可是这声音就在耳边，天，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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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着的楚河，米白色的羊绒外套，又干爽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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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要的润喉片，即食豆豉，我们有了！"方芫慌得一边拢着头发，一边翻箱倒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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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太好了！"楚河高兴地翻看着，"哎，有没有姜香味道的？""是你上次说要葱香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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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是我说错了吧，莎乐美一直喜欢姜味儿，是我说错了。""莎乐美……你的，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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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楚河的眼神一下温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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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有点晕，冬天，天色本来不亮，店里这会儿更暗得让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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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听说这里可以冲洗胶卷。"楚河递过来一筒胶卷，"这些相片我等用，今晚可以吗？""可以，可以。"方芫有气无力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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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越快越好，我晚上9点过来拿吧。"楚河随手挑了几盒润喉片，"这个葱香的即食豆豉，我就不要了，下次你们进货，最好多几个品种，可以机动选择，呵呵，只是我的建议。"方芫点头说好，楚河满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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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机械地把收银台上瓶瓶罐罐的特产搬下来，力气不足，失手落在地上，零零散散满地，如这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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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点钟了，小蔡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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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坐不住了，她看着那筒胶卷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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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留住的是什么样的一刻呢？如此俊逸潇洒的楚河，还有一个莎乐美，那个神秘的女孩，定是极美、极新潮、极高贵、极有气质的，而且，何其幸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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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口气，头更痛，思想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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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像水里的鬼，顽强地探头，拼命按它下去，却又固执地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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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多美、多新潮、多高贵、多有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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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和小蔡学过冲洗，虽然不熟手，可是人家等着取，小蔡又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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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充分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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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锁了店门，握着胶卷，有些兴奋，尽管头还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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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推开暗房的门。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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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下午6点12分在锦汉车站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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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疯了似的狂响，看看号码，他禁不住嘀咕，这个方芫，就怕人家偷懒，这一会儿工夫催个什么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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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接，信步走出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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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又响，声声急急令下，他只好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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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开声，那边已经山崩似的哭喊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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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你快来，快来，快来救救我！""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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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我的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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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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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又惊又骇，匆匆打的回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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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还在哭着，小蔡低头看她手，好好的，还戴着胶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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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啊，这不是手是什么？"小蔡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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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只一味摇头，眼泪越发急了："不见了，真的不见了，你看……"她颤抖着退下一只手套，小蔡啊地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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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手套里，衣袖外，真真是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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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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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骇然地摇头："一点也不疼，还能拿东西。你看我拿手机。"怪了，手机凭空被拿起来……被一只无形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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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还能这样！"方芫把手臂伸向收银机的小抽屉，"我的手摸到钱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穿过隔板了。""只是看不见，我自己看不见我的手！"她又急得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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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的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半是惊惧半是兴奋："哇噻，你是怎么学会这招儿的？"方芫记起来："都是你的显影液，盖得不紧，我不小心洒了一半，又怕你骂。"她声音小下来，"就从那个大罐子里倒了些，不知怎么弄到手，出来洗手，洗完一看，手就没了！""啊没事你动我的东西干什么，哪个大罐子，你动了哪个大罐子？""就是放在柜顶的大罐子，上次我见你用过的。""大姐，那罐是过期的停影液，我上次还把剩下的定影液倒进去了，想做试验玩儿来着！""那怎么办啊，我的手怎么办啊？"方芫不禁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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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拍拍脑袋："只好什么都试试了。"他把方芫带进暗房，瓶瓶罐罐地摆出来，一样一样地调试，终于，方芫的手，在暗红的灯下慢慢地慢慢地，有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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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洗促进剂和显影液，1∶1的比例。"小蔡严肃地擎着量杯，"下次现形记得啊！""还有下次?!"方芫劫后重生，翻来覆去地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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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隐身倒挺有意思，我也来试试。"小蔡饶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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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怪了，小蔡依法炮制，但是四肢体肤毛发仍大白于天下，没有一点退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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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总结试验，小蔡终于发现秘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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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在发烧，所以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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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多少有些荒谬，大活人可以隐身，而且能穿越障碍，真的如入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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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可能，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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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对小男女心地单纯，未作他想，只是当成一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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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向外人道，也不能向外人道，两人商定，严守秘密，不可滥用。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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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刚开始有一点波澜，又平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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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的照片一直没来取，又是一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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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真的有一美丽的女子，在海边，在花前，在楚河身畔，臂弯，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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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笑，微笑，大笑，傻笑，笑得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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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只是淡淡的，最多是抿抿嘴角，像是笑又像是讥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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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时候，方芫除了看手--失而复得的手，就是看这些相片，看得多没事的时候，方芫除了看手--失而复得的手，就是看这些相片，看得多了，心就木然了。可以这样平静地面对他的幸福，这对自己是好事，要明白，自己和他，本是天上人间，别痴想，最好一点非分的念头都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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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痛，有时还会不期然地袭她，像一只无影的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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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电波里，他的声音，永远那么温厚醇和，怎么可以永远永远都，那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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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绝望到甚至赌气地，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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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了三天，软弱地回到收音机边，可是这一回，他的声音却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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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说楚河休长假了，她耳边轰的一声，唯一牵系思念的那线细丝，生生挣断，在风里飘悠，再无凭、再无由，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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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黄昏有点微雨，方芫从外面回来，带了杂锦盒饭给小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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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有点不高兴："我说了一万次，别忘了买叉烧饭，你还是给搞错了。"方芫无精打采道："你一辈子只吃一种叉烧饭，烦不烦啊？""那你一辈子只喜欢一个楚河，烦不烦啊。"小蔡嘴上回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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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芫没气力和他斗嘴，软软垂着两臂，叹口气，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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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颓废，你学楚河还真学得像，连台型都一样！"小蔡愤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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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时见过他的台型？"方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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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夸张地做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经济台的名嘴楚河走进便利店，潦倒落魄，面黄肌瘦，一声长叹……唉！"方芫追问："你说正经的，快点，最多我下次请你吃东西。""今天下午他来买一箱碗仔面，一箱矿泉水。"小蔡这才笑嘻嘻地说，"胡子那么长，没什么精神，老叹气，一点都不帅了！""也许是太累了。"方芫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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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被人甩了。"小蔡不满道，"连相片也不要了，钱都还没给。""相片也没要吗？"方芫喃喃的，心里一动。
"刚刚，具体到，5月20日下午4点35分。"小蔡吊高了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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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夸张地做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经济台的名嘴楚河走进便利店，潦倒落魄，面黄肌瘦，一声长叹……唉！"方芫追问："你说正经的，快点，最多我下次请你吃东西。""今天下午他来买一箱碗仔面，一箱矿泉水。"小蔡这才笑嘻嘻地说，"胡子那么长，没什么精神，老叹气，一点都不帅了！""也许是太累了。"方芫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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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被人甩了。"小蔡不满道，"连相片也不要了，钱都还没给。""相片也没要吗？"方芫喃喃的，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