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溪月
少司命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没有人知道她讨厌紫色,喜欢白色;没有人知道她害怕白天,渴望黑夜;没人知道她每时每刻都想摘掉面纱,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没有人知道,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
没有一秒,她做过真实的自己。
她一直穿梭在外面,却从来没有真正触碰到那个在她梦里有些虚无的世界。美眸中似有一圈微亮的光环,晶莹剔透,仿佛欠下身子就能溢出那空洞的眼眶。少司命垂下眼帘,安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周围点点星火。
阴阳家的气氛是一成不变的,幽暗深邃,令人窒息。
让墨家从此灰飞烟灭,这是少司命的使命。她记得她第一次杀人时,那碧叶穿过胸膛,牵连出妖冶的血珠。当晚她就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她杀死了自己。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噩梦,却是最后一次。
她都快忘了自己的年龄,忘了自己的喜好,忘了自己曾经的信仰。一切仿佛都随着她戴上面纱开始沉淀在时光之河中。
“失败和死亡其实是一个意思。”大司命轻轻绕起遮住那摄魂眸子的一缕红发,“没有人敢去救你,也没有人愿意去救毫无利用意义的工具。“
生命,只是工具。
是夜。
外面是流转的夜华,微暗的灯火连接流动,蔓延着这座城镇最繁华的血脉。
“你想和阴阳家的人作对?”赤练端坐在巨大的石块上,略带惊讶地看着那悬壁上清俊修长的背影。
“为何不可。”明明是个问句,却硬是被那冰冷的语气改成了讽刺的陈述句。
链蛇软剑拍击着坚硬的石块,赤练眼波流转:“卫庄大人已经和阴阳家合作,难道你想背叛卫庄大人?”
白凤的嘴角上扬了一丝轻蔑的弧度:“合作?果然你的头脑还理解不了,像你这种又笨又无能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留在卫庄身边?”
“呵呵,是么?那请问您有何高见呐?”赤练对上了那双浩瀚如星,似包罗万象的凤眸。白凤轻身一跃,便站立在那巨大的白鸟之上。
和月光一样清冷的身影。
“你没必要知道。”
我只是不想你卷得太深。
少司命漫不经心地走在街道上,双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小腹,好像有点饿了。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任务为什么那么奇怪,不是要消灭墨家的残余分子吗?为什么命令自己在这里闲逛,还是三天?少司命望着手掌心的封印着自己内力的纹章,一时间真的是有点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