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他侧身躺在床上,感觉后背被一道目光灼伤。
该死的,他的确不喜欢与人有目光接触,可他什么时候有了被害妄想症。谁也不在这屋子里。汉尼拔••莱克特呆在楼下诊疗室。没人闯进这屋子向他窥视。
头痛掐着他的脑子,他握紧拳头,把四肢更靠拢躯干。
一道看不见的目光肆意的在他潜意识里窥视着他自己。
在焦躁里,一个有规律的节奏忽然开始敲打他的耳鼓,回音以同一个频率撞击大脑皮层。
雄鹿,踩着蹄子的脚步声,开始在他四周回响。它们越来越近地靠近他。
他想坐起身,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它的身影越来越近地靠近。
他看见了“他”。
在被阴影吞没的墙壁上,他游走在悬挂的黑色画框里,离面前那个身影越来越靠近。
月光如水倾斜在“他”身上,汉尼拔•莱克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黑暗。他站在黑暗里,鼻尖嗅着他的味道。
他知道他离他越来越近。
他的指头只消动一动,便可伸手够到他。
他停下了他黑暗中的脚步,凝视他凝视黑暗的眼睛。
他走入那片光里,靠近他的身旁。伸出手,做出一个怀抱的姿势,而他,被怀抱其中。
“你想做什么?”
那隔着空气枕在他怀里的男人凝视着月光回答:“我想窥视爱。”
“你想做什么?”他声音在他耳边重复发问。
“窥视爱,理解爱,与之共鸣。”
“谁的共鸣?”
“杀死女人,肢解她们的身体的那个男人。我不能窥透他的心,因为我无法理解爱是什么?”
“所以,我是你的练习对象?”眼前一片阴影落下来,一个逆光的影子贴到他跟前。他的声音,他的气味,他所有的一切都令他熟悉。
“我是你的模拟爱情游戏?”“他”吐出的气息喷在他脸颊,脖颈上。他感到他的体味被“他”舔舐。他的目光无法从面前的灯光移开。但他熟悉“他”,亲密至极。
“你是我的爱情。”他对面前的男人道。
汉尼拔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怎么爱?”
“教会我爱,让它充满我们身体,而后肢解你的身体”,他的嘴角微微翘了翘。“我能找到那个凶手,抓住他,让失控的一切停止。”
“你会杀了我。”那蛊惑人心的声音说。
“我会爱上你。”他露出一个生动无比的性感笑容。
他们都知道彼此所要付出的代价。知道自己将要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选择,至始至终握在自己的手上。
“当然。”心理医生微笑着,细碎地轻吻他的脸颊。
闪烁的灯光从他的眼前熄灭。黑暗重归他的怀抱。
雄鹿踩着蹄子,“朵朵”响彻他的脑海。他像跌进黑暗的深渊里,黑暗越来越深的吞没他。
钢琴声流泻在耳边。威尔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好一会。他慢慢从床上坐起身。
汉尼拔坐在那架羽键琴前。空气里飘扬着一种轻柔、安静的感伤。
他站在那里,双手环臂,靠着墙望着他的身影。
当汉尼拔从专注里察觉到他的存在,捕捉到他凌厉的目光,他停下手指,朝向威尔。
“你饿了吗?”他问。
威尔点了点头。
汉尼拔从钢琴前离开,走向他。威尔直视他的逼近。
他把手搭到他一边的肩头,拉过他一只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带着他走下楼梯。
整个屋子安静一片,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传递。
贝弗莉觉得Jimmy的脸长得已经够搞怪了,当他把他的眉毛弄成八字形,怪形无以复加。
Brian Zeller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声音说:“他肢解了一个男人?”
“只是一个男人被肢解了。也许单纯是一个模仿犯。我们抓到过一个。”Jimmy Price用他古怪表情解释。
“不一定。金发,白人,蓝眼睛”,贝弗莉掰着手指,“除了性别,符合他一贯的下手目标特征。”
她看了眼解剖台上重新被拼凑完整的尸体。
杰克•克劳福德站在他们面前。他向来不易让人察觉他的内心。但现在他们需要一个统一意见。
法医组将目光一致投向他。
一个新的模仿犯,或者依旧是原来那个连环分尸杀手?而这两种可能性所代表的都不是好事。
“头,他开始杀一个男人,也许下次被发现的会是一具黑人男性,受害者的外貌界定开始模糊,也许消失。那将代表所有人都可能成为他的猎物。要么他精神已经完全不正常,要么,他已经没有人性。”Brian Zeller说。
“他并非毫无理智。他在凶案现场没给我们留下多少线索。说明他作案的时候冷静,有条理。而且他已经很熟练他下手的方式。挑选目标,进入被害人家里,杀死对方……新的模仿者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这代表他会给我们留下更多证据和线索。但是这个并没有。”
贝弗莉在杰克•克劳福德做了以上解释后,看见他的表情变得更凝重。
“有什么使他改变了?”杰克得出一个结论,或者新的问题。
Jimmy Price道:“我们是否需要一份新的罪犯心理侧写?”
几乎出于本能,他们都想到威尔•格雷厄姆。但是这位犯罪心理学研究的客座教授真的能继续胜任这个位置?他们都看到他在上一次对罪犯心理侧写时发生的意外。他在某方面的特殊能力的确超人一等,但那些令人不快的东西对一个人的健康心理造成的污染程度不容小觑。
威尔•格雷厄姆在复述或者描述一个罪犯在凶案现场的行为的能力,无疑是他们最可信任的第一选择。但是,他现在的状态不佳,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杰克道:“我会给威尔打个电话。”
贝弗莉接道:“你确定?我觉得莱克特医生不会让你得逞的。”
杰克道:“如果我们的关系不得不弄僵,我也只能在事后登门向他谢罪。现在,我们必须尽快抓到他,这是我们的责任。同时也是威尔的。”
2014-9-19
他侧身躺在床上,感觉后背被一道目光灼伤。
该死的,他的确不喜欢与人有目光接触,可他什么时候有了被害妄想症。谁也不在这屋子里。汉尼拔••莱克特呆在楼下诊疗室。没人闯进这屋子向他窥视。
头痛掐着他的脑子,他握紧拳头,把四肢更靠拢躯干。
一道看不见的目光肆意的在他潜意识里窥视着他自己。
在焦躁里,一个有规律的节奏忽然开始敲打他的耳鼓,回音以同一个频率撞击大脑皮层。
雄鹿,踩着蹄子的脚步声,开始在他四周回响。它们越来越近地靠近他。
他想坐起身,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它的身影越来越近地靠近。
他看见了“他”。
在被阴影吞没的墙壁上,他游走在悬挂的黑色画框里,离面前那个身影越来越靠近。
月光如水倾斜在“他”身上,汉尼拔•莱克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黑暗。他站在黑暗里,鼻尖嗅着他的味道。
他知道他离他越来越近。
他的指头只消动一动,便可伸手够到他。
他停下了他黑暗中的脚步,凝视他凝视黑暗的眼睛。
他走入那片光里,靠近他的身旁。伸出手,做出一个怀抱的姿势,而他,被怀抱其中。
“你想做什么?”
那隔着空气枕在他怀里的男人凝视着月光回答:“我想窥视爱。”
“你想做什么?”他声音在他耳边重复发问。
“窥视爱,理解爱,与之共鸣。”
“谁的共鸣?”
“杀死女人,肢解她们的身体的那个男人。我不能窥透他的心,因为我无法理解爱是什么?”
“所以,我是你的练习对象?”眼前一片阴影落下来,一个逆光的影子贴到他跟前。他的声音,他的气味,他所有的一切都令他熟悉。
“我是你的模拟爱情游戏?”“他”吐出的气息喷在他脸颊,脖颈上。他感到他的体味被“他”舔舐。他的目光无法从面前的灯光移开。但他熟悉“他”,亲密至极。
“你是我的爱情。”他对面前的男人道。
汉尼拔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怎么爱?”
“教会我爱,让它充满我们身体,而后肢解你的身体”,他的嘴角微微翘了翘。“我能找到那个凶手,抓住他,让失控的一切停止。”
“你会杀了我。”那蛊惑人心的声音说。
“我会爱上你。”他露出一个生动无比的性感笑容。
他们都知道彼此所要付出的代价。知道自己将要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选择,至始至终握在自己的手上。
“当然。”心理医生微笑着,细碎地轻吻他的脸颊。
闪烁的灯光从他的眼前熄灭。黑暗重归他的怀抱。
雄鹿踩着蹄子,“朵朵”响彻他的脑海。他像跌进黑暗的深渊里,黑暗越来越深的吞没他。
钢琴声流泻在耳边。威尔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好一会。他慢慢从床上坐起身。
汉尼拔坐在那架羽键琴前。空气里飘扬着一种轻柔、安静的感伤。
他站在那里,双手环臂,靠着墙望着他的身影。
当汉尼拔从专注里察觉到他的存在,捕捉到他凌厉的目光,他停下手指,朝向威尔。
“你饿了吗?”他问。
威尔点了点头。
汉尼拔从钢琴前离开,走向他。威尔直视他的逼近。
他把手搭到他一边的肩头,拉过他一只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带着他走下楼梯。
整个屋子安静一片,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传递。
贝弗莉觉得Jimmy的脸长得已经够搞怪了,当他把他的眉毛弄成八字形,怪形无以复加。
Brian Zeller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声音说:“他肢解了一个男人?”
“只是一个男人被肢解了。也许单纯是一个模仿犯。我们抓到过一个。”Jimmy Price用他古怪表情解释。
“不一定。金发,白人,蓝眼睛”,贝弗莉掰着手指,“除了性别,符合他一贯的下手目标特征。”
她看了眼解剖台上重新被拼凑完整的尸体。
杰克•克劳福德站在他们面前。他向来不易让人察觉他的内心。但现在他们需要一个统一意见。
法医组将目光一致投向他。
一个新的模仿犯,或者依旧是原来那个连环分尸杀手?而这两种可能性所代表的都不是好事。
“头,他开始杀一个男人,也许下次被发现的会是一具黑人男性,受害者的外貌界定开始模糊,也许消失。那将代表所有人都可能成为他的猎物。要么他精神已经完全不正常,要么,他已经没有人性。”Brian Zeller说。
“他并非毫无理智。他在凶案现场没给我们留下多少线索。说明他作案的时候冷静,有条理。而且他已经很熟练他下手的方式。挑选目标,进入被害人家里,杀死对方……新的模仿者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这代表他会给我们留下更多证据和线索。但是这个并没有。”
贝弗莉在杰克•克劳福德做了以上解释后,看见他的表情变得更凝重。
“有什么使他改变了?”杰克得出一个结论,或者新的问题。
Jimmy Price道:“我们是否需要一份新的罪犯心理侧写?”
几乎出于本能,他们都想到威尔•格雷厄姆。但是这位犯罪心理学研究的客座教授真的能继续胜任这个位置?他们都看到他在上一次对罪犯心理侧写时发生的意外。他在某方面的特殊能力的确超人一等,但那些令人不快的东西对一个人的健康心理造成的污染程度不容小觑。
威尔•格雷厄姆在复述或者描述一个罪犯在凶案现场的行为的能力,无疑是他们最可信任的第一选择。但是,他现在的状态不佳,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杰克道:“我会给威尔打个电话。”
贝弗莉接道:“你确定?我觉得莱克特医生不会让你得逞的。”
杰克道:“如果我们的关系不得不弄僵,我也只能在事后登门向他谢罪。现在,我们必须尽快抓到他,这是我们的责任。同时也是威尔的。”
2014-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