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 港湾
Steve醒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次伤得不轻,后背还在隐隐作痛,伤口愈合使得后背的大块皮肤都有些痒,脑袋有些发烧。昨晚出任务回来,怕惊醒Bucky,他就躺着睡下了,没想到影响了伤口的愈合。血清赋予了他四倍愈合力,同样的,四倍灵敏的免疫系统也让他脑袋发晕。
这都不是最糟糕的,因为Bucky不在床上,现在已经九点了,Steve支着身子起来,看着身边空无一人的床,陷入了自责和担忧中。
昨晚的情况很紧急,他也很久都没出任务了,所以在Bucky熟睡后,他就迅速加入了队友。没想到他自己受了伤,现在Bucky也再度离家出走。
就在Steve准备打电话给Tony的时候,卧室门被推开了,Bucky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
“Steve,快躺下。”看着Steve坐在床头,Bucky不悦地皱眉呵斥,几步走过来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被子给Steve盖好。
“Bucky,”Steve松了一口气,“你在家啊?”
“还能去哪儿?”Bucky摸了一下Steve的额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小混蛋。”
脑子昏昏沉沉的Steve这时才注意到Bucky的异常,他看起来似乎知道自己受了伤,难道恢复记忆了,“Bucky,谢谢你。”他选择了最保险的办法,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一定是昨晚又踢被子了。”Bucky扯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把手伸进被子里寻到Steve的手臂,轻轻地握着。
看来他以为我生病了,Steve暗自寻思,然后露出一个愧疚的表情,“下次不会了。”
“你都保证过几千次了,”Bucky的笑容颇有些无奈,“身体不好就要自己注意,我不能24小时看着你。”
身体不好?Steve脸上的表情保持不变,在被子里慢慢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是做梦,肌肉也还在。可是……Bucky脸上的神情,几乎要让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只有五英尺的豆芽菜。
“我会注意的。”顺着Bucky的意思准没错,Steve垂下眼帘,让自己看起来既内疚又虚心。
“把这个喝了。”Bucky端起盘子里的东西给Steve,是一碗粥。
Steve半靠在枕头上坐好,伸手接住,Bucky不放心,还把自己的手托在他的手下面,Steve想了一下,没有挣脱。
“这是你煮的,谢谢。”Steve尝出来这是Bucky的手艺,有些受宠若惊,这可是70年前才有的待遇啊。
Bucky没有作声,只是笑了笑,然后就用眼神催促着Steve将粥喝完。
Steve将粥喝完,Bucky就把碗放回去,然后又把Steve的被子角掖好。Steve颇有些不自在,很不得将自己缩进被子里,但他的举动显然被Bucky误会成另一个意思。
“现在知道错了?”Bucky弹了一下Steve的鼻子。
“对不起。”Steve顺着Bucky的意思道歉,心里却有些憋屈,即使在70年前自己真真正正弱不禁风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乖乖的服软啊。
不过服软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Bucky坐到床上,伸手隔着厚厚的被子拍着Steve的胳膊,像是哄孩子入睡。
“我现在好多了。”Steve用力地睁大眼睛,希望自己看起来精神十足。
不过,脑补的人总是自带PS软件的,Bucky又皱起眉头,“乖乖养病,不要打别的注意。”
Steve顿时泄了气,看来自己今天别想起床了。被当成病人的感觉很糟糕,他从70年前就排斥Bucky对他的过度保护,更遑论如今他是个超级士兵。
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快,Bucky躺在了他身边,但是是在被子外面,“Steve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我也不喜欢,我希望你健健康康,永远不需要我的照顾和担忧。可是,你看,我永远不会停止这样做,即使你不需要,我也会时时刻刻担忧你。但是,我一直都在祈祷,会有那么一天,即使没有我,你也会健健康康。”他看着Steve的眼神那么专注,他的话语那么坦诚,Steve心里某个地方的城墙轰然倒塌,源源不断的温暖涌了进去。
“不,我不能没有你。”Steve伸手捧住Bucky的脸,“我不需要健健康康,我只需要你在我身旁。”失去Bucky的漫长岁月,让他意识到当初那些陪伴和保护是多么的珍贵。他可以不是美国队长,他可以没有四倍能力,但他永远是那个布鲁克林小子,永远需要Bucky的陪伴。
“别犯傻,我会陪着你,但你得好好照顾自己。”Bucky用鼻尖亲昵地蹭着Steve的,然后微微偏头吻上了Steve的唇。
轻如羽毛的一个吻,像是多年前,在他们还未意识到彼此相爱时,一个无意识的玩笑,或者是在Steve病殃殃时,一个温柔的鼓励。
从冰川中醒来后,Steve受过很多伤,但是总是恢复得很快,即使是在和还是冬兵的Bucky交手后,他也迅速地恢复了。所以,很久很久,他没有被人这样的照顾了。
当然,他依然排斥这种感觉,即使这个人是Bucky,他不喜欢被人当成弱者。不过,被人照顾的感觉没有那么糟,就像是只有那个布鲁克林小子才能享受的特别待遇。
他不喜欢Bucky的过度保护,可是他也不希望Bucky担心他。这从70年前就是困扰Steve的问题,而当他变得强壮时,Bucky的过度保护依然没有消失,甚至此时此刻,这个对他们的过去还一片迷茫的Bucky,依然是个有着过度保护欲的人。
当然,这不是个大问题,他和Bucky遭遇过更大的麻烦。而在他们共同经历的岁月,他们总是在说服着对方,或者Steve接受Bucky的好意,或者Bucky无奈妥协。
美国队长的底线绝不动摇,但是作为Steve Rogers ,他是个愿意为了爱人,偶尔妥协一下的人。
“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Bucky的声音让他回了神。
“你要陪我吗?”Steve侧过身子,让他们的脸贴的更近。
“好。”Bucky踢掉了鞋子,掀开被子爬了进去。Steve很小心的侧着身子,感觉背上的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疼了,脑袋也清醒了不少。他主动将手搭在Bucky的腰上,靠在了Bucky的肩膀上,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轻轻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他并没有弄清楚Bucky今天扮演了什么角色,亦或是他自己今天在Bucky眼中是什么样子。他只是觉得,这个怀抱,自孩提时起,就是一个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