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伊始，正月节。今岁因，宜宜同，更欣喜，比得往时热闹。正午膳，小丫头，偏偏提，避数月冷，眉姑姑。孩童言辞稚，纵玲珑，究竟，纰漏百出，不消细闻，了然于，有人，特特舍近求远，托付公主，说客来。）
（是日午后，天地沉阴，憋一场皓雪，裘氅系，难得动用，肩与轿撵，过翊坤门，停小院，兰儿见，匆匆禀入。）

【画堂晨起，来报雪花坠。高卷帘栊，且看嘉瑞。拢袍裘，燃新炭。今日依旧颜之当值，偷得浮生半日闲适，取来未完未曾绣完的玉堂富贵，照着外头雪色天光，仔细择线穿针。忽地兰儿推门至，却道和贵嫔已至院外。】
【心忽的一跳，那日拖着宜公主说情，今日，便是寻上门了？仔细整袍理簪，出门迎。】
奴婢翊坤眉萦，问和娘娘大安。天气寒冷，屋内已燃炉火，娘娘不嫌陋室简略，还请娘娘进屋避一避风雪。

嗯。
（不消时，福瑞吉祥，妥贴仪数，眉姑姑素来周到，耳畔扬扬，仅鼻息一逸，扶穆珠，笃笃踏，盆底冷高，径直入堂，解斗篷，交左右，主座稳稳，落的板正。）
（然，开口漾，三分甜笑，似无不妥，徐徐吐。）姑姑不往景阳去，就只有我，往翊坤来了，哈？

心怯？所以，就去了逐清——？
（睫密密，垂掩光华，仅余一瞥，毯上人，银炭噼啪响，淑妃待人，素亲厚，忠仆如眉萦，用度，自当正主亲择，荣耀赏。昨月嘉惠晤，心结彻解，只玩味，姜宜一遭，岂不是，反疑我，良心安在？）
眉姑姑，我蛮好奇，你都教了姜宜些，什么呀，恩？

奴婢直言，冒昧娘娘，无颜拜见，唯求公主，替奴婢求情则个。
【那日本应直往嘉惠，却听婢子言得清楚，娘娘散步未归。且又携了桂花糕点。便转身往逐清。公主娇娇可爱，便与顽笑几回。娘娘此言，确实何意？脑中簌簌如翻书页细细想着那日言语，并无不妥之处。如今娘娘开问，肯定自有一番道理。忽地想及求公主求情，如今娘娘“教”之一字耐人寻味，莫非，疑我背后挑拨他们母女关系？】
【心中又气，与和贵嫔相处记载，我何等品性，她难不成不知？又急，晚宴为起因，探望公主不过寥寥数语她便认我为那心怀不轨之人。弥天大冤，可不是说我？】
娘娘明鉴，娘娘此言，莫不是疑奴婢与小公主说了不该说的话，挑拨娘娘与公主的母女情意？

（道和嫔，心眼儿小罢，任性妄为罢，总之一句，我瞧她是时，有慌、有懊、有憋屈，委实算，心和气畅。）
（姜宜言，无非，如她禀，求个心软、表个不易，原存懑，不过也因，和嫔素来，端的是，清冷稳当姿，却三秋，翊坤殿里，我敬之淑贵、友之嘉嫔、信之眉姑，三人好意，使个绊子，惹我姊妹，贻笑人前。这，总是口气吧？）
（气平了，便不再一脸，凛凛疏离，三分哂笑，揉入眉眼，哧地一声。）眉姑姑现在也知道，叫人无端冤枉了算计了，临了又发现自己被耍了，是什么滋味了？

【我在这宫中行走，禀的无非是自扫门前雪几个字，不信人亦不欺人。晚宴那会子的事儿，原先也是我头一回儿去做。本来觉得贵妃和嘉娘娘打算清楚断断不会不会出错，哪曾料想，错是未出，可是这后面的事儿确实接踵而来。】
【如今这和嫔恼，丽嫔气。我这番道歉那边又要跪谢。却无端还要安上一个离间母女关系的罪名。真真是叫人，好生疲累。】
【心里惴惴然，却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敢这起子事儿了，却听坐上和嫔哧地一声，话中带着几分嗔意。蓦然抬头。】
娘娘此话，确是不怪罪奴婢了？

姑姑，你太直接了。
（原本料，神情当是，傻愣愣、恍忽忽，尔后再添，一两声，疑问，是最好。三步期，只得一句，不怪罪了？染眉眼，失落落，揉额角，责怪一句。）
我当你起码也还得有个试探神色，再扯两句有的没的，才发此问呢。不好，不好。

和娘娘，奴婢这心悬在半空里够久了，再不放下来，许就不跳了。
【疑问出，她却答我太直接，心叹息一口，这些日恍恍惚惚，神神叨叨。实做了好事比做亏心事还劳神。日夜只盼着和丽二人稍稍缓颜，亦能得一夕安寝觉。如今见她容色稍霁，亦有从前相处神色，心下却安。】
如果娘娘觉得不好，那奴婢亦按照您料想，再重来一次？

噗，拉倒吧。
（懒怠。是是非，九重城，人心太繁复，我懂，却不想，回回触碰。于她，终究存，从前缘法，九分仍，偏喜，眉端温软，摆手作罢。）
（香片腾，盏隙连带，霭阵阵，院落飘雪，鹅毛叠，不过此间，须臾未久，一层单薄，覆地面污秽，看着，天地澄皛。）
你起来坐着说话，我这么看你，脖子怪疼的。

多谢娘娘啦。
【暖意湉湉，笑意澹澹，此番的和嫔方是平常的和嫔。来时裹霜挟雪，肃肃荣荣，倒如屋外正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一番，看是好看，却凉飕飕的。见她杯中茶尽，复有添杯。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屋外，此刻鹅毛大雪，远处琉璃瓦顶，飞翘屋檐，俱做背景。】
奴婢此番，还得多谢宜公主的好话，早些许她的四色糕点，得早点送过去才行。

她一个小孩子家，别总惯着她说好话，将来长大了，要是非不分的。
（谁道，坚方摧，冷硬尖锐，瞧雪末，零星一拧，不耐分毫，然你，轻心掉以，再回神时，肝胆俱毁，葬送，一派，透彻晶莹中。宫闱又，何尝不是。予你，甜的多、苦的少，得果，匐得低、贱作高。时时分辨，活该，身心俱疲。）
（我此生，已入劫数，困一身，不得解法，是以认，也无妨，不过拼荣耀、搏心术，正不正的，只论适应。也因由是，与其期，姜宜皇女驾，更盼她，懂人心、知善恶，不做歹毒，亦，不为人欺瞒。）
容我问一句，去年秋天那宴，全全然每人，都是贵妃一手安排妥当的？

小公主看着极是端庄可爱，玉雪聪明。娘娘教导的极是好呢
【端端然，如邻家淑女，娇娇然，却有一国公主的风仪。和丽俱有公主在膝下，宜公主可爱如斯，不知道丽娘娘的公主是何等模样风姿。说起来，这对公主，除却亲姐妹，还是表姊妹呢。】
【娘娘进来这好些时日，虽然屋内尚暖，可是尚需手炉。瞧着她手中的喜鹊登梅如今肯定只余温意，嘱托小丫头下去温一个。听她此番发问，前不久亦和丽嫔说过，知她何意。如实答】
前后俱是贵妃亲自吩咐，鹦鹉也是奴婢照办的。那时，唯独一句话，却是意外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