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流川吃好三明治回到唐泽的公寓,房间里乌漆麻黑的,一个人都没有。老爸是回藤泽了吧,那么今晚就我和他,两个人?
虽然在藤泽,彼此的房间也是紧挨着的,可一来是空间大不显得局促,二来是还有浩叔他们在。要从理性层面去分析的话,今晚和在藤泽的那些晚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单凭感觉的话,又千真万确与平时……有哪里不太一样。
已经十一点了,望月却感觉不到睡意。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房间里只听得到秒针走动的声音。隔壁早就没了动静——枫那让人艳羡到绝望的,婴儿般的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已陷入了混沌状态,亦或者已经浅浅地睡去还在梦中?床好像……震动了一下。当下一次更强烈的震感来袭,望月一下子清醒过来:不是自己的错觉,这绝对是地震!
下一秒,她脑中想到的便是隔壁的流川。惨了惨了,枫平时睡觉抗干扰能力那么强,一定还没醒。虽然心里害怕而无措,望月还是一咕噜爬了起来,一路扶着墙向隔壁冲去。刚冲出房门没两步,一头撞在对面正逆向冲来的黑影上,整个人差点被反弹了出去。
“啊,好疼!”望月揉着自己的鼻子,所幸对方用手臂一把环住她的腰,将她托了回来。
依着她匀称起伏的腰臀曲线,真丝睡衣滑爽柔顺的质感,从流川掌心的神经末梢,倏地传递到他脑中。左胸似被微弱的电流扫过。
“紧急防灾用品包在哪里?”他问。今天的震度虽然比平时略强,但学校里每年都有一次地震火灾演习,现在该做什么他很清楚。唯一让他担心的是眼前这家伙,美国的地震不如日本频繁,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该如何应对。
“防灾用品包?我不知道……没问过老爸,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果然,这白痴一脸茫然。
“现在找也来不及了。你房间里有手电筒吧?瓶水在厨房?”
“嗯嗯。”
“拿好手电筒,躲到床下去。我马上过来。”
去到厨房的时候,房屋又幅度不大不小地晃动了几下。稳住了脚跟,找到瓶水,流川去到望月的房间,趴在她身旁,等待余震的结束。忽然,她将微颤的手搭上他的掌心,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即使是盛夏的七月,她的手依然是微凉的。这个温度,他居然莫名地还记得。于是,流川的手指一弯,将她的手包入了自己的手掌中。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继续晃动的迹象,两人从床下爬了出来。望月打开灯,流川看到她还面无血色,惊魂未定的样子,便去唐泽的房间,拿了褥子来铺在她床边的草席上。如果再震的话,还是两个人在一间房比较安全。
各自睡了下去,望月想起自己还欠他一个解释,便嗫嚅道:“日语版的公演,因为演得没有别人到位,我落选了。”
“哦。果然……”看来发现她日语说得跟别人不一样的,不止他一人。
咦?“果然”?这种时候不是通常应该安慰对方一下的吗?怎么之前一直没发现,这小子说话这么……毒?
“今天,枫什么时候回藤泽?”
“一早,约了要去安西教练家里。”
好吧……好可惜,枫看不到我在台上的样子了。望月向床沿侧伸了下头,静静地看着正仰卧睡去的流川。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房间的淡淡月光,落在他挺拔如山脊的鼻梁与嘟嘟的薄唇上。被浏海侧盖的睫毛,像极了蝴蝶的长翅,不时有轻微的颤动,不知他是不是在做梦。
枫,你是否知道,昨晚在礼堂里看见你的时候,地动山摇时你回握住我的时候,我有多用力地要记住——这种从未有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