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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你就笑】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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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已经公开的了,想看的同学记得买书哦

   每个人都会路过与众不同的风景,重要的是,那片风景中有你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11-19 20:45回复
    飞奔去排球场的一路,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带着一种莫可名状又无力抗拒的负罪感。大概是当时晏弋邀请我看比赛的态度太诚恳,我在篮球场苦等的表现又太傻缺,两者相较取其轻,我决定告诉他,之前一个多小时我在忙学习大业。
    排球场位于校园偏僻的角落,设施规模远不如篮球场。场边杂草丛生,比赛结束人去场空,此刻更是静得出奇。我爬上球网旁生锈的裁判高台,举目远眺,眼底尽是荒凉,瞧不出丁点一场精彩比赛刚刚落幕的痕迹。
    所以,我脑海中实在无法描绘出晏弋跳起杀球,俯身救球的矫健身姿,只觉得好饿啊,想一口热汤……
    “嘶!”
    臆想出的热汤刚到嘴边,后脑勺猛地一痛,碗摔了,汤没了。
    约莫进行了一秒钟无实物表演,沉痛悼念打翻在地的热汤,我气冲冲地抚着脑袋回过头,先看到了疑似凶器的排球,再看到手握凶器的疑犯——晏弋。
    一身运动装扮的他,白皙的脸颊微红,散发着运动过后的活力与朝气,周围草木都像被他感染,生机再现。他静静而立,仰头望向我,似乎面带笑容,但微微弯起的嘴角,怎么瞧都觉得悬而欲坠,随时会垮下来。
    我倒宁愿他面无表情,也好过现在似笑非笑。
    刚被饥饿掩盖的罪恶感又自愿自发地蹿出来,身在高处,心在谷底,完全受不了他灼灼的视线,我又想干脆逃跑算了,目的地食堂。
    他玩着手里的排球,一步一步走近:“冉夏凉,我以为你既然打算追我,至少应该对我有点基本了解吧。”
    没错啊,有一点了解,然后按基本常识推断,结果推断错了而已。
    “不用拿本子了,我知道你想写什么。”
    伸进口袋里的手一滞,我低头愣愣看向正下方的晏弋。他眼神笃定,吃定我的样子着实让人憋闷。于是我手指打弯,掏出同样在口袋里的纸巾,擤了把委婉又不失隆重的鼻涕。
    晏弋笑了笑,把排球扔进我怀里,利落地攀上裁判高台坐到我脚边:“你也够执着的,一等一个多小时。”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地睁大了双眼。
    他招手示意我坐下,读懂我似的随口道:“刚巧经过篮球场,看见你了。”见我眼睛又瞪大一圈,他状似无辜地耸耸肩,“我以为你在等别人。”
    你让我去看你比赛,我直愣愣地矗立风中,你以为我在等别人。脑子里都是回形针吧,曲里拐弯的。
    我的无动于衷让他不解地蹙起眉,试探性地问:“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原来又是激将法,对我没用的,多年的老毛病哪那么容易治啊!
    “冉夏凉,苏童约我今晚一起上自习。”他好像脖子抬酸了,说着伸手想拉我坐下。
    我惊恐地一个闪身避开,差点没直接从高台上跳下去。别碰我,我可是身怀毁人命根的童子功!
    也许我动作太夸张,表情太狰狞,晏弋盯着自己半空中的手怔了下,淡淡一笑,才悻悻收回去,好像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奈。
    我真不是故意的,害怕所以抵触,跟你本人无关,跟你性别有关。不想场面再尴尬下去,我急急坐到他身边,只是稍稍拉开些距离,以免不必要的意外发生。
    他侧目掠过我努力营造的间隙,认真地看向我:“我的话你听见了吗?”
    我懵懂地摇摇头。刚刚注意力全集中在他那只手上,什么也没听见。
    他大概也料到了,很有耐心地慢慢道:“苏童约我今天晚上上自习。”又朝我投来探究似的打量,“冉夏凉,我很好奇,你这个样子,到底要怎么追我?”
    我尤为仔细地听了他的前一句话,立刻陷入沉思之中。苏童和他上自习,我难道要蹬着自行车去接他下自习?这好像是男追女的招数,女追男行得通吗?
    糟了,我自行车没有后座,让这位大高个坐前面横梁,这样的画面好像不是很和谐。换个位置,请他载我,好像也不太合适……
    我纠结地拿出小本子,灵光乍现:“你有没有自行车?”各骑各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我写的是标准的小楷,晏弋却像读草书一样愣是看了半天,略无语地问:“你是不是应该先问我,答应她没有?”
    哦,我一瞬间猛醒,好像是这个逻辑,忙不迭点头。
    “冉夏凉,我的话你究竟听见了吗?”
    同样一句话多了“究竟”两个字,从口气到吐字都重了不少,晏弋说得那是咬牙切齿。我好惶恐,好无助,咱俩声波频率是一致的吗?我又听漏了什么?
    他干脆不搭理我了,抽去笔,唰唰写下力透纸背的几个字:“你打算怎么追我?”
    真是个好问题,可惜我还没开始打算,但是不能让他认定我是无备而来。要回笔,我试着问出:“从约你吃饭起步,如何?”
    “然后呢?”他问。
    然后送你去上自习,这不又绕回“你有没有自行车”这个问题上来了。我有先见之明,手指向本子上“自行车”三个字。看到这儿,晏弋的脸彻底垮掉了,像和自行车有仇一样。
    他径自跳下裁判台,冷若冰霜地面对我:“一个小时后,学校正门等我,听清楚了吗?”
    我点点头。
    “记住了吗?”
    我再点点头,目送他果决转身,一径远去,一刻也不愿多停留。看来自行车果然和他有仇,可能丢过很多。
    关于“如何追求晏弋”这个问题,我在学校正门等待他的十分钟里依然毫无头绪,遂决定打求助电话给段青青。这种问题不能问段悠悠,她保准会豪气干云地说,拿钱砸他,狠狠地砸,不留情面地砸。
    段青青一听我采纳她建议,当真找人单练,朦胧惺忪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口齿异常清晰。她告诉我,女追男无非就是一点一滴渗透进他的日常生活,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觉得离不开我,进而眼不见便相思难耐,见了面又恋恋不舍。见或不见,我都在他心里辗转出现,那我就成功了。
    我说讲得好,就是没听懂,可不可以举例说明。她可比段悠悠有耐心,一一说来教导我。给他买早餐,约他吃午餐,晚餐必须附赠电影票。他学习帮他占座,他运动替他加油,他睡觉给他道晚安。缺什么送什么,最好是自己亲手做的,买的也要说精心挑选的。如果他说什么都不缺,那就制造意外,让他非得缺点什么。优点无限放大,夸他夸到自己都脸红,让他觉得在你心中他没有缺点,他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完人,自始至终位于你生命之巅,让你无限仰视,无限崇拜……
    我在她慷慨激昂的女高音中,不禁挺胸抬头仰望天空,天是那么的蓝而悠远,我是这么的充满希望:“这些事情,能在我还没克服社交障碍的前提下完成吗?”
    手机那头刹那间安静无声,片刻响起段青青优雅的笑:“Oh,dear夏夏,我一激动,忘记这茬儿了。”笑完之后,她又变得正经八百,“你随身小本子带了吗?扔掉它,扔掉一切可以依赖的外界交流工具。把自己逼上绝境,置之死地而后生!”
    “真的要扔?”我迟疑了,不自觉地攥紧衣服口袋。
    “扔什么?”
    浑厚的男声突如其来,我惊得一抖,抬起头,又是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那天他冲我比过大拇指,再往前一想,这人不就是被苏童当众拒绝的潘岳朗嘛。
    “冉夏凉,对吧?晏弋说一起吃饭,让我来找你。他应该马上到了。”
    我不知道该点头表示他没认错人,还是该摇头表示完全听糊涂了。一个晏弋,我已然应付不来,再加个潘岳朗,想要让我吐血阵亡吗?或者,他是故意给我制造困难,好让我知难而退,主动放弃?
    这……这……怎么可能!从决定改变自己的那日起,我已经把写满“放弃”的人生字典销毁干净了,现在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挡我向光明未来前进的脚步!
    包括晏弋,包括你——潘岳朗!
    “呃,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约会。你可别误会,听我解释,是这样的……”
    我杀红眼不要命的凌厉气势,吓得潘岳朗连连后退,嘴里乱七八糟讲个不停。突然,他身子一顿,像看到救星降临一般两眼放光,指向我身后。
    “他们来了!”
    他——们!还有谁啊!阻挡我前进的绊脚石未免也太多了点。
    我无力地回头望去,夕阳晚霞中,晏弋和苏童正有说有笑地朝我们走来。帅哥美女,青春洋溢,只觉他们必是人生无限美好,处处阳光明媚,着实令人羡慕呀。而一脸艳羡的我和目光呆滞的潘岳朗,就是他们人生道路上一道不怎么优美的风景,名为“奇山怪石”。
    略施粉黛的女神一笑,千娇百媚生:“冉夏凉,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吃饭吗?”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女神一定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转世,救我于水火之中。我还正愁不知道怎么和晏弋单独相处,现在问题迎刃而解啦。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回过神的潘岳朗,忙满脸堆笑大献殷勤,“苏童,你想吃点什么?”
    女神回他一个施施然的莞尔,便以同样的殷勤拂面,问向晏弋:“学长,你想吃什么?”
    晏弋想都没想,看着我张口即道:“你想吃什么?”
    你们这是要开罗圈会吗?我望了眼用自身修养克制愠色的女神,又瞧了瞧眼里只有女神的潘岳朗,再看回耐心十足、笑容和煦的晏弋,挪开眼,对着空气,说……
    “说你不挑食,胃口小,甚好饲养,三餐面汤都能饱!”
    是谁?声音这么有爆发力!
    一时搞不清天外飞声从何而来,我却见他们仨不约而同将视线集中到我右手。一低头,才发现手机闪烁显示通话中,而且不知怎么又被我按成了免提。地球那头的段青青就这样旁听了我们的罗圈会,并擅自发表了个人意见。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11-20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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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我还真有点做跟踪狂的天赋,一路尾随至裴薇学校,都没被他们发现。也有可能我离得太远,他们想发现也不一定看得见。
      裴薇读的是外国语大学,离“君子嬉皮”并不远。我远远跟着什么也没听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帅哥把她送到宿舍楼下,没有依依不舍,没有离别拥吻,她就上去了。我握在手里准备拍下证据的手机也没派上用场,我心里那个恨啊,一浪接一浪。
      “冉夏凉,原来你喝醉之后,胆子真的很大!”
      这学校我没熟人,冷不丁有人凑到耳边说悄悄话,我的反应基本和撞鬼没分别,直接吓趴在地上。
      “你……你……你怎么又跟来啦?!”
      晏弋玉树临风站在我面前,笑得好似夜空中最亮的星。我不得不佩服他做跟踪狂的天赋比我高,我怎么一点没发现呢?失败,太失败!
      他俯身蹲下,抽走我的手机把玩,不咸不淡地问:“怎么,你这是打算非法偷拍吗?”
      险恶居心竟然被他当场识破了,我怎么可能就地伏法。拍拍屁股站起来,大言不惭地随口胡诌:“什么偷拍?我这是街拍!外国语大学美女如云,我抱着欣赏的态度,拍几张街拍,不算犯法吧?”
      然后,我沙场点兵,把方圆十米内路过的美女一个个指给他看:“那里,那里,还有你后面。”趁他回头,脚底抹油扭头就跑。跑出没多远,一个急刹车,我咬着牙又老老实实走回去。
      晏弋好像知道我会临阵脱逃,以及迷途知返,站在原地,连一毫米都没有移动,脸上的笑容更是春风得意。
      我没好脸色地摊开手:“手机还我。速度,最好趁我酒后发威之前。”
      他置我的严正警告于不顾,反将手机利索地揣进兜里,慢慢走近我:“冉夏凉,你不是想跟我增进彼此了解嘛,我可以接着和你聊聊我现在的感情状况。”
      推心置腹的时间地点选错了吧,我可不想再跟你聊出什么不吉利的话题来。可他步步紧逼,我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我也忍无可忍,干脆扑通跪下了。
      “亲爱的,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出其不意地抱紧晏弋大腿,我号得那是哭天抢地,艳惊四座,“我不介意你到处招蜂引蝶,只要你记得玩累了,回到我身边就好,不要让我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晏弋的脸色当即白里泛绿,难看至极,低斥道:“冉夏凉,别闹了,不怕丢人吗?赶紧起来!”
      情绪都酝酿好了,我可不起来,戏做得更足:“丢人?你人都快我被弄丢了,我还怕什么丢人啊!”唱独角戏没意思,我还会发动围观群众,“同学们,你们快帮我劝劝他,让他不要抛弃我!”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哪怕是在寂寂黑夜,仍然赛过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纷纷加入声讨负心汉的行列之中。晏弋的小脸又绿中透黑了,一副咬紧牙关恨不得撕了我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啊!
      哼哼,我恐怕没通知过你,我冉夏凉不喝酒则已,一喝酒所有水平都可以超常发挥,发挥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心里暗爽,我仰头偷瞄晏弋的小眼神里也有抑制不住的得意扬扬。孰料,他转瞬敛去所有尴尬和失措,居然勾起薄笑一抹,在我不及防范中,猛地将我提了起来,置于他双臂之间。他微凉的唇拂过我脸颊,我还没来得及不寒而栗,他已暧昧地停在我耳边,缓缓低语:“冉夏凉,你要是觉得好玩,我可以继续陪你再玩大一点,玩到你尽兴为止。”
      温柔的声音和字里行间透出的不容置疑的威胁,诡异地一结合,我不禁打个寒战,识时务地做了回俊杰:“尽兴了,已经尽兴了。你把手机还我,我们回学校吧。时间也不早了,你要是再遇见变态也不太好。”
      也许遭遇变态是晏弋心里永远的伤,我一揭,他就痛彻心扉,狠瞪了我一眼,二话不说拉着我开路。不明围观又不明助阵的群众见此情况,大为不解。我也做过差点被板砖招呼的无辜群众,我懂他们,忙从中解释:“各位同学不好意思,我们这是为以后可能发生的变故做预演,谢谢你们的友情客串,谢谢……”
      于是,没礼貌的晏弋拽着我走得更快了。
      打车回到学校,我果断拒绝了晏弋再次伸出的友谊之手,保持着他前我后的安全距离,时不时朝他后脑勺嚷嚷:“手机还我。速度,在我走到宿舍之前。”
      他不理不睬,自顾自走得逍遥自在。我叫嚣累了,他又回过头张口刚想说什么,看到我在揉耳朵,语气一顿,问:“你总揉你耳朵干什么?”
      “烫啊,降温!”我脱口而出。
      我也不想揉,谁料到会烫得烧手。我除了幼儿园时,用脚无意中亲密接触过小男生的小弟弟,至今还没哪个男的敢和我有亲密接触。
      他目光落在我的耳朵上,忽而一笑,显得心情甚好。此时不捧,更待何时,我追上他,扭捏出少女情怀,睁起懵懂大眼睛,傻傻地问:“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夜色一定给我蒙上了一层带着迷离美感的面纱,晏弋牢牢盯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居然像被迷住,望呆了一样。我真替他不佳的眼神担忧。
      他一晃神,我的手已经从他的口袋里摸回手机,成功开启逃跑模式,溜得飞快。得逞之后回过头,他傻子似的依然站在原地,我脚下急,嘴上还不忘大声嘚瑟:“笨蛋,当然是因为喝酒上头了呗!哈哈哈……”
      我就这么“哈哈哈”欢畅地跑回宿舍,刚到楼下,又被人拦住了。潘岳朗抱着我的书包,看见我,激动得跟贫农看见解放军似的,撒丫子迎面扑来。
      “盟友啊,你简直太令我惊喜了!”
      接过书包,我谦恭地摆摆手:“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事实上,我的确没做什么,不知道他惊喜个什么劲儿。
      “我原本只是希望你把晏弋引开一会儿,没想到你们就彻底不回来啦!你知道吗,我不仅陪苏童上了一晚上自习,刚才还送她回宿舍。照以前,这样的好事,我想都不敢想。”
      面前壮实的男生快乐蹦跶得身轻好似云中燕,想必是真的很开心,我也跟着乐呵:“为什么不想,必须想。心想事成嘛!”
      “心想事成!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
      我们俩二傻子风中对立,仰天长笑,哪管世人眼光。
      笑着笑着,潘岳朗像想起什么,仍合不拢嘴地问:“对了,我答应过要爆晏弋的料给你。体重三围、兴趣爱好、不良恶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哈哈哈哈。”我可能是笑抽了,思维跟不上,随口道,“不良恶习吧,哈哈哈……”
      “嘿嘿,好!”潘岳朗再次被我传染,笑歪着脸,凑近我一些,“那家伙喜欢——记仇。嘿嘿嘿……”
      什么?!记仇!
      天空一道闪电,我当场倒地中标。
      那个把他当负心汉示众的人,不是我。
      那个嚣张骂他笨蛋的人,也不是我。
      十八年来,我从没有想一个男生想到寝食难安,魂不守舍。连最初暗恋顾迅的热烈期,亦未曾如此。
      “君子嬉皮”里,和裴薇出双入对那个男生究竟是谁?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我要怎么样才能挖掘出事实真相,不让自己再苦恼不堪下去呢?
      “冉夏凉,你缺钙啊?”潘岳朗捅我胳膊,努了努下巴示意我瞅瞅自己手指。
      烦恼得太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指甲盖都快被自己啃秃了。吐掉满嘴的指甲屑,我换只手托着下巴,背对潘岳朗,开啃课本,继续烦恼。
      本姑娘不缺钙,缺灵机一闪,计上心来。
      “唉,你别灰心,拿出你之前的勇气来。我告诉你,想陪晏弋上课的女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一发现我们是和尚班没女生,立马就吓跑了。你绝对是第一个敢坚持上完一节课的女中豪杰。”
      励志少女变女中豪杰,我在潘岳朗心目中的地位又升华了。我扭过头,不知道是该对他说谢谢,还是请他别烦我。
      他用哀怨中不乏坚韧的眼神,望了望前面专心自习的晏弋和苏童:“我们不能泄气。现在这个时刻就是对我们爱情的考验,是对我们意志品质力的磨炼。相信自己,胜利终将属于死乞白赖挺过来的我们!”
      潘岳朗高举右手,想和我来个互相加油打气的凌空击掌。我半耷拉着脑袋,实在无力响应。他可能以为是自己还不够鼓动人心,伴着“来嘛,来嘛”的低喊,又雀跃地高举起左手。
      不知怎的,这一幕令我联想到轻倚廊边、红袖娇唤的青楼女子,那一声声喊,一声声唤,酥酥麻麻直钻进人骨头缝里。
      我好冷,往后缩一缩,潘岳朗却反而更加激情四射,胸脯甚至还往前拱了一拱。
      “你们,在干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4-11-22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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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童疑惑不解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和潘岳朗俱是一愣,瞧见她和晏弋都好奇地看过来,下意识地审视起自己此刻的姿态。他像强抢民女,我像抵死不从,我们像此处和谐省略三百字……
        迅速各归各位,我接茬啃我的课本,潘岳朗则一脸谄媚地问苏童:“你渴不渴?累不累?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用了。”苏童微笑拒绝,回身之际,又对我道,“冉夏凉,下周同乡会聚餐,你来吗?”
        我点点头,两百的入会费不是白交的。
        “你还有认识的老乡吗?一起叫上,人多热闹。”她话音一落,慢挑眉梢,补了句,“如果有男朋友的话,也可以叫上哦。”又嫣然巧笑对向晏弋,殷切地问,“学长,你下周有空吗?一起去吧。”
        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我们这两个多星期扎堆上自习,难道只是为了好好学习,共同进步吗?个个不都是心怀鬼胎,蠢蠢欲动?
        你可以从战略战术上无视我,但你不能从智商上藐视我啊!
        我愤愤不平地望向晏弋,你不能答应,答应就是中了她的圈套,让她胜之不武。
        晏弋似接收到了我的眼神暗示,清清淡淡地回道:“看吧,如果有时间再说。”
        苏童略显失望,勉强笑着说好。
        我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恰巧与潘岳朗殷勤热切的目光狭路相逢,他笑出褶子的一张脸上,仿佛在对我呼唤:“盟友亲,带我去吧,带我去吧。”
        酒过几巡,那女子醉卧花枕,微露着香肩,红唇轻启……
        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脑中突然灵光乍闪,随即飞一般冲出教室。
        我和裴薇同班三年,说实话并不熟。她是众星捧月的佼佼者,我是不提也罢。我离她最近的一次就是高考成绩排名,我在前她在后,仅一分之差。她没能和顾迅一起去成梦寐以求的大学,却和我来到同一座城市。
        各奔东西前的最后一次同学聚会,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她对我说,有空常联系。我那时刚从同学口中辗转得知,顾迅带着她两人独自上路,背着父母完成了一次毕业旅行,既疯狂又令人妒忌。心里正不是滋味,我随口敷衍了事,下定决心要忘记和顾迅有关的一切。
        可得不到的偏是最好,纠缠心头,耿耿于怀,我没有办法,任谁也没有办法。
        按下早已存入手机里的号码,很快接通,裴薇不掩意外地说:“冉夏凉,难得呀,你居然给我打电话。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心虚地嘿嘿笑,一时忘记要说什么。好在裴薇并没注意,熟稔地问:“你最近怎么样?学习很忙吗?有空一起吃饭。”
        她一提吃饭,我思续回潮,小心翼翼地说道:“是这样,我们学校同乡会下周有个聚会,可以邀请同城的老乡参加。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空,要不要来参加?”
        “好啊,具体时间地点你发短信给我吧,到时候我一定来。”
        我没料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利落,显得我自己特别居心叵测,又愣头愣脑地不知该怎么说话了。不经意地一抬眸,瞥见晏弋从教室里走出来,我下意识地背过身,跟做贼似的溜墙角闪躲,捂紧手机,压低音量:“如果你有,有要好的同学也一起带来呀,人多热闹。”
        一紧张差点把“男朋友”三个字吐出口,她刚说好,我慌张得都忘了说再见,匆忙挂机。
        大功告成,我长长地舒口气转过身,眼前一黑,吓得手脚大张,贴实了墙面。明明眼瞅着往厕所方向去了的晏弋,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流窜到我身后啦!
        “冉夏凉,你又做什么坏事呢?”
        一年到头做多少件好事你没看见,百年难得偷鸡摸狗两回,反而全被你撞个正着。天理何在啊!
        做都做了,我理直气壮地啪啪按手机,打字给他看:“跟高中同学联络感情,不行啊?!”
        “行!”他扬声附和,转而又蹙眉不无担忧地摇头,“就怕你图谋不轨,打算做出什么不厚道的事儿。”
        我瞪他,与你何干,关你屁事!
        再一想他生性记仇,手机里的文字表达变得温和很多:“不能够,我整天除了想着怎么算计……”手太快打错,赶紧删除重新输入,“追求你,没时间想别的。”
        他倒会顺水推舟,径直追问:“想到了吗?”
        现在想!
        好像和潘岳朗结盟以外,也没什么了,我只好如实写道:“我已经和潘岳朗……”忽地两手一空,我抬头,手机已然去到晏弋手中。
        他面露愠色,冷冰冰地说:“明天开始,我们不用一起上自习了。”
        莫名其妙的家伙,这是为什么啊?
        我一表示震惊,他又脸色稍霁,眉舒眼笑:“快六级考试了,我英语不好。你是学英语的,帮我辅导辅导吧。”
        喜怒无常的家伙,你的话能信吗?
        他挑眉:“怎么,不信?”
        那当然。
        他把手机还给我,欲盖弥彰地说:“没关系,明天你就知道了。”
        可信不可信是其次,我英语学得也不好!
        世界上有一类人,你不服不行,晏弋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我再三强调六级不考口语,可他还是固执地把我带到了英语角。
        在我看来,英语角绝对是大学校园里最华而不实又做作的存在。一群人凑在一起,挨个问一遍,“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最多再问个听起来很牛的长句,“How many people are there in your family?”之后,大功告成,收工散伙。
        因为真正牛气的人,例如段悠悠,不屑于来。真正废柴的人,例如我,懒得来。
        陪晏弋象征性地遛了一圈,他也发现到英语角的存在有如鸡肋,便又领着我直奔图书馆。他说手头没有复习资料,去图书馆现借。正值考试周前夕,风水宝地的图书馆没空座,我们无功而返,他又提议随便找间教室自习。
        后来,半路上遇到个外国老头,和晏弋好像挺熟。俩人叽里呱啦聊了多久,我就云里雾里等了多久。尽兴聊完,外国老头带着爽朗大笑走远,晏弋告诉我,这是他们院从德国聘请来的老教授。老头建议他毕业后到德国继续深造,亲自给他写推荐信。
        晏弋还说,他进校之后就没怎么学过英语,一直在自学德语,确实准备毕业后留德,学习全世界最先进的汽车制造技术。
        听完他的话,忽然之间,我变得有些失落。同样是二十来岁,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已经规划好了各自的未来?
        顾迅在群里要同学们做见证,用拼命奋斗给裴薇一个幸福快乐的未来。我最好的朋友青青和悠悠,更是以超乎同龄人的成熟独立,开始自力更生。还有我面前的晏弋,目标明确,前途光明。
        唯有我,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只会为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做着徒劳无功的努力,还自以为活得热血沸腾,有声有色。是不是真的要像歌里唱的那样暗自感叹,我的未来在哪里?而梦想又总是遥不可及。
        如果可以和人生对话,我或许只能对它说,对不起,让你过得如此失败。
        后来的后来,找了很多教室依然无空座,我木头似的一直默默跟在晏弋后面,他似乎才察觉到我的情绪波动,俯下身子问我怎么了。我抿着唇,使劲摇头。他居然又提议再去七教看看!
        去去去,你去一边吧!
        你这是校园半日游吗?你知道从这里到七教,远到我想唱“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了吗?你又知不知道只凭你一句话,我怕露怯,书包里背了多少本字典吗?临时起意,拦路抢劫都不愁没现成的家伙使!
        最重要的是,老娘现在没心情!
        扛着书包,我哼哧哼哧地掉头就走。他追上来,我抡圆胳膊,把书包甩他脸上。他被砸得够呛,抽着凉气,问我到底怎么了,脾气来得也太突然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你懂吗?我的情怀刚好是当代朦胧诗,我自己都理不清楚,怎么回答你。
        最后,难得被负面情绪打败的我,开始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而晏弋抱着我的大书包,一声不吭,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令我一度怀疑,他这是紧迫盯人,怕我想不开,寻死觅活。好吧,那我走啊走,走到了学校东湖边……
        找个无人的长椅坐下,我给身处美国的段青青打morning call。一听说我现在身处夜深人静的小湖边,她即将炸毛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如水。
        段青青说,我这种莫名的自我否定,情绪低落,觉得日子了无生趣,主要是因为五行缺爱,过得太空虚。没有一份用爱来制造的快乐,分担的忧愁,填补的生活空白,到我这个已从憧憬发展到渴望爱情的年龄,当然会觉得空虚啦,寂寞啦,冷啦。
        所以,她的建议是,趁年轻,找个人爱了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11-22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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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难道不更了吗?


          来自iPad11楼2014-11-28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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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长qaq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11-29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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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呀 别呀 今天的呢 好想看呀 想象你发呀


              16楼2014-11-30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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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我瞥见马路对面的“君子嬉皮”,于是抬手一指:“太突然了,我要进去喝两杯,压压惊。”
                晏弋按下我的手,拦住去路:“你还喝?!”
                他皱起眉,语气充满质疑与责备,就差没直截了当问我,你是酒鬼吗?
                “谁让你吓到我啦!”你不乐意,我还觉得憋闷呢,振振有词地辩驳道,“我长这么大,只有我暗恋别人,从来没被人表白过。一点经验没有,一点准备没有,能不受惊过度吗?”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受宠若惊。”
                “你给我几分钟,等我喝醉把你错认成顾迅,我一定会觉得非常受宠若惊!”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没头没脑地提到顾迅,还愚蠢无比地给出个无比愚蠢的建议。
                话说完,我愣住了,晏弋也愣住了。他随即收敛轻松神色,如墨黑眸难以置信地紧盯着我,在我看来,像是他的男性尊严遭到无辜践踏。
                我忙连连摆手,强扭笑容:“不会不会,你和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他唇边划过一缕带有强烈讽刺意味的浅笑,似乎不解,于是饶有兴致地问:“冉夏凉,我很好奇。你一方面劝你同学和她男朋友好好恋爱,一方面又对她男朋友持有幻想。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我,我……”
                我不知道明显不过的事实被他讲出来,竟显得如此不堪和丑陋,令我羞愧地握紧拳头,再没有一点刚才义正词严的做派,单纯不想服输的念头冒了出来,却如同跳梁小丑一样耍起赖。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4-11-30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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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人格分裂啊,社交障碍的并发症!我能对裴薇说什么?想分就赶紧分吧,我好乘虚而入,这种事我干不出来,但是我照样不甘心呐。我也不怕跟你直说,我之前追求你,不仅仅是为克服社交障碍,更为能勇敢地追求,不,勇敢地向顾迅表白,就一次也足够了。虽然注定是一场失败的战役,至少我曾经来战场拼搏过,不是个逃兵,不是个缩头乌龟,对吧?”
                  对不对,晏弋没有回答,只是异常冷静地问我:“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就不是场战役,不存在失败成功与否,没有人会认为你是逃兵,是缩头乌龟。”
                  他说的似乎挺有道理,我瞬间也从不淡定到平静了,深表认同地附和道:“哦,原来如此。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可以不用再为治疗社交障碍而追求你了?你自由了?”
                  多无私诚恳的口吻,多良好的交流氛围,晏弋反倒手扶墙壁,一副快绝倒的样子。他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稍抬起来,眼神无奈,笑容更加无奈。
                  “冉夏凉,依我看,你的理解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都有问题。我建议你不要再执着于没有结果的表白,不是让你放弃治疗。我说换我来追求你,你是不是也应该先问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我大眼望天思考一番,疑惑地问:“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确是个好人,想尝尝委屈不值的滋味,让我心里好过一些吗?”
                  “你……好吧……走。”
                  “去哪儿?”
                  “我也需要喝两杯,压压惊。”
                  你是我 最明亮的光线
                    生命里 突然如此耀眼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11-30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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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看完书好感人好想有人写个结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4-12-01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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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浪漫,霓虹斑斓,一场表白最终发展成两个人都需要靠酒精来冷静自己。我同情地望着他,默默点头,默默先行,走在了前面。
                      这时,对街马路迎面走过来一群外国人,有男有女,说说笑笑,中间唯一一位中国人正朝我笑得灿烂如花,像施了魔法一般让我怔怔定在原地。
                      她走近,抛给我一记暧昧不明的流转媚眼:“可以啊你,冉夏凉,不声不响居然把路人搞定了!”
                      在段悠悠的地头巧遇她,我不意外,意外的是她莫名其妙的这句话。我左顾右盼寻找她口中的“路人”时,她又瞥了一眼我身后:“别装了,我在街对面都看清楚了。不错,没白强吻人家一通。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不打扰你们,先走啦,BYE。”
                      她小细胳膊朝我挥一挥,又朝我身后的晏弋挥一挥,来如影去如风,搞得我依然云山雾罩,扭头不解地问晏弋:“她说什么,你听懂了吗?”
                      晏弋来到我近旁,短暂沉默后慢悠悠说:“你还记得潘岳朗曾经说过,去年有天晚上我遇到变态吗?”
                      我感觉不太好,下意识地吞吞口水,艰难点头。
                      “确切地说,我是被变态强吻了。”他语速更慢,每个字仿佛都在空中回荡好久好久。
                      “你,你的意思是,”我终于好像听懂了,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几乎费尽气力才勉强开口,“我,我就是那个变态,你就是那个路人?”
                      你是我 最明亮的光线
                        生命里 突然如此耀眼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4-12-01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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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 我会一直等你的


                        21楼2014-12-01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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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弋没有回答,只用一次缓慢的眨眼表示默认。我立刻有如头顶苍穹电闪雷鸣风云大作惊起飞沙走石,一粒粒棱角尖锐的沙石飞扫过我的脸颊,火辣生疼。
                          原来我对他莫名产生的熟悉感不是错觉;他答应我的追求不是突然心血来潮;他偷吻我也不是为了和我打赌;他反过来说要追求我,更不是因为他人好,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
                          “你想打击报复我啊!”
                          濒临爆发只有一步之遥,我控制住自己,不停默念是我有错在先,抚胸口顺着气,修炼出不计前嫌的和颜悦色,慢慢说:“之前是我对不起,骚扰了你。这段时间你也把我折腾得不轻,咱们算是两不相欠,以后各走各路,该干吗干吗去吧。”
                          “不治疗你的社交障碍了?”他双手抱臂,笑吟吟反问。
                          我随口一答:“我等着哪天奇迹降临,不治而愈。”
                          “刚有点成效,就打算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成效?”我纳闷,“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状似好心地道:“不记得你怎么打赌输给我的啦?”
                          能不能不要在我决定跟你既往不咎的时候,召唤我回到那个悲剧的夜晚?我愤愤咬牙,发自肺腑地说:“你该不会现在就想用这个赌,继续折腾我吧?潘岳朗说的没错,你果然非常非常记仇!”
                          “明白就好。但是我暂时不会用。”他头一次向我投来激赏的目光,清清楚楚得好似伸出无形的手拍我肩膀,鼓励我再接再厉,然后又无尽惋惜地道,“不过冉夏凉,不瞒你说,那可是我的初吻,很宝贵的。”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4-12-03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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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坐等


                            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4-12-04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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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第二部么


                              IP属地:重庆24楼2014-12-04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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