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海豹爸爸 10.
次日金钟云醒来时头仍然突突地胀痛着,昨夜和曺圭贤边聊边喝酒失了分寸,能忆起的是他在店门口的前掐着曺圭贤的胳膊蹦跳喊着“我来买单”,跟着打翻了收银台上装糖的盘子……
算是在曺圭贤面前什么面子都丢尽了。
也不知这一觉睡到了何时,还来不来得及上班,金钟云揉揉脸睁开眼睛……
和没睁开过一样,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难道喝醉酒掉井里了?
酒精中毒瞎了?
金钟云伸手四周摸索着自己的手机坐起身,指尖刚触到手机金属外壳的冰凉触感,手边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磁性的女声:
——早上好,主人,现在是上午八点零二分分,需要帮您取消八分钟后的闹钟吗?
同时还有嘈杂的机械噪声,像是扫地机器人的响动。
“早,早上好……”金钟云从另一边滚下床,抱着抱枕在怀里防备地看着声音的方向。
——主人,请让一让。
这次是小孩儿的声音。
金钟云又是一惊,跳回床上。
——有贼啊!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又变成了……奇怪的声音……
“不,我不是,不是贼……”
——坏蛋!骗子!丑八怪!
“你敢说我丑!你才是丑八怪没礼貌你你你……”金钟云气得在床上直跳但却你你你半天,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该怎么骂回去。
——花花来啦~呜哇呜哇~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飞流直下三千尺……
“嗯???”是个神经病?学消防车声音还瞎背诗?
“你酒醒啦。”这回是曺圭贤的声音,灯光从他打开门的房间里映出来,但不够一秒,圭贤关上门,房里又回到一片漆黑,“一大早和鸟吵什么架呢。”
“你把灯打开啊。”金钟云几步上前抱住圭贤的手臂。
“二楼灯打开。”
——是,主人。
是那个女声回答,被打开的顶灯是舒服的暖光,金钟云揉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亮方才见到和曺圭贤的脸离自己不到三厘米,不好意思地推开他问道,“这是哪儿啊。”
“你喝断片啦,你昨晚醉成那样,我就带你回我家啦。”在书房的躺椅上睡了一个晚上腰酸背痛的,圭贤揉着肩膀走下楼梯去洗手间洗漱。
“我昨晚喝醉酒有没说什么?”钟云想起上次回家路上在出租车上睡着,崔始源说他在梦里喊着曺圭贤的名字,便随口问道。
“你说你喜欢我,想嫁给我。”
“下午就去喂鳄鱼。”
钟云趴在二楼的护栏上环视屋里的景象,扫地机器人在二楼来回盘扫着,床边是一个带时间显示的蓝牙音箱。一楼左侧的沙发床上躺着的像是李东海,角落里在笼子上荡着的那只五颜六色的话痨鹦鹉,就是刚才有骂人又瞎念诗的……
让金钟云惊异的还不止这些,整个屋子里,目所能及至少是见到五件Mr.Marcus设计的家具,所有的智能家居都是Ultimate公司的产品,或者说是……升级版?简直像个Ultimate公司的产品性能测试实验室。
昨夜虽是没像金钟云那样大醉,但也喝了不少酒,勉强把金钟云拉回家,拾掇清楚后回到书房,门也没关紧就在小小的躺椅上缩着很快睡着了。第二天的清早从躺椅上翻身摔倒地上,本来也懒得动想就这么躺地上接着睡,跟着便是听到金钟云在门外和李东海养在家里的花毛鹦鹉吵了五分钟。
曺圭贤是习惯了家里这些设备,但金钟云倒像是被吓到了。和瞌睡虫做了几秒的斗争,圭贤还是强撑着爬起身给钟云解了围,怕迟些钟云怒了抬脚把扫地机器人从二楼踢下去。
“新的牙刷和毛巾给你放在洗手台上了。”圭贤从洗手间出来,仰头朝正趴在栏杆上的钟云说道,看时间不早了便去喊赖床的李东海,“李东海,来不及了起来起来,开车送我和钟云哥去上班。”
“上午不上班,不送不送。”李东海捂住耳朵说道,“宝宝乖,自己去幼儿园。”
“那你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曺圭贤伸手进被子里摸索,“放哪儿呢?”
“你睡觉把车钥匙放睡裤兜里啊,你自己不是有小摩托。”东海作扭右扭躲着,和正下楼的金钟云告状,“喂!你摸哪呢!钟云哥曺圭贤他摸我!”
“曺圭贤,今天迟到了就调你去养蛇。”钟云已经换好衣裤,洗漱过就能出门了,曺圭贤还穿着睡衣光脚在沙发旁玩闹,便开口提醒道。
“很快很快。”曺圭贤跳上沙发又摸索了一阵,在沙发缝里找到了车钥匙,小声在东海耳边道,“送老婆上班当然要四个轮子的挡风遮雨呀,我中午会回来接你的,放心。接着睡吧宝宝,来亲亲~”
“啊!***!”李东海嫌弃地推开曺圭贤把自己卷成一团,“钟云哥调他去养蜘蛛!”
“……好。”钟云并没有听到圭贤和东海的耳语,咬着牙刷口齿不清地答应着。
曺圭贤一路上车开得倒是很稳,金钟云坐在副驾驶还能稍微打会儿盹。两人踩点到场馆内的时候,恩京已经早早从饲料仓拉来了冰冻饲料。久未饮酒的钟云睡了一觉仍然有些头痛,给海豹喂过早餐,展厅的事交代给曺圭贤自己便躺倒监控室的长椅上闭眼回忆着昨晚和今天早晨见到的事。
崔始源发来的几张照片钟云早上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已经看过了。那位Mr.Marcus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虽然戴了墨镜、帽子、口罩,但两人一起的一张自拍不难看出那位Mr.Marcus肤色稍黑,精壮,看来比崔始源还要高一些。虽然也不能说是理想幻灭,毕竟金钟云也不是当他明星什么的来追,但也还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样的形象。
照片有好几张,自拍、背影、正面特写都有,崔始源还特别提醒金钟云千万别传出去,金钟云在上班路上来回翻看着的时候,不经意间还发现了照片中另一个人的身影。
在Mr.Marcus身后的背景里,门口穿西装正打电话的男人,虽然只是半侧着的背影几乎看不到脸,但金钟云很容易就认出是曺圭贤。
他用的那个手机壳,是动物园做的印有里斯本小时候模样金钟云在图案下签了Lisbon的赠品,早就停产了,曺圭贤求爷爷告奶奶从仓库里拿了最后一个压舱底的瑕疵品。
金钟云看着那张照片,一开始以为这小孩儿请假去兼职做保安或者去看场子的,但转念又想起他昨夜说是去帮家里的忙,那身西装也不像是保安穿的廉价品,加之他家里的各种摆件、电子设备,钟云翻过身趴在长椅上,脑子里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像是过了很久,金钟云脑子再次转动起来的时候正听见耳边有人轻喊他的名字。
“干嘛啊……”刚才应该是睡着了,被吵醒的感觉当然相当不好,钟云拍掉那人讨厌的手把头扭到另一边问道。
“外面有人找你,好像说是半个小时后去开会。”圭贤绕道另一边,从袋子里取出咖啡在钟云鼻尖晃晃,“给你买了早餐,起来吃吧。”
“嗯?”被咖啡的香味诱惑睁开眼,钟云见到曺圭贤正俯身蹲在身前,不自觉地就露出了笑容,“会都是主任去……对了,主任出差了……唉,好麻烦。”
早餐是简单的咖啡和三明治,曺圭贤点的外卖。一个月的实习期已经过半,刚来的几日曺圭贤天天被金钟云训,现在除了拉饲料喂海豹吃鱼其他场馆里的大小事几乎都能一手包揽,聪明的小家伙被骂过一次后再不会错第二次。钟云偷懒趴在长椅上的时候倒是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他了。
匆匆吃完早餐,钟云顺手丢了场馆里的垃圾赶往会议厅。本以为这和之前主任去开的无趣的会议一样,只到钟云刚走进会议厅见LED屏幕上“水族馆搬迁规划会”几个大字便觉得头更痛了,接下来几个月都不会有太平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