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ies Three
U17史无前例的召集了国中生,应邀加入训练营的除却全国大赛前三名的队伍外,在比赛中有突出表现的选手也一一入选。这在日本国中网球界反响极为强烈。
面对从天而降般的越前,青学众人的斗志无疑燃烧到了最高点。
执着于对抗德川的越前却因为缺席比赛而编入了败部复活的队伍。一人在晚间的山林间奔跑的越前,想起了下午离开训练场时(当时并不知道还可以继续留在U17训练营),学长们不约而同流露出的惋惜神情,不由得撇嘴。也没有那么差劲吧~~~
可是唯独那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定定的看自己一眼。明明隔着略带反光的镜片,明明是在夕阳下逆着光的身影,明明不可能看得真切,可越前就是轻而易举的感知到那人不易察觉的责备甚至是微愠。以至于淡漠如他,也不自觉的追上那人,企图为自己辩解。
可是步子迈出一步便停了下来,想说自己不会再犯迷糊,想说自己在意的只是挑战而不是曾经那样执着于某个特定的对手,想说自己最想战胜的人依旧是他。但这一切究竟该从何说起,又或者那人在意的究竟是自己的离开还是团队的不完整?就在他的犹豫之间,手冢便与不二并肩走向顺序更为靠前的训练场。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好像长途跋涉的旅者一般,再也没了挪动的力气。
越前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苦战一般。自从进入青学以来,一直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他的期待和肯定,即便是最初的一战,虽然输得彻底,却依然被赋予青学支柱的嘱托。对于那人所表现出的近乎于无视的态度,越前说什么也无法忽略心底的失落。
努力甩了甩头,如今想再多也没有意义。对于那个人也好,那个人对于自己也好。等再次回到训练场的时候当面说清楚不就好了。想定以后,便加把劲跑起来。
“越前Kun?”
听见有人叫名字,越前回头一看,似乎并不认识。
看出他的疑惑,来人拿出墨镜戴在脸上:“那这样呢?记得我了吗?”
原来是青学的前任部长大和佑太。那个将青学的支柱传承给手冢的人。
“嗯?”越前对于大和并没太多印象,不多的记忆都是与手冢有关。想起那个被支柱的约定束缚至今无法远走高飞的人,越前实在不想与眼前人做什么交流。
“明天我和手冢kun将进行比赛哦~”依旧是懒散的口吻,大和望着眼前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小小的支柱的少年,想起手冢对他的关注与期待,不禁想要证明一些什么,又或者抗拒一些什么。
“与我无关。”越前不甚在意的转身离开。那个人和那片天地的事情,暂时不想提及。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拼命练习,回到球场。
“哦?”大和玩味地看着欲离开的越前,“这将是手冢kun在日本的最后一场比赛。”不动声色地抛下惊人之语。
眼前人果然不出意料的顿住脚步,回头望向自己的眼里满是震惊。
似乎达到了目的一般,大和随意的挥挥手离开。
我所托付的支柱,必须由我来放飞。
这句话,大和压在心里,至于为何没有说出,连他自己也莫名。
比赛开始的时候,越前的训练正在进行,即便面对沉重的铅拍,越前也几乎是一生悬命的奋力回击。似乎这样才能平息内心无法压抑的躁动。昨晚因大和的话而彻夜未眠。脑海里闪过太多的情绪,一时无法理清。但内心的声音却日渐清晰,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开,不能错过这场比赛。
累到几乎没有力气再握住球拍的时候,身边的队友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家伙是不是飚的太过了?
“真是碍眼!快去吧!”
得到准许后,越前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下山奔向球场。眼见着手冢在大和的幻象中不停挥着空拍,越前攥紧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球场。那人的迷茫几乎是感同身受一般。
直到大和点出了手冢的执着,直到手冢开启了天衣无缝之极致,直到手冢决意离开,越前都无法将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近乎贪婪地想要记住他的每一次发球,每一次回击,以及那人微勾起唇角的淡然微笑。
和不二的比赛结束后,手冢背起行囊走出U17训练营。长久以来的重担卸下后的轻松和即将远行的怅然,无论怎样沉稳坚毅,毕竟只有15岁的孩子,前进的步伐不可避免的踌躇起来。
“?”远处斜靠在银杏树下的已经可以称之为挺拔的身影,手冢几乎一眼就辨认出了那人。对方也同样注意到他,站直了身体等待他走近。
“越前?”不明白那个应该已经回美国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部长⋯⋯很快会去德国了吧?”越前低着头闷闷地说。不是不想看着那人,但心里闷得发慌的感觉让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人。
“啊~”手冢呐呐地回答。“你没有回美国吗?”
“在败部复活的队伍里。”越前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直直望向手冢,一双猫瞳灼灼发亮,“部长!”
“嗯?”
“我会追上你的!一定!”我们会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再次相遇的,我会一直这么期待下去。抛下心底的不舍和更为繁复的情绪,只要都在网球的世界里,终究不会远离。“所以、所以在那之前,部长也全力以赴的上吧!”
清逸的笑靥,如画的眉眼,似乎放下了压抑在心头的沉沉离别,手冢淡淡开口:“Mada Mada ka?”
“嘿~” 嚣张的笑容浮现于唇角,眼神中的焦灼与迷惘一扫而空。
擦身而过的少年们再没有丝毫的犹豫,各自奔赴征程。
午匀之年本就不适合感伤,更何况如此强大骄傲的越前龙马和手冢国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