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清明细雨,点点滴滴,花间霜露湿重衣,一枕风月局。
她曾在亭中抚琴,身边雨声细碎,千万叠击。
“真君,真君......”
她终是没有等到自己良人的归来。
那句话成了再也说不出口的遗憾,再多的温柔都如落雪消融,无痕可见。
她记得最后看到他时,他白衣如月,张开双臂,身形如沙尘一样湮灭。他在风中散去,如漠漠黄沙被风吹拂飘散,神形俱灭。
杨戬!
你可是怨我吗?
这世间的痛苦莫过于得而不惜,就好比我一样。
至此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没有真君殿前脉脉含情的眼神在月色下流转。
杨戬,我们是神,从没有来生。
我会在漫长的岁月里忘记七情六欲,忘记你。
——广寒仙子怔怔拨动琴弦,眼里止不住有冰凉落下。
我们在误会与执着中错过了彼此,到头来竟分不出到底是谁欠了谁。
【七】
广寒仙子的衣袂猎猎飞扬,裙摆飘撒犹如牡丹长空绽放。
广寒仙子眉目如画,她恍然间看到云海中,有人手持三尖两刃枪,背影修长清厉,白衣飘飞。
渺渺云天中,嫦娥泪如雨下。
那人的身形像玉树的残枝一样化为水光散去,模糊在她的泪眼里。
“杨戬...”
她轻声喃喃。
“我多愿我只是个凡人,还可以有来生。”
那千年间纠缠的恩恩怨怨,都已完结。
新天条出世方五年,广寒仙子殁于月宫,神形俱毁,绝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惟余玉树晶莹,内有流光变幻,有缘者可观其内所载之事,称之“玉书”。
世有观者,无不怅然长叹。或有人询问,皆曰不可言。
“不过惊梦尔,何须追问其源其事?”
完
【后记】
“我昨天做了个很长的梦......很美也很凄凉。”
“别说了,你的梦千奇百怪什么都有,跟作文一样,不想听。”
这是我和我同学的对话,但我还是记载了这个梦境,来祭奠我八年的劫数。
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在我不在的时间。我回头看看以前,惊觉有很多东西,我不知道。不知道缘由不知道经过,亏我曾经还是吧主。
多么可笑。
过去的,我想知道。不想说的,也无所谓。
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明月仍在,绿水长流。
愿君安好,后会有期。
by玉儿,时于2014.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