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的高卢人(上)
阳光轻轻的飘在温暖的空气间,一夜之间,爬墙植物抽芽的枝条仿佛已经迫不及待伸展开柔韧的腰肢,攀附在窗外的铁窗之上。波尔多的空气中的水分,在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里逐渐消散,就像地中海沿岸广大的其他地区一样,不久,太阳就会从温和变为毒辣,而降雨只是来自冬天的特产。
灰尘在百叶窗的缝隙间垂下的阳光中上下飞舞,碎石的粉末被他用脚踹倒房屋的另一侧。
他咬著一柄美工刀,烦躁的向身后的墙壁倚去,握著刻刀的手搭在额头的黑发上,粘湿的汗液令他怀念在海滨度假的日子,秒针的嗒嗒声成为暴躁最好的催化剂,啊!如果,海边大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伴著海鸥的鸣叫可以传到耳中,那将是多麽的、多麽的惬意。
然而,他在完成这作业之前,无论哪里也不能去……
比起举世闻名的波尔多红葡萄酒,他更喜欢酒吧里味苦且充满叛逆精神的啤酒,比起教授们授课时的嗡嗡声,或者刻刀与大理石相碰撞的锵锵声,再或者墙上滴滴嗒嗒的秒针,他宁愿去听北欧粗犷的METAL音乐,或许那只是纯粹为了发泄而编制的工业噪音。
当一段时间前,他拿出新购入的黑金专辑,“赤沙先生,我觉著METAL不错,你呢?”他亲爱的教授虽继续专注於手中的工作,却冷冷的回答,“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流行的暗潮中,只有新古典和歌特民谣我能听得下去。至於METAL……我想我还没有无所事事到故意折磨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