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后悔过你的出现,即使你将远赴大洋彼岸的美国。
日本的早晨,喧闹的机场,还有一个小时,你将离开。学长们和你一起在大厅等待,你欣然接受着每份意义特殊的礼物。有支持,有尊重,有包容。
而我,却只能在某个角落静静望着你墨绿色的碎发,沉浸在你让人迷醉的琥珀色眼眸中。那汪琥珀色,却从未因我而如此不舍与快乐。
此时的你像在期待谁的出现,是我么?不是。没有出现的只有教练的孙女而已。我的心一阵抽蓄。
离飞机起飞还有五十分钟。
我开始在角落里回忆与你的向遇。不,应该是我遇见你,你的眼中除了网球从来什么也放不下。
与你的遇见,是在学校楼顶的天台。
原以为,除了我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只有我是一个被孤立,安静的孩子,我冷漠得不被人接受,我奇怪的思想让人厌烦。我所到的地方不会引起谁的注意,我所注意的,从来没有谁会注意。可那天我来晚了,本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独属于我的天地,从来不会相信有谁我来这里。可我推开门以后,看见了你安静的面容,一种理解,像是知音般的感动,让我驻足,离开。心里像是被融化了一样,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或许你比我更适合拥有那个地方。你安静得在那里,从来不知道,有人为你,放弃了自己喜爱的安静。
第二天,整个年级开始谈论你的事,你叫越前龙马,曾四次获得美网青少年组冠军,是个网球天才。
网球,天才么?我心里是诧异,也有种敬佩,网球离我好遥远,但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最终会变成无法诉说的爱恋。
淡淡的笑了笑,听她们兴奋得说着他的一切,这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开端。
离飞机起飞还有四十分钟。与你有关的一切在脑海中展开。
地区赛。你轻松的获胜,在角落里的我清楚得看见。心里的高兴,恐怕比你还泛滥。你真的是个天才,无可替代的天才。
都大会。你在比赛中受伤,眼睛被血模糊了实现,眼皮上的伤口是那么突兀。当时我只想冲出来为你止血,安慰你,劝告你。可我有什么资格为你做这些?你是万众瞩目的王子,而我只是你视线中的过客。你只爱网球,我什么也不是,就连我是谁,恐怕你也从未在意吧。这样的我只能在角落里为你所受的伤而心痛。你的坚持,如果我能有资格站在你的视线中,我一定会反对。可你爱网球,像生命一样热爱网球,你不允许你的网球有任何缺憾。任凭我们怎样担心,任凭我怎样在角落里痛心。
而你赢了,我再也止不住泪水,让他们拼命地洒在你滴过汗水的土地上。
与网球怪才,也可以说是网球天才的比赛,我的心被挤压得没有一丝余地。我想看见你自信的笑容,我想看见你对胜利高兴却作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而结果,在我最后看见球在对方场地落下的一瞬间,不顾一切的跳起来,努力抑制住兴奋的声音,朋友的欢呼,掩盖着你。
关东大赛。你网球境界的升华,你那样彻底的胜利,让我彻底迷恋声所有的你。我不一直是安静的好学生么,怎么会热衷于这种热血的运动?
离飞机起飞还有十分钟,你开始道别,对所有的学长,以及曾为你欢呼的人道别,可明显是在等谁,上飞机应该不能在剩下的这么短的时间里。没有来的,也只是教练的孙女。我看不出来你的想法,你的感觉也无从得知。
你开始通过安检口,看见你远去,泪水再次断断续续地从脸旁滑过,你就这样离开么?我们,只有我一个人的开始,你不知道的经过,现在,又将是继续给我一个人的结局吗?
十分钟,漫长得像过了十个世纪。最远处的身影总觉得有一个是他。我还是希望,他能知道我,为我留下。
泪水在地板上扩散。
突然,你出现在学长们中间,我惊愕得像是在幻境中。你……不走了么?会留下来?有惊喜,也有遗憾。
广播中传来班级延迟的声音。原来,要离开的终究要离开,你终究要去追逐你的梦想。
十分钟,最后能在角落里偷偷望你的十分钟,从未这么专著,像是你走了再了不会回来。
这时,教练的孙女匆忙的赶来,看了看时间,已经超过了飞机原本起飞的时间。看着她遗憾近乎想哭的表情,我奇怪得感觉得我很同情她,因为你,我们都一样。而你,看了她一眼,戏谑似地走过去,似乎是有点高兴得告诉她,你还没有走呢。
她红着脸拿出写着“全国NO.1”的网球给你,脸上是止不住的欣喜。她告诉你,这是“全世界国家的NO.1”。
谁都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可她却尊重得放手让你找寻梦想。我终究是没有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却那么任性的自私……
飞机即将真正起飞,我忍着泪看着你小时在人群中。
天空被飞机,像曾经的伤痕,我仰着头不让泪水落下。
最后的骄傲,我一个人演的独角戏。
我从来没有后果过你的出现,即使你已远去。
07.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