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板凳】

【一】冬冷
柔桑是跟着人一起过来的，确切地说是从应天府，一路押送到了开封，怯怯地躲在小姐的尸体后面，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或者看到谁，这条路，她一个字都不敢说。
柔桑也算的上是小家碧玉，否则也不会一上来就被选作宫女，跟着小姐一块儿进宫，可眼下已经不是宫女，小姐也早就香消玉殒，她唯一能做的，居然是守着小姐的尸体，等着天亮。
——天亮了，意味着死亡，或者重生。
命运显然没有对她太苛刻，在被灭门的大院里，陪着一地尸体过了两天，门开了。
柔桑不相信任何人，朱红的大门缓缓推开的那一刻，她就疯了一样冲上去，而防身的是她头上的银簪子，尖利的簪尾在阳光下划过一道雪亮的光。
但是她没有攻击到什么人，只是刺过去的一瞬间就被人紧紧捏住了手腕，簪子应声而落。
没有人看得到她脸上的眼泪，或者说，这个世界本来就冷漠到没有温度，如果有人来管，何苦让她跟一地尸体等整整三天？
三天了，江宁的冬天滴水成冰，冷得身心都凉透了，血液缓慢地凝固，然后沉淀，结冰。
柔桑呆呆地看着眼前人，忽然就忍不住蹲下身，用力捂住嘴，眼泪成串地往下掉。那个抓着她手腕的人慢慢放开她，后面显然还有人，但是柔桑没有心思去管了，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待在这里，她可以出去了。
所有人都在沉默，没有人说话。有衙役有条不紊地抬走所有的尸体，仵作来来回回地低声报告着什么，这一切落在柔桑耳朵里，只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凄清。
然后她扶着门站起来，抬起头来，只看到眼前披着火红斗篷的年轻男子，只一眼，便愣住了。
少年没有再看她一眼，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话，默许了她的崩溃，却再没有一丝安慰。然而柔桑还是从他眼睛里看出一闪而逝的慌乱。
……其实他根本不会安慰人，是么？
冷静下来的柔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呆着这里，但是她知道自己走不了。他们就在这片天地沉默着，没有人来打扰，或者说，打破这种沉默。
少年或许不知道说什么，柔桑则无话可说。
直到仵作过来拱了拱手，“大人，这个……可以带走了么？”
少年抬起眼睛看着柔桑，这才说了第一句话，“先安排在府衙吧，等展护卫过来也不迟。”

三、【灯影】
柔桑跟着展昭回到开封那天，正是天地一白，却能闻得到腊梅暗香清浅，京城比应天府也暖和不了多少，却很奇迹地，看得到早春的梅花。
眼下已经是初春，最后一场大雪随着早春的暖阳逐渐消逝，连带着露出迎春花和早梅的柔嫩面容。很快，随着杨柳爆青，桑榆出芽，早梅也会逐渐凋零，簌簌一地娉婷颜色。
柔桑后来又见过展昭几次，听说这个案子并不归他管，官家指定了人，自己日复一日地呆在开封府，日复一日地重复那天跟展昭说过的话。
展昭身边时时刻刻都跟着那个少年，柔桑百无聊赖中发现的。少年早换了身上的官服，雪衣长立，竟映得眉眼如画，生生衬出一丝生冷疏离。有时候中午了才见到他人影，说不来几句话便跟展昭当场动手，柔桑看的惊心。其他人却叫好不断。
“展护卫跟他……经常打起来？”柔桑愣了半晌，才发现其实她并不知道少年的名字。
“嘿嘿…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人看门道有人看热闹，可说到底人家两厢情愿。官家都点头了谁敢说啥是吧？五爷跟展大人这都五六年了，也没谁偏赢了谁。”
柔桑迟疑了一下，才明白“五爷”指的是那个少年，豁然明白，“原来他是白玉堂？那他跟展护卫……”
“哎哟喂，姑娘你才知道啊。”旁边的衙役唏嘘了一声，“这不都两年多了，两年前在襄阳折腾的，不知道夜里这两位祖宗怎么说的，反正第二天官家笑着应了他们，到底答应什么了我们是不知道。唉对了，昨天五爷跟展爷说了，应天府那案子差不多了。”
“……柔桑姑娘什么都不知道，这话也不能算什么。”展昭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柔桑站在院子里，却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然而隔着一层窗户纸，明亮的灯火将二人的身影明显地映在窗格上。
“不配，凭什么？只要官家乐意，其他人什么都不算什么，那么说自己配不上，只能说是……”白玉堂的声音并没有一丝犹豫，但是后面的话他没说，柔桑却觉得，他不是犹豫，只是因为没有必要说下去。
因为无论他说什么，展昭都懂。
半晌，影子晃了一下，却是展昭握住了他的手，“怎的还这么凉？”白玉堂笑了一声，“冬天过了就不凉了。”
“倒春寒容易着凉，你且小心着点吧。”
“猫儿你就这点啰嗦，再有几日便暖了，可要去陌上看花？”
灯影缓缓晃动着，展昭从身后抱住他，“陌上花开，青旗沽酒，如何不应？”
柔桑静静听着，不知何时脚步已然离开院子。陌上花如海，陌上人如玉。然而眼下，他们需要的，只是自己不打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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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了DE樱桃@水野蝶

有种没还没完结的感觉……还是不错啦，虽然第三人称有些奇怪……楼主还是很好的还原了猫鼠两人的性格呢，果然是大神级别的……

来顶一个…楼主威武【~\(≥▽≤)/~】

小葱拌豆腐系列很喜欢~

来支持一下~么么哒！

猫鼠同游陌上观花，现在也很幸福^O^以后也很幸福的

你竟然是来开小葱豆腐。。偶来晚了。。

啊！又开一文了。。。能看到文的感觉真好

我竟然现在才看到！！！

诶？灭门是小姐喜欢的人干的？
我承认我智商捉急没看懂……但是字里行间的清洌真对我的胃口

我才把小葱系列看完，蛮喜欢，破案的更了吗，我手机里收藏又没了

表示智商捉急看不懂，那小姐真是自杀？
不过猫猫和白耗子很有爱的说
———— 我要的从来都是人间最简单的幸福。天下虽大，但一人所享，终究不过一卧榻，一盘餐。床大难安眠，食多易涨肚。人间福分从来有限，太过完满反而不易得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