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知青】
(第一章,赵鸿兵)
故事的起点发生在1972年的乔家屯。
乔家屯?在哪?
黑龙江以北的一个极其偏僻的旮旯穷山沟沟里。
总之,地图上用放大镜也是找不到的针眼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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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还些许摸着黑,公鸡还没打鸣呢,赵鸿兵已经在老憨叔家帮他把骡子车套好了。
与老憨叔家就一墙之隔的是乔雨萌家。
中间隔着一道很矮的石头墙。
赵鸿兵一边帮老憨叔套车,一边瞄着乔家的烟囱冒烟没?
赵鸿兵使劲的跺了几下脚,惊得脚边的鸭子‘嘎嘎’的拧着屁股扎着翅膀慌忙逃路。
他说话声故意比往常大了好多:
“老憨叔,多带点吃的,好几十里地,他们指定饿。”
“放心吧,你婶子新蒸的豆包,我都带上了,看,还冒着热气呢,我还揣了六个咸菜疙瘩,保准饿不着这帮新猴崽子们。”说完两人都笑了。
“吁——!驾!”
老憨叔坐上陈旧的骡子车,挥着鞭子出了院。
赵鸿兵扯着脖子大声喊“路上小心,早点回来!”那喊声生怕隔壁家听不到似的,目送老憨叔出了院子后,才拿起石碾子上的绿军挎。
包里有好东西,他怕套车的时候给碰碎了,所以干活前放到了石碾子上。
拿起军挎包,又斜挎在肩膀上,赵鸿兵出了老憨叔的院子,转脚直奔到了乔宇萌家。
落皮的木板门,轻轻一推,门便开了,知道没挂门栓,他壮着胆子走了进来。
其实屋子里的乔宇萌早就醒了,不是被昨晚的冰雹给砸醒的,这一宿压根就没睡!
他若能睡的着才怪?那得多大的心?
成‘大’字型躺在炕上的乔雨萌,瞪着他那双盈盈灿灿的黑亮黑亮的杏核眼,盯着横梁柱发呆,从昨黑直直瞪到天亮,黑眼圈都瞪出来了。
听到推门声后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谁来,他‘哧溜’的坐了起来,抓起一件破旧的灰蓝色布衫披上,就想下地,屁股刚蹭到炕沿,突然犹豫了,楞了一会儿,又蹭回了炕里去。
乔宇萌披着衣服,蹭到炕里的窗户边儿,用手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鬼鬼祟祟的赵鸿兵。
“好死不死跟做贼似的”乔雨萌向上翻动了一下白眼珠,嘀咕着骂外面的人。
赵鸿兵盯着窗户里的透漏出的星星亮光,恨不能把脑袋塞进去看看。
他踌躇了一阵,终于把手摁到屋门上,想敲,却又缩回手,停了一会儿后还是伸出了手,
轻轻叩了叩门,里面鸦雀无声,门没开。
“还没醒?”他寻思着,又挪脚走到了乔雨萌睡觉的东屋,轻轻敲敲窗子。
“雨萌…”他嘘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