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瀑布灯

我造没图你们是不会进来的

后来，他手好了，一双同他一样细致漂亮的手，，指甲盖圆圆的，剪得十分干净。
叫黎耀辉的臭脸不见了。
情人们总是恶语相迎。
桌上躺着一本护照，他开始不安，他神经质一样的望着门口，一次次失望到绝望，他开始打扫卫生，影子拖出去老长，黎耀辉没回来，他回家了。
夜深了，他蜷缩在床角将头埋在毯子里——残留着他们温存过的温度。他的肩膀开始轻微的抖动，渐渐蔓延到了整个脊背，他哭出了声，他努力克制着，小声而低沉的呜咽，他不知道，他的哭声整个淹没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雨季里，没人听见。他哭声慢慢小了，止于静止，想必睡着了，一只被困囿的小兽。
火光一闪，深夜里，他的嘴上仿佛开了一朵橙色的花。花立时谢了，被黑暗覆灭，徒留一缕青烟幽幽。
我心都碎了，恨不能变成人，给予他些许慰藉。听说光能温暖人心，我努力发光，愿能照亮这间陋室的每一个角落，我的余生就要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雨帘和那些色彩驳杂的发了霉似的墙纸间度过了，但只要能陪着他，我乐意，我想在寿终正寝之前，至少给他一丝一毫的安慰，我简直恨透了黎耀辉，他怎么舍得。
某一个早上，我试图睁开眼睛，转动腰肢，多次尝试后终于还是失败了，我急得满头大汗，油尽灯枯了，我还没来得及和他道别！我至少要陪他走过这个雨季，今年的雨季竟格外漫长。猛然间，腰上有一种熟悉的触感，是他吧。
……

朦朦胧胧睁开眼，正对上他的眼睛，波光一闪，寒冷潮湿看倦了的眼，他又瘦了，简直太瘦了，都快不好看了。那天晚上，他搂着我和我说了很多，原来他什么都记得。我很想摸一摸他的头发，眼睛，耳朵……
他要回香港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带我走。

现在是2015年，2月1日。我实在有些年岁了，有点力不从心。
“黎耀辉，你好衰啊！瀑布灯跟着我的时候好靓嘅，点解撞到你就变黑咗！”
“佢系阿根廷籍架嘛！水土不服吖嘛！”
“你仲唔认自己衰！”
“去搵后生嘅靓仔好啦！”
“我现在系你嘅人啦，先将我这只手剁咗咯。”
他伸出左手，无名指上闪闪发光。
“好呀！晚上炆猪脚。”
……
情人们总是恶语相迎。
情人们的故事没有结束。